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开车带陈帆和高铭前往京平。
这次去,是到京平科学院开会。虽然项目说好了是陈帆自己的基金会出钱建设,但是毕竟涉及到用地,涉及到其他无数人的利息。
所以,明知道没有人反对,也需要去走一下流程……
高铭在车上闲聊:
“陈教授,咱们建这个,还要他们批准啊?您拍一块地皮,在上面建设就完了呗。材料我们自己买,资金我们自己出,又不用科研院他们拨款,干嘛大老远去一趟?”
高铭来实验室有一段时间了,也知道陈帆之前和科研院闹过不愉快。
陈帆瞥了他一眼:
“听听其他物理学家怎么说啊。”
陈帆当前在华国的学术圈,有着绝对的权威,但是他还不至于到油盐不进,各家之言还要听取的。
做学问,必须保持开放的心态不断学习。如果故步自封、钻牛角尖,就会在歧途越走越远。
高铭点点头:
“哦哦哦。”
陈帆把高铭写的立项资料拿来翻了又翻,随后安排说:
“现在这个版本差不多了。发言的时候,就你上去给大家讲吧。”
高铭刚才还在发呆,一听这个,吓得手机都扔到地上了:
“啥?”
“我去?”
“不是吧,陈教授。这个会议,我看所有发表意见人员,都是华国物理学界的大拿……我上去是不是不合适?”
“教授要不还是你上吧,我还小我还是个孩子……”
高铭居然还有点怕生了。
他性格其实是有点自闭,之前在本科阶段,他也是这样:除了上上课,考考试,其他时间几乎都在研究物理。
而他写的那些公式和运算,偏偏还没有人看得懂,所以被人鄙视。
其他跟高铭的成绩相仿的人,几乎都是保研。高铭就是因为沟通困难,而且研究方向“认死理”,所以才没有导师要,后来考研选择了陈帆的。
陈帆白了他一眼,笑骂:
“平时在办公室见你挺欢实的!”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跟魏超待在一起都学坏了。”
“什么还是个孩子,你年纪可不小了……比我还大两岁吧?”
高铭龇牙咧嘴:
“我这没法跟您比啊。”
陈帆说道:
“有什么顾虑吗?”
高铭无奈的说:
“也算不上什么顾虑……就是怕讲错话,万一说错了,挺丢人的。”
“开会下边坐的都是大拿。”
陈帆又反问:
“现在华国的物理学界,最出名的是哪几个教授?”
高铭想了一会,才说:
“核物理方面,全世界您最权威。”
“动力学方面,当然是以您的理论为基础,设计和发明核动力火箭的向小园最权威。”
“力学方面,我知道的权威有两位教授……航空基地的程建华总工程师,还有水木大学的刘彬教授?”
“……”
高铭说完,自己也笑了。
那一会开会,台下坐的都是自己的师父,师姐,师叔?
高铭没见过程建华,但他知道陈帆在航空基地也有挂职,和程建华是同事,这可不就是师叔嘛。
这就完全不害怕了。
在脑叶实验室,他还天天跟陈帆开玩笑呢,这都没害怕,其他的教授,那就是小卡拉米,没啥慌得。
再来,陈帆建对撞机,说是“去开会”,实际上就是:通知各位啊,我要做新实验了,感兴趣的可以过来打个工,反对的反对无效,可以散了。
之前反对陈帆的冯世荣,现在还在牢狱里吃清水煮白菜踩缝纫机呢。这被整得多惨啊,现在可没人敢触碰陈帆的霉头。就算陈帆不找事,跟他做对了,自己再没啥成果,容易被网友找事。
陈帆问:
“还有什么问题吗?”
高铭拍拍胸脯:
“教授放心!”
“我一定好好准备,绝对不让您看人家丢脸。”
陈帆满意的点点头。
孟岩开车又快又稳,没多久就到了地方。这次报告会安排在京平大酒店,用9楼的报告厅,刚好各地赶来的学者教授也可以一起住进来。
陈帆他们来的不算早,此前,已经有一大批人提前入驻了。
高铭去办理房卡,陈帆和孟岩在休息区等着。
高铭排队的时候,就发现前边的几个,是自己在京平大学的时候,给自己讲过课的教授。
于是,顺便打了个招呼。
“耿教授您好!”
耿教授是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人,带一副圆框眼睛,国字脸。看到高铭,想了半天才叫出名字:
“呦呦呦,你是前几年那个高,高高高……”
耿教授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
高铭无奈重新介绍了下自己:
“我是原来理论物理二班的高铭。”
耿教授一拍脑门:
“喔!原来2班内个精神病。”
“你这是,考上研究生了?很出息啊,跟着导师来这蹭会了?”
耿教授的房卡办好了,也顾不上闲扯了,准备打个招呼离开,跟其他更有“接触价值”的人在一起聊一下。
高铭递上房卡,前台小姐姐问:
“陈帆,孟岩,高铭,三位是吗?”
高铭点点头。
刚才准备撤退的耿教授停住了,看看高铭,然后问:
“和你同行的,是我想的那个陈帆教授吗?”
高铭嘻嘻一笑:
“如果你想的陈教授和我想的陈教授是一个陈教授,就是那个陈教授。”
耿教授:“……”
然后,他瞪大眼睛:
“你考研,报的是陈帆教授?”
高铭点点头。
房卡也办好了,高铭抬手晃了晃,陈帆和孟岩就一起过来上往电梯走。
这时候,耿教授凑过来打招呼:
“陈教授,您好您好,我是耿慧!”
陈帆前世今生对这个人都没什么印象,估计他没有太出名的成果吧。
只好礼貌性的和他握握手。
耿教授笑着指了指高铭:
“您真是好眼光,高铭大学的时候就是个怪才。当时我们还为谁收高铭做研究生吵的不可开交呢。”
高铭:“……”
当时的实际情况是,他本来够保研的分数,但是他的研究方向太“抽象”了,几个教授谁也不想收,相互推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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