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摘星早就在放榜附近等着季白。
远远看到萧景之与思念之人现身,他就迫切动身迎了上去。
“怎么才来?”
因为季白出府得晚一些,故意与萧景之落一段距离。
又找了地方换衣裳,这才姗姗来迟。
慕容摘星却觉得像等了太久,一走到两人跟前,忍不住发起牢骚。
“景之,你对自己秋试的成绩也不关心,慢腾腾地,比老牛还慢。”
他舍不得责骂季白。
只尽管对着萧景之调侃。
萧景之摇着扇子,脸上满不在乎。
他那成绩不需要看,无任何惊喜。
季白则表现得一脸兴趣,“怎么样,景之的考试成绩出来没有,榜上有名?排第几?”
慕容摘星满脸堆笑:“我等着你们一起看呢。”
他边说边走到季白身侧,笑嘻嘻地望着他。
“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了,今天我做东,带你去新开的一家酒馆喝个尽兴。”
那眼眸里满含绵绵情意,季白没觉出异样。
倒让旁边的萧景之吓了一跳。
今日明明他才是主角,可慕容摘星明显冷落他,对季白却是一股热乎劲。
自三人见面,慕容摘星的眼睛,就没从季白身上下来过。
萧景之做为旁观者,心里觉着不大对劲。
以前三人一块玩的时候,也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可慕容从未如此偏颇过,也从来没有这样明显对待!
萧景之打了个激灵,他悄摸摸地穿插进季白与慕容摘星两人中间,将两人隔开。
“慕容,你太不地道,就只想着请他,不想着带上我?”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唰”地打开折扇。
硬生生将慕容的视线遮住。
未等慕容扭开头,他又直接上手搂住对方肩膀。
带着他往前走。
“先去看榜。”
慕容摘星被这么横加阻拦,心下焦急。
好不容易见到季白一面,他还没看够呢。
萧景之过来凑个什么热闹。
慕容轻笑一声:“有什么好看的,那榜上不用看都知道,没你的名字。”
“凭什么这么说,我偏要带你去看一眼。”
不由分说,他连拉带拽,将慕容摘星拖到榜单前。
此时放榜的地方早就挤了一堆人。
榜上有名者振臂高呼,喜笑颜开。
还有人激动地大哭,连连拍手不知如何是好。
更有甚者,从怀里掏出铜钱,满地撒去,以此来表达激动不已的心情。
没在榜单上的,多是叹气哀声之人。
一脸失落难过有之,沮丧垂泪者有之。
还有的,就像萧景之这般,一脸随意平静,像无事发生般。
“怎么样!”
慕容摘星指着榜单上密密麻麻的姓名,压低声音对萧景之说:
“我就知道,这名单上若是有你的名字才是见了鬼。”
说完,他冲着萧景之翻了一眼,嘴角上翘。
季白这时已经走到旁边,仔细认真地望着榜单,看了一圈果然没发现萧景之的大名。
他拍了拍萧景之肩膀,安慰着:
“别难过,这次不行,三年后再试。”
萧景之对科考很是厌烦,他这回被陆氏逼迫才参加秋闱。
就算他走了狗屎运,碰巧中了举,他也不想去做官。
“试什么呀,我是没中举的命了,浪费那无用功,不如省点力气花在别的地方。”
萧景之的话音一落。
慕容摘星越过他,走到季白跟前:
“好了,咱们快去那新开的酒馆,等会人多起来,怕是找不到好位置!”
他搂过季白的肩膀,转身准备离开。
萧景之盯着他手的位置,心里更加嘀咕。
慕容摘星这小子,是不是对季白有什么想法?
躲在人群中的盯梢人,眼眸中也全是讶异与震惊。
他得了委托,知道目标是萧府的某位少夫人。
从一出府见对方换上男装,他倒没往别处想,女子为方便出行,扮作男装并不少见。
结果见到她与同是从府中出来的男子,举止略带亲密。
实在令他诧异与不解。
思索过后,他还以为这两人有奸情!
到了放榜之处,又见她与另外一起的陌生男子,勾肩搭背,言语调笑。
实在有伤风化,有违礼数。
“难怪府里头给了银子,让我盯着她的梢。”
“原来这位少夫人如此轻浮!”
“同两位男子这般亲密,其中一位还是萧府里的二少爷,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今日没有白忙,看来等会还有好戏。
他见三人离开人群,往别的地方走去。
便也不紧不慢迈着步子,拉开一些距离,若无其事跟上。
慕容摘星一路上,自然不放弃与季白的相处时光。
三人有说有笑,便来到新开的那家酒馆。
尽管途中萧景之似有似无地阻挠,他仍旧紧紧守在季白旁边,问东问西。
左不过都是问他一些在萧府过得如何的问题。
想起自己曾经暗下的承诺,要认萧府少夫人为义妹的事,父皇不同意,他也没辙。
带着一丝愧疚,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绢布小包裹。
递到季白面前,殷切地说道:
“好几次去萧府,都空着手,这回我可记着了,送你的小玩意,收下。”
萧景之顶着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还未等季白接过,立马伸出手:
“我的呢?”
“你给季白带了礼物,应该也给我带了吧!”
慕容摘星轻哼一声,推开他的手。
“我给你带了空气。”
萧景之不乐意了:“你这是厚此薄彼!”
现在他确定,慕容摘星对季白有非分之想。
不然怎么会又是献殷勤,又是送礼物,还对季白搂搂抱抱!
以前的他,可从来不这样!
“行了,我同你常常见面,不像季白,见上一面都十分艰难。”
“我送他礼物,你就别心里不平了。”
“季白,快将礼物收下,打开来看看是否喜欢。”
萧景之未等季白应声,也没等他抬手,便自顾将礼物抢了过来。
往怀里一塞,便往酒馆里跑去,又接着往楼上跑。
“喂!”
慕容摘星大惊,跟在身后便追了过去。
季白在身后,只管看两人的笑话,还觉得有意思。
根本没往别的方面想。
眼看着两人追着到了三楼,季白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上去。
门口的盯梢人,瞧着季白的身影,大为疑惑。
他的目标是眼前人没错,可她明明是萧府的少夫人,名为季清。
刚才那二人却喊她季白。
难道是化名?
盯梢人仔细想了想,又回忆起刚才的情形。
两人喊名字的时候,实在是熟络又自然,根本不像是临时起意想的别名。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他环顾一圈后,掏出一块棉手帕子。
故意掩住嘴鼻掩饰自己。
紧接着他跟在季白后面,小心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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