宁娇娇回到家,躺在床上再一次失眠了。
那个易星是霍南欲的合伙人,那是不是当初订婚前夜,是霍南欲知道了什么?
正在头脑风暴的娇娇,突然被手中的震动吓到。
“喂?季柏,怎么啦?”
这个时间,季柏应该在医院才对。
“是鲸鱼出了什么事吗?”
宁娇娇看了一眼时间,季柏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电话。
“娇娇,你,你现在方便来一趟吗?”季柏的声音颤抖的不行。
“于敬,他醒了。可是……可是他……”
听出了对面男人的无措,娇娇立马起身,随便套了一件衣服。
“季柏,等我!”
于敬醒了的消息,对于宁娇娇而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可一想到刚才季柏无措地声音,心不自觉的又提到了嗓子眼。
15分钟后
宁娇娇打车出现在了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看见坐在地上的一团黑呼呼的东西。
“季柏?”
听到轻声的呼唤,男人抬了抬头,满眼猩红,他已经好久没合眼好好睡一觉了。
“娇娇,怎么办?娇娇……”
说着就将头反复磕向身后的墙壁。
“季柏,你先和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说于敬醒了吗?”
“季柏?”
宁娇娇刚稳住好怀中某人的情绪,身后就传来了易星明亮的声音。看到易星一个人前来,宁娇娇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南欲在家照顾季阿姨,刚才得到消息,阿姨激动地晕了过去,就让我先过来了。”
宁娇娇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易星,点了点头。
这时,病房里传出了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季柏立马推开娇娇,用手抓住扶手,刚要开门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回头看向正准备起身的女孩。
“娇娇,你进去看看他吧。”
易星和宁娇娇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察觉出了季柏的不对劲,可是还是没有问出口。
“于敬?”
她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就看见已经坐起身的男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男人更瘦弱了。
男人听到有人叫他名字,微微动了身子,却没有转身。
宁娇娇看着地上,摔碎的水杯,立马走到病床前准备重新倒一杯水给他。
对于刚苏醒的男人来说,四肢无力是很正常的。娇娇将吸管放进杯中,举着水杯示意他喝水。
大概是太渴了,于敬咬着吸管很快就将一杯水喝完了。
“于敬,现在好点了吗?你醒过来可太好了。”
看着稍有些精神的于敬,她早已经忍不住了,鼻头一酸眼泪就从眼角落了下来。
于敬看着哭泣的女孩,泛白的嘴唇勾起了久违的笑容。
明明三天不算久,可是对于他们这些迫切守着希望的人来说,简直太久了。
幸好,他们等到了。
“娇娇,别哭。”
男人说着就想抬起手给女孩擦泪。
“于敬,我没事,我是开心的哭。你知道吗,你能醒过来,季柏和我们有多高兴。”
季柏?
于敬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貌似有些熟悉,却又觉得很遥远。
“季柏,是谁?”
“你说什么?”宁娇娇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一想到刚才季柏的状态,此时的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娇娇,刚刚我醒来的那个男人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人吗?”于敬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问的她大脑都快运转不了了。
“于敬,听我说,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娇娇小心试探着,她不相信小说中失忆镜头能在她身边出现,这也太过于狗血了吧?
于敬对于她这个问题,更是无语,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挪动身体躺了下来。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和她一起出门,原本是想扔个垃圾,却没想到被绑架了。他的头还被那两个人敲了几下,到现在还有些晕。
后来,那个霍家的小子来了要带娇娇走,他不顾一切的阻拦着,可是谁承想对方有刀,直接就向他扎来,后来……他就晕了。
“我记得是从你家被绑架的。”
“那你知道为什么来我家吗?”
“你让我陪你做巧克力,你要送给霍南欲。”
病房里面两个人正在复盘绑架前的事情,霍南欲已经稳住小姨的情绪,才急匆匆地赶过来,没想到就在门口听到了房里两个人的对话,还是关于巧克力的。
“话说,你那巧克力幸好没送出去,实在太丑。”
娇娇表示:本人无语,明明是在帮助好友回忆,怎么就变成吐槽了,而且还这么扎心,那个巧克力就算丑也不是给你吃的,有必要这么冒昧?
“那你记得你也做了巧克力吗?”
于敬茫然地看着娇娇,他不记得自己还会做巧克力,毕竟他最讨厌过情人节。
看着于敬摇头,娇娇眉头微微皱了皱,咬咬嘴唇没继续说下去。
门口的季柏自然也听到了。
如果不是娇娇把他带回家里去,给他那盒巧克力,他也不知道于敬做了巧克力……
可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病床上的那个男人根本不记得他了,一切好像都不记得了。
霍南欲看看季柏,又看了看病房里女孩紧握着病人的手,感觉有些头疼。
“季柏,出去聊。”
季柏没吭声就被易星和霍南欲带到了医院的天台。
今夜的星星寥寥无几,唯有圆圆的月亮高高挂起。月光洒在天台的地上,衬的这三个人的影子纤细又长。
“于敬,他不认识你了?”
易星看着此刻消瘦的季柏,还是忍不住将他刚才理解的说了出来。
刚说完,就被霍南欲瞪了一眼。
怎么?现在说都不能说?
“他刚醒的时候,对我很客气。”季柏默声很久后才开口。
“可是当我摸他脸的时候,他躲开了。”
易星也惊讶了,摸脸?这么直接?任谁也扛不了吧!
季柏,是这么不矜持的人?
“他问我,护工多少钱一天,他没钱雇我。”陈述这件事的本人就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且冷静。
季柏一开始也怀疑于敬是装的,可是当娇娇问他为什么出现在他家的时候,他的表情一脸淡然,似乎真的是想不起来他们两个人发生的一切了。
“如果他不记得你,你打算怎么办?”
霍南欲靠在天台的围墙边。
季柏像是自嘲一样,笑了笑,接过霍南欲递过来的烟,深深吸了一口。
他已经好久没有吸烟了,因为某人说香烟味道很难闻,令人恶心。自此以后,他就戒了。
他以为自己会努力成为他的救赎,可是如今才知道他也会抛弃,就像当时自己先放弃一样。
看着自己吐出来的雾圈,一点点消散,那些碎片式的回忆一点点敲击着他的脑袋。
—季柏,认识你很开心。
—季柏,我们是朋友,只是朋友?
—你是不是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没错,我喜欢你,但是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你也觉得我恶心,对吗?
—阿姨对我真好。
—不公开,我们永远是朋友,放心。
—你觉得恶心?好,我离开。
……
……
……
“如果,这是属于他的新生,我接受这一切,只要他需要我,我会永远都在。这些,都是我欠他的。”
自顾自地说完后,季柏将烟蒂熄灭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
三人就这样默不吭声地回到了病房门口。
“娇娇,他睡下了吗?”
易星看到宁娇娇蹑手蹑脚地把门关上,低声问着。
娇娇看了一眼气压有些低的三个人,点了点头,找个空座位直接坐下。
她觉得自己需要缓一缓,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一时她也接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