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抬眼看向门外。
等了好一会,季白迟迟未来。
她眉眼间些许不高兴,问下人:“少夫人怎么没来?”
“回老夫人,少夫人说他身子不舒服,总是感觉头晕嗜睡,偶尔还想呕吐,实在不宜过来。”
老夫人先是疑惑。
然后眉眼一跳,嘴角立马扬起来。
“不会是……”
她双手紧握,面上高兴,眼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不会是怀上了吧!”
萧天烬面无表情。
心下直冷哼:就他,还能怀上?
那还真是见了鬼!
老夫人想了片刻后,眉眼间越发高兴。
她招呼萧天烬:
“儿子,不如让大夫过来诊下脉,我听着她这症状像是有了。”
“母亲,没有这个必要。”
萧天烬想着说辞。
“他最近身子不舒服,一直都没侍寝,所以……母亲你别多想。”
萧天烬已经知道季白男儿身。
季白再怎么头晕呕吐也不会是怀上。
他生怕老夫人想多想错,找大夫来给季白诊脉。
到那时,恐怕季白的真身要暴露。
不如直接将这个念头掐断!
省得老夫人总想着这事。
老夫人听了他这话,满脸失望:“一直没侍寝?她怎么能这样!”
“儿子,你受委屈了……”老夫人很是哀伤,“你同她分房,到底什么原因?”
萧天烬来之前,已经想好理由:
“他身子不好,我又总是晚归,分开歇息可以让他好好养身体。”
老夫人面上显出难色:“她嫁进府里,也有三个月了,你们都正年轻气盛,正是开花结果的好时机。”
“若是她身体一直不舒服……”
老夫人说到这里,垂下眸子,颇为落寞地说:
“儿子,你是否想着,再填一房?”
娶个媳妇回来,既不能侍寝,又不能绵延子嗣。
那还不如,早些想其他办法。
萧天烬摇头,态度坚决:
“母亲,儿子现在公务繁忙,无心想其他。”
老夫人敛去眼中的光芒,瞧了他一眼,迟疑片刻点头道:
“那这事先放一边,不过你也别急着拒绝。
母亲先帮你物色看看,若有了合适的人选……”
萧天烬却站起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劳母亲烦心,儿子还有事要出府一趟,晚些再来看母亲。”
瞧着他离开的背影,老夫人扭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兰芝。”
兰芝凑上前,俯首道:“老夫人。”
老夫人垂着两眼,若有所思:“你说,少夫人她这种症状,是真的还是假的?”
兰芝想了想,才说道:“老夫人,少将军都说不会是真的了。”
老夫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也对,我想她也不会怀上……”
“老夫人,你送她的那……”
老夫人瞥过去一个满含警示的眼色,兰芝立马闭嘴。
“奴婢多嘴了。”
“你知道就好。”老夫人闭了闭眼,“你要时刻记着,谨言慎行。”
*
季白倚靠在梳妆台前,将自己肚兜里塞的的棉花往外扔。
顺便将脖子上的丝帕也给解下来。
真实身份已经被萧天烬发现,他也没必要在自己的房间内伪装。
他漫不经心地再次问喜雨:
“你确定,萧天烬下了命令,不允许我出府?”
喜雨一脸伤心:“是,千真万确,一开始奴婢也不信,再三问过才知道是真的。”
“还有呢……”喜雨撅着嘴,“姑爷还下令将你每月的份例减半。”
季白面无表情,摆摆手:“不许叫他姑爷。”
“哦……”喜雨也不想喊萧天烬姑爷了。
他太没良心!
居然禁少爷的足,还扣他的月钱。
“少爷,咱们不能出府,那就没法去铺子里了。”
那还怎么去拿银钱。
“没关系,喜雨,萧天烬只说禁我的足,可没说禁你的足。”
喜雨:“啊?”
她仔细想了想,管家确实只说:少将军下令,不许少夫人出府。
季白转身,瞧着长案桌上,老夫人赏赐给他的翡翠摆件。
“他对我不仁,我就对他不义。”
喜雨听到少爷说这话,心里一惊。
看来少爷要出手了!
喜雨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她搓搓手,等着少爷发话。
季白冷笑一声,指着那摆件对喜雨说:
“这摆件看着水头和成色不错,估计值不少钱。
我一会给包起来,你悄悄带出府,拿去典当换些银钱。”
“啊?”喜雨完全愣住了。
她很疑惑,少爷说得对萧天烬不义就是这个?
典当老夫人送的摆件?
那为啥不把萧天烬送的那些首饰拿去卖了。
季白像是知道喜雨在想什么,告诉她这么做的原因:
“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萧天烬送的东西,都是萧府的。
我和萧天烬都这样了,还怎么和和美美?”
“不如趁他还没收回这些,先下手,将东西卖了换成银钱。”
喜雨觉得少爷未雨绸缪,想得周到。
她建议:“既然如此,那……那支金钗,还有你手上的玉镯,还有他送你的那条金锁坠,一起拿去卖了吧!”
“不行。”季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这些,要留给姐姐。”
季白说完,揉揉眉心。
他又感觉到有些头晕。
莫不是前些晚上,吸了那些迷幻药的原因?
可他吃过解药了。
脑海中想起什么,季白问喜雨:
“我记得那日发现纸包里少了一粒香丸,在那之前,你可碰到什么人?”
萧天烬那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当夜离开房间就搬走了。
他第二天晚上才拿着香丸过来。
所以,萧天烬肯定不是在他房间里找到,如果是那样,他当时就会找他理论。
一定是有另外的人,将香丸拿给他。
喜雨想了想,确实碰到过一个人。
“有个人来过,是个新来的丫环,名叫玉红。”
玉红?
“好像是那个陆小姐身边的丫鬟。她当时来还少爷你的银锁坠。”
喜雨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对季白说了。
季白听完,心里有了猜测。
这事,约摸就是玉红搞的鬼。
“新来的丫环?是不是那天被绿梅带进府的。”
喜雨点头:“对,就是她,原来少爷你也记得,就是那个一脸胆怯,全身打着补丁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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