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微仿佛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整夜都没睡好。
细细想来,自从季清进府以后,她的日常和种种迹象,真的不一样。
“她在大表哥身上用迷幻药就不对劲。
大表哥年轻力壮,又是新婚,正是浑身都使不完力气的状态。
好端端的,她为何还要用药。
难不成,她怕表哥发现其真正身份?”
“天天遮掩着脖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除非她是为了遮喉结!”
“一开始的时候,我和姑母就觉得有点奇怪。
平常女子惯没有像她那般个子高,身形又健壮。”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越觉得有问题,她就越激动。
陆青微躺在床上,半眯着眼,想起之前季清迟迟不圆房的事,还有怀疑她来假癸水的事……
桩桩件件,那时的疑心,现下似乎都有了答案。
“明日,我定要先去找姑母。”
她自言自语道:“一定要将这事详细分析给她听,再做定夺。”
陆青微因为玉红事件,已然变得小心许多。
这回,她不敢轻举妄动以身犯险。
自然要让姑母出来主持公道!
*
季白心心念念着要出府。
经过小心筹谋,三千两银票他已经准备好。
眼下要紧的是,他得思考着如何从萧天烬身上拿到令牌。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陆青微的强烈怀疑。
明日即将是他同对方约定的时间。
若是错过,恐怕以后再想见姐姐,将难于上青天。
更不知让姐姐回来换他,要何年何月!
这两日,他几次想找萧天烬,可惜对方不是忙,就是不在府。
仿佛故意躲着他似的。
季白心下一横,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堵到那人。
昨天他已经吩咐喜雨,今晚准备好饭食和酒。
他亲自端到萧天烬现在住的卧房。
苏六见他来了,客气地迎他进门。
每回他都是那副恭敬的态度。
面上客客气气,只要一问到萧天烬,他嘴里便都是敷衍。
季白心知肚明,苏六如此都是被萧天烬特意叮嘱过的。
今天的苏六,仍旧如此:“少夫人,少将军最近公务繁忙,吃住都在外。
今日也是一样,这时怕是在外已经用过晚饭。
不如你先回去,等少将军回来属下知会他一声。
就说少夫人惦记着他,已经过来看他。”
季白没言语,他神色坦然地将饭食放到桌上,然后坐下来。
心平气和道:“没事,我整日在府里无所事事,既不困也不累,我可以慢慢等他。”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萧天烬。
苏六见他执意如此,便呵呵一笑,退到门外。
季白打量着屋里,极为简单的布置。
一张雕花床,一张四方案桌,两张太师椅。
其余的只剩下一套靠着墙的衣柜,还有书架。
季白准备了四菜一汤,都是小碟子盛的。
一道蘑菇小炒肉,一道芸豆糯米圆子,一小碟黄酒醉鸡,还有一小碟鸽子蛋羹加一例冬瓜排骨蟹肉汤。
他支着脑袋,撑在案桌上,只等着萧天烬回来。
陪他吃饭是假,拿到他手上的令牌才是真。
季白伸手探进袖子里。
他来之前,在身上藏了点药。
若是萧天烬仍旧顾左右言他,对他的诉求不理会。
那他就下药!
季白从戌时一刻,一直等到亥时三刻。
等得他连连打瞌睡,脑袋不停地往下低垂。
连靠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直到耳边传来热息,腰上感受到一股力道,他蓦地睁开眼。
看到近在咫尺的俊脸,季白还有些迷糊。
“萧天烬?”
萧天烬一回来,看到苏六站在门前,房门敞开。
便知道,屋里有人。
苏六小跑上前,轻声告诉他:少夫人在屋里,等得都睡着了。
萧天烬面上无波,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内心已经蠢蠢欲动。
他摆了下手,让苏六快些退下早些休息去。
苏六心领会神,乐颠颠地离开。
萧天烬轻手轻脚进屋。
看到烛火旁边,季白支着胳膊,撑着脑袋,坐在桌旁。
安安静静发出均匀呼吸声。
这一幕,仿佛是妻子在等着丈夫深夜归来,等得自己都睡着了。
缓缓走到季白旁边,看着早就凉透的饭菜,萧天烬无声一笑。
没吃上饭菜,他内心也高兴。
俯下身,他探过季白腰身,另一手去抱他的小腿。
想直接将人送到床上好好休息。
没想到季白就睁开了眼睛。
仿佛还是迷糊状态,季白张了张嘴,迷迷瞪瞪问了一句:
“回来了?”
萧天烬微微一笑,本来冷冽的轮廓和严峻的眉眼,霎时迎来春光灿烂,百花盛开。
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了。
离得如此近,季白一瞬间看愣了。
他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萧天烬的脸:“哎嗨,你笑起来的样子还真好看。”
听到他如此天真的话,萧天烬知道他还没完全醒。
便宠溺地轻啄一口他额头。
季白有些不满地嘟囔着:“你又不经过我允许,搞偷袭手段,我让你亲了么。”
萧天烬眼里闪耀着星辰般,盯着季白,轻声问他:
“等了这么久,还舍不得睡,这么想见我?”
季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脑袋微微一歪:“嗯,我想你的令牌呢,什么时候给我。”
萧天烬眉眼微动,嘴角撇了一下。
这么想出府?
没知道季白的身份以前,也就罢了。
如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不敢随意放他出去,太危险。
萧天烬轻叹一口气:“只想令牌,不想我?”
“你有什么好想的……不准我这个不准我那个,总是勉强我。”
萧天烬沉默。
他抱着季白,久久不语。
眼见季白眼睛又闭上,他才动了动身子。
抱着季白往床边走去。
“你今晚好好取悦我,我可以考虑将令牌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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