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天明和金鑫鑫发愣不知所措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帆站出来：
“李教授，最近对中立型随机泛函微分方程截断分析的研究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李教授看眼前的三人眼生，又确定了不是信息院的学生，本来想让安防人员给他们“请”出去，但听到这……
李教授近年沉迷该课题无法自拔，废寝忘食。连给学生上课都交给了助理代劳。手下有4个研究生，平时也顾不上，一直处于散养状态。
李教授对教学工作不上心，但是如果有人和他谈理论研究，就不一样了。
这3个学生貌似没见过，甚至他们长相看起来还有点嫩，但不重要。
李教授眼睛亮了，问道：
“小子，你知道我的研究方向？”
陈帆当然知道。如果按照前世的时间线，李教授的经历还有些坎坷：
因为这项研究不被看好，李教授在后几年中因为没出成果，差点离职，收的研究生弟子也纷纷心灰意冷转到其他导师名下。
但李教授一直顶着压力在做，直到论文发布，在华国的学术圈震惊了众人，还评上了数院的副院长……
陈帆撇撇嘴。前世你老李见到我要叫一声“陈院士”。现在变年轻了，还得被你喊“小子”占个口头的便宜。
不过，看在前世关系还行的份上，陈帆也没计较，反而顺着聊下去：
“当然，对有高度非线性特征的中立型随机泛函微分方程，建立适用于此类方程的截断Euler-Maruyama数值解……您的研究思路不是这样吗？”
李教授眼睛晶晶亮，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他盯住陈帆：
“对对，虽然还没能成功证明微分方程的解析解是均方指数稳定，但我相信用我独创的……”
史天明听不懂说的啥玩意，但心里真想叫一声帆神牛逼。刚才明显都感受到安保人员“核善”的目光了，但陈帆交流了几句，态度明显缓和。
金鑫鑫看看李教授又看看陈帆，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他才是大佬？
金鑫鑫说的认识一些教授、讲师，确实是“认识”的。不过仅仅停留在看过官网的介绍页，蹭课拍照装B进教室的时候和教授点点头问好。
都是他认识别人，别人根本不知他个小菜鸡是谁。
至于和教授深入交流，那就更不可能了。配置太低，不在一个频率。
陈帆知道李教授目前的窘境。研究这种事，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突破遇到了“瓶颈”，不知道“修炼”多久才能“晋级”。
陈帆前世成名前，研究上也走过许多弯路，他知道这其中的心酸。
陈帆看过李教授前世的论文。当然，他不是那种剽窃别人后世的成就自己发表的人，但他可以给李教授一些提示：
“有没有考虑过截断Euler-Maruyama数值解均方指数稳的条件？之后证明在系数满足局部Lipschitz条件，压缩映射条件以及……最后采用数值模拟验证……”
李教授听完眼睛都亮了，这不就是自己的研究思路吗？
但自己只是有尝试的方向，具体能否实施都是另说。但这一听，好像这个问题本该如此证明一样。
李教授非常激动，想着和陈帆多说几句，这个研究说不定月底就有答案了，但里边主持会议的赵院长已经在试麦克风准备开始会议了。
李教授给安保人员点点头，之后示意陈帆等人进去。他本来想让陈帆坐近一些，结果几人跑到后排，混到学生堆里就找不到了。
“这是谁的学生？很有想法……”
李教授笑歪了嘴。
和他这么志同道合的学生可不多见，一会结束了就问问陈帆是哪个教授的研究生，然后挖墙角。
…………
金鑫鑫和史天明懵懵懂懂听了一场会议，3个多小时的时间，看到周围的人一脸专注和认真，还时不时记笔记，两人还装模作样找邻桌借了纸笔。
直到会议结束，两人的纸上其实只抄写了会议标题，不过这样看起来，至少不会和别人格格不入。
临近散场，其他人都在交流会议的心得和体会。
到最后才知道，这次报告会根本不是什么科普类。前排都是华国有头有脸的知名教授，后排不是博士研究生就是青年教师……
怪不得会场附近还有安保人员。
史天明把笔还给隔壁的时候，深感滥竽充数的痛苦，一直都是低着头不敢看别人眼睛。
“客气客气，你们是谁的学生？”
发际线严重M型后移的学长推了推眼镜，瞥到史天明的笔记后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口问道。
史天明耿直说：“我们是……”
金鑫鑫脸都烧红了，拽住陈帆就往会场外走，史天明也只好跟上。
谁知道这会议阵势这么大，过来完全不是装B的，而是社死的。
这两个便宜室友，参加完了国赛集训，考不上京大不会再见面，但自己还要在附中混呀。
加上父母就认识学校的教授老师，他也马上是成年人了，被人传“小孩子不懂事瞎凑热闹”可不好听。
几人一走，M发际线学长笑出声：
“哪个教授新收的学生，笑死。”
“本科生混进来旁听的吧。谁当初不是从傻X过来的……”
正笑着，前排李教授忽然往后排走，M发际线学长立刻严肃起来。有必要在各位教授面前留个好印象，未来哪天自己的论文答辩老师就是他们……
李教授开门见山问：
“刚才坐旁边的，是你师弟？”
M发际线赶紧摇头：
“不不不，我们孙老板收人很严格的，像他们这种根本不可能……”
说到一半发现李教授脸色不对，M发际线赶紧闭上了嘴。
李教授追问：“知道他们是谁的学生吗？叫什么名字？”
“不认识不认识。”
李教授叹了口气，说：
“下次遇见帮我问下名字。”
李教授还想报告会结束和陈帆谈谈，可惜别人结束就离开了。
M发际线学长望着教授远去的背影，一脸不解。刚才那三个学生，有什么特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