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胁我!”
乐阳郡主觉得自己大意了。
本想来策反季清,没想到被将了一军。
季清呵呵一笑,面上淡然:
“哪里是威胁,我区区一个小民,哪里敢威胁郡主,我只是想让郡主冷静一下,考虑清楚。”
“郡主是个聪明人,又深明大义,很有可能是被小人蛊惑,所以郡主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季清被囚禁在三王府时,和郡主不过打过两次照面。
她看出来,乐阳是个直肠子,性子急躁,有话说话,藏不得心事。
如今郡主来找自己,不用想,也知道是长巳那个家伙在耳边吹风怂恿。
今日,这院子里的护卫怕也是被长巳引开的。
季清看着乐阳郡主甩袖离去,对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得抽时间,快些回去见季白一面!
她要去确认一下,若是乐阳郡主所说没错,她得好好同季白聊聊……
*
季白同萧天烬回到府中时,慕容摘星早就走了。
他运气不好,偏挑了季白出府的时日来拜访。
萧景之第二次没找到季白,当时给七皇子留了话,告诉他若有季白的消息,一定会给他递消息。
季白刚进屋,萧天烬便急着给他喂解药。
他亲自去厨房,熬了一锅绿豆汤,刚出锅的热汤他等不及,便用冷水降温。
等温度正好入口时,他用白玉碗盛了一小碗。
匆匆赶到季白身边,他用玉勺挖了几勺,搅拌溶化,亲手递给季白。
“从头到尾没过旁人的手,快些喝了它。”
季白接过玉碗,心下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眉眼微微拧着,眸子里闪烁着复杂情绪。
萧天烬待他这般好,他真怕会习惯。
季白掩去心中繁复的愁绪,抬起一双幽亮的眸子,满含感激:
“为了这解药,真是辛苦你了。”
又是亲自登门给春公子表谢意,又是花大价钱送那么多礼。
还不知道萧天烬之前,为了找到这白蜜的下落,花了多少时间和费了多少精力。
季白如今,极力克制着对萧天烬的情感。
可眼前这人,总是会撩拨他的心。
萧天烬对上他的视线,定定瞧着他。
“你我之间,无需说感谢。”
季白不再二话,端起碗将解药汤一口气喝完。
萧天烬接过他手里的碗,眼里一片亮盈盈:“如何 ,感觉身体怎么样?”
季白有些无奈:“刚喝下去,哪这么快见效。”
萧天烬深以为然,点点头,是他心急了。
他将碗放到一边,叮嘱道:
“一日三回,若我不在府里,你别忘记。”
“我会吩咐苏六提醒你。”
“这些天,若是你有其他需要,一定同我说。若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也及时跟我讲。”
季白默默听着,瞧着他竟然像是叮嘱孩童似的,心下一笑。
听到最后,他轻轻颔了颔首。
萧天烬像是想起什么,认真道:
“以后苏六会在门外听你吩咐,贴身的婢女我觉得没有必要。”
“以后我会早些回来,伺候你的事,由我来。”
季白听他这样说,不知是想起什么,耳根蓦地发热。
他羞涩垂下头,眨着睫毛,轻轻“嗯”了一声。
视线里的人还未走,沉默着站在原处。
季白疑惑,抬头刚要问。
便感觉一道黑影俯下身,他额头被轻轻碰了一下,冰凉,温润,黏湿。
“你刚喝了解药,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趟。”
季白被吻了一下,心中涌起密密麻麻的甜味。
他实在不好意思抬眼。
低低回了一声“嗯。”
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他才扬起下巴,重重吐出一口气。
后知后觉,心脏狂跳起来。
待一柱香后,他慢慢冷静回过神。
季白抬起头,眯着眼,眸子里淡漠冷厉。
自己当初说要回到萧天烬身边,是因为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要进府报仇。
如今自己服用了解药,那接下来,是该反击!
*
春雨一身是伤,无精打采坐在洗衣房门口。
捶打揉搓着洗水盆里的衣物。
太阳有些晒,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细汗,重重地喘着气。
昨天她还是少夫人身边得宠的婢女。
干着不多的活,拿着丰厚的奖赏,还有望升级拿到更高的月银。
可现在,一切都成泡影!
她从云端,跌入淤泥。
“哟,这不是春雨么!
昨天之前还对我们爱搭不理的,怎么现在跑到洗衣房干杂活来了?”
路过的下人,对着她冷嘲热讽。
春雨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不想理会。
昨晚被少将军踹了一脚,今天浑身都痛。、
这还不算,那些凶残的婆子们,才不管她身体,硬是拉拽着她来洗衣物。
下人见她根本不理会自己,一时恼羞成怒。
将洗衣盆里的衣服拉起来,放在她脑袋上头,对着她的身上拧下去。
衣服上的脏水,哗啦啦流到她身上!
“啊!”
春雨吓一跳,反射性地躲到一边。
“你做什么?”
下人捂着嘴,咯咯地笑着:“我看你都热得出汗了,给你泼点水,让你凉快凉快。”
说完,下人将衣物往盆里一扔。
水花四溅。
“行了,你洗你的衣服去,别在这偷懒,小心我去婆婆那告你的状!”
春雨委屈又无助地瞪着那人讥讽的脸,咽下苦水,默默坐下。
一边洗,一边在心里咒骂。
越想越不服,越想越生气。
若不是少夫人昨晚让她去伺候少将军,她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到洗衣房里来打杂!
春雨恨恨想,难道这是少夫人使的计谋?
她使劲捶打着水盆里的衣物,将心头的不满,全部发泄在衣物上。
忽而,一双翘头云锦履入了她的眼帘。
“春雨?”
春雨抬头,来人是表小姐,陆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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