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之装模作样,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拍着门大喊:
“快来人,我肚子疼死了,受不了了!”
刚才他那般用力敲门,没人理会。
一说肚子疼,便立刻有下人跑来。
“二少爷,怎么回事?”
“我肚子疼,快让我出去。”
萧景之为了表现逼真,开始躺地上打起滚来。
他捂着肚子,嘴里哎呦哎呦地叫着。
“我不行了,肚子疼得厉害,好难受!”
下人一见如此,立马慌了神。
转身就要去禀报老夫人。
“蠢货,快些给我开门,等你去禀报完,我也要疼死了。”
下人一听,觉得没错。
老夫人对二少爷既严厉也十分疼爱。
若是她知道二少爷生病,定会下令打开门。
下人推门而入,他去扶萧景之。
萧景之装模作样捂着肚子滚来滚去,一边嗷嗷喊着,一边准备找机会逃跑。
“二少爷你别急,奴才去叫老爷过来。”
“什么?”
爹回来了!
萧景之一时激动紧张,也不大喊大闹了。
他怔愣地躺在原地,睁大眼睛。
这下要怎么办?
爹知道母亲受伤定然会勃然大怒,再知道季白是男儿身,那还不得发疯!
万一他一气之下,将季白砍了!
等大哥回来,整个府里就要完蛋了……
萧景之脑海里想到即将发生的惨事,脸色煞白。
他骨碌一下爬起来,拍拍衣衫上的灰尘。
对满是疑惑的下人道:
“快带我去见爹!”
“二少爷,你肚子不疼了?”
萧景之摆摆手:“我先忍着,见过爹再说。”
下人告诉他老爷去了大少爷的房间,萧景之心里更急。
“爹他直接去了大哥的房间?”
“是的,老爷一回来,知道老夫人受了伤,很生气。”
萧景之顾不上什么了。
他风风火火跑起来,一颗心悬得老高。
果然爹生气了,一回来就要去问季白的罪!
“爹!”
萧景之嘴里叫着,连滚带爬地踉跄着往萧天烬房间跑去。
下人伸着手张着嘴,忘记了说话,直接愣神在原地。
“爹!”
萧景之远远地瞧见,老将军黑着脸跨出大哥的屋子。
他嗷地一嗓子,冲了过去。
抱住老将军的腰就开始哭。
“爹,季白都快死了你就放过他吧!”
“他和大哥是真心相爱的。”
“你要怪就怪我!当初是我出主意让他嫁进来的。”
“爹,你就放过季白吧,都是我的错。”
“是大哥强迫他的,你就可怜可怜他。”
萧景之为了能让他爹消消火,开始胡言乱语。
他并不清楚,季白和他大哥是怎么看对眼的。
现在把主要责任盖在大哥头上,对季白来说有利。
萧景之本来脑子就紧绷着。
他心里害怕又紧张,半跪在萧老将军面前,双手抱着他爹的腰,哭个不停。
泪水鼻涕齐齐流在萧老将军的衣服上。
萧景之闭着双眼,嚎了好一会,嗓子都干了。
也没等到他爹一句话。
他偷偷抬起下巴,瞄了老将军一眼。
视线正对上他爹面无表情的脸。
老将军淡漠地注视着他,冷冷问了一句:“哭够没有。”
萧景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便又埋头抽噎起来。
老将军目光往下移,看到自己衣衫上被泪水打湿,还有鼻涕这等污物。
眸子里满满的嫌弃。
他低头看着萧景之:
“你再拦着我,季白怕是没得救了。”
“什么。”
萧景之立马停止哭声,抬头望着自己的爹。
“爹,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救季白吗?”
还未等老将军答话,他“腾”地起身抹了把眼泪。
“我就知道爹不会铁石心肠,更会心疼大哥。”
老将军眯了眯眼睛,不想再听他废话。
一把将他拉开,迈开大步往前走。
刚走两步他又停住,转头对萧景之严厉道:
“回来再拿你是问。”
萧景之看着老将军的背影,呼呼地吐气。
只要爹答应救季白就行!
治他罪又如何,到时候他跑出府在外头躲些日子就是。
等大哥回来后,他再回府。
*
大夫来了之后,摸了下季白的额头,吓了一跳。
“体温太高,我先开个方子,抓点紧熬出来喂下去。”
萧老将军命下人去熬药。
他掀开被子,指着季白问大夫:
“劳烦大夫看下他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大夫仔细检查季白的全身。
每看一处,都要唏嘘一声。
“他这身上的伤很严重,有些地方伤口很深,都能看到血肉往外翻。”
大夫不敢问这伤是怎么来的。
他只给出建议:
“他现在昏迷,除了湿邪外浸,受了严重的冻伤外。
也是因为这伤感染,引起高烧。
眼下紧要的是先降温再排寒,再治这一身的伤。
然后温经通络,要如烛火添油一般,慢慢给他的身体加固。”
萧老将军沉眸:“有劳大夫,请务必救他的命。”
“老朽定当尽心尽力。”
大夫配了药,小心翼翼地给季白擦了伤处。
季白仍旧在昏迷中,被碰到伤口时,他偶尔会下意识地微蹙着眉头,指头抖动。
一番忙活下来,已经到了深夜。
季白的高烧终于退下。
他中间睁开一次眼睛,只持续几息间又沉沉睡去。
萧老将军皱着眉头问大夫:“现在如何?”
大夫面色并不轻松:
“虽然现在烧退下了,并不能保证后面不再烧起来,他伤未好,怕是会反复。”
萧老将军想了想,决定让大夫住在府中。
等季白的烧彻底退下,再送大夫出府。
一连三日,经过大夫的努力,季白终于睁开眼睛,全身的烧也彻底退去。
萧老将军终于重重地吐了口气。
连日来的担心与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轻松。
“老将军,伤者现在没有性命之忧,接下来要好好养伤养身体,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
“多谢大夫。”
老将军没有多话,赏了大夫银子后亲自送他出府。
他回身,思索一会,去了清风院。
陆氏受的小伤比较轻,并无什么大碍。
这几日,他日夜督促着大夫,期间没有回清风院。
也算是给陆氏一个教训。
如今季白伤势在好转,他终于放下心。
一进院落,他直奔陆氏的卧房。
“你可知错。”
老将军凌厉的目光,盯着陆氏。
他未曾想到,自己的妻子会如此残暴。
将季白打得那般惨,差点丢了命。
幸好没有酿成大错,否则等萧天烬回来,整个萧府怕是要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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