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音到达长乐宫的时候,张太后正在花园里赏花,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些灼人,大宫女梅影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替人打着伞。
张太后喜欢摆弄花草,这不今儿个楚国使臣才送来一些名贵花草,她看着爱不释手,从轩辕殿回来便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欣赏一番。
“梅影啊,这花哀家甚是喜爱,可得差人照看好咯。”
张太后用剪刀剪下一朵红白相间的月季放在鼻尖嗅了嗅,幽幽花香沁人心脾,她享受地闭上眼睛。
“太后娘娘,长乐宫原本侍弄花草的宫女年岁已满,下个月便要放出宫去嫁人生子,奴婢这就吩咐内务府,让他们再选拔一些有能耐的年轻姑娘进来。”
张太后闻言,点点头,她这长乐宫的大部分宫女都到了出宫嫁人的年岁,的确是该选拔一些新人进来
除了梅影她用着很顺手,不舍得将人放出去,其他人到了年岁,都会放出宫去。
张太后喜欢宫里的宫女都是些年轻人,有朝气,干活也麻利。
最主要的是天天跟年轻人打交道,自己的心态也会越来越年轻。
“老规矩,年满十五至十八的,大了不要。”
“是吗,太后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梅影笑着领命,把伞递给了另外一名宫女,遂匆匆离去。
刚出长乐宫,便是瞧见宁音的轿辇正好落地,梅影迅速给人欠身行礼。
“太子妃娘娘万福”。
宁音微微颔首,“免礼,本宫来给祖母送点东西。”
“是,娘娘进去花园便能瞧见太后娘娘了,奴婢还有点事,就不陪您了。”
梅影也算是宫里的老人,待人接物有一手,知道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所以恭敬有礼,丝毫不敢逾矩。
见宁音点头,她才后退两步,然后转身离开。
宁音踏进长乐宫,就看见张太后手里捧着不少花,她迅速上前给张太后见礼问安。
“孙媳参见祖母,祖母万福。”
张太后闻声,不紧不慢转过身,淡淡瞥了眼宁音。
眼前之人衣着端庄,但素雅不张扬,行礼姿势也十分标准,脸上带着微微笑意,看着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张太后爱美,却不服老,更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穿得太过妖艳。
宁音今日这身打扮在自己面前是稍显逊色的,张太后心中满意,面上却不显。
“平身吧,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这里?”
宁音起身,吩咐素心将五盒雪肌膏呈了上来。
“祖母,孙媳记得您上次想要问陈贵妃再要些雪肌膏,所以这段时间加紧时间就赶制出来一些,想着换季皮肤容易出现一些敏感,一做好便给您送过来了。”
宁音说罢,看了看张太后的神色,见其表情微微一变。
又继续道:“就比如今日这样的日头,您打伞是很对的,但是皮肤还是会因为炽烈的光照受到影响,所以这时候回去用上一些雪肌膏是极好的。”
张太后听宁音介绍着雪肌膏的功效,忍不住转过身,问:“你这雪肌膏和陈贵妃的一样?哀家听陈贵妃说这雪肌膏可是高人所制,不是一般人可以模仿的,你这东西不会有问题吧。”
张太后抱着怀疑的态度,可是看看宁音和素心二人的皮肤的确是冰肌雪肤,细腻得像是可以掐出水来。
宁音知道自己这会辩解之前那雪肌膏也没有意义,所以只需要证明自己目前这些产品确有奇效便可。
她从素心手里抄起一瓶腊梅香味的雪肌膏打开,张太后不禁吸了吸鼻子,这香味还原的简直和真腊梅一模一样。
“香是挺香,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祖母,效果如何,您找人试一试便可,等确认没问题,您自己再亲自试一试。”
宁音笑容清甜,说话也软糯糯的,张太后听着很舒服,便点点头,招呼身边的小宫女过来。
“香泠,你且试试。”
香泠躬身上前,宁音瞧见她脸上的皮肤,因为换季的原因有些脱皮泛红。
“这样的皮肤问题很好解决,涂上一次,明天就能恢复得差不多。”
说着,将雪肌膏递给香泠。
香泠欠身,接过雪肌膏,抹了一些在脸上,然后涂匀。
“怎么样?“”
张太后迫不及待发问。
“回太后娘娘,奴婢觉得太子妃娘娘的雪肌膏用在脸上特别清凉,丝丝滑滑的,感觉皮肤像是会呼吸一般,很舒服。”
张太后见她这么说,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还真是光滑细腻。
“既然你如此有心,那哀家便收下了,不过今日这楚国公主进宫第一天,你可需得有容人之量,断不可怂恿玄儿整日宿在你的房里,知道吗?”
“是,孙媳谨遵祖母教诲。”
宁音乖顺点点头,又将剩余的雪肌膏交到香泠手里。
“不过,你这肚子怎么回事,伺候玄儿也有些日子,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张太后瞧了眼宁音的肚子,毫无起伏,眉头不禁皱了皱,有些不悦。
她当初被先皇宠幸了一次便怀上了当今皇帝,怎么这宁音如此不争气,自己孙儿夜夜宿在昭阳殿,她都没本事怀上龙嗣。
太无用。
张太后摇摇头,本想继续教训教训宁音,但是想到雪肌膏的份上,便没有多说。
她难得留宁音在长乐宫用晚膳,期间宁音给张太后布菜。
张太后也爱吃鱼虾螃蟹,所以宁音几乎一直都在给人剥虾,挑鱼刺。
“你自己也吃点,别到时候回去跟玄儿告状,说祖母不让你吃饭,竟让你伺候了。”
张太后说这话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自己收了宁音的礼,又让人伺候着,心里对宁音的偏见稍稍放下一些。
不得不说,宁音挑的鱼刺很干净,她吃着很放心,不像之前有笨手笨脚的宫女,差点害自己被鱼刺扎死。
不过那个宫女也就是伺候了这一次,便被张太后发配到了罪奴营。
用完晚膳,宁音向张太后行了跪安礼,这才坐上轿辇回到东宫。
是夜,萧玄自然还是宿在昭阳殿。
楚漠原本还担心晚上这狗男人会不会过来,谁知她坐在桌边观察了半天,一直到寅时,她实在是困得受不了,这才躺上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连几日,楚漠晚上都会熬得很晚,可萧玄就像是在东宫消失了一般,除了上次在轩辕殿见过他一回,便从未再出现过一次。
三天后,是萧玄和宁音出宫的日子。
萧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将东宫的暗卫和青羽卫调走了三分之二。
“阿宁,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咱们现在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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