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予睡醒后下楼,战念北正和司刈说着话。商予直接到沙发上,把两条腿往战念北的腿上一搭,抬手环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继续听二人说话。
“睡醒了?”战念北伸手环在她腰间,低头柔声问道。
商予点点头。
“先吃饭,舅舅这边有些消息,跟你说一下。”
“边吃边听不行吗?”
十点多,商予还没吃早饭,司刈吩咐人把早餐端进来。商予端起番茄牛肉粥,边吃边等司刈说他带来的“消息。”
司刈抽着烟,说道:“桑皓轩,是章慕瑶找到的。他应该是冲我来的。”
商予端着碗,腿还搭在战念北腿上,那勺子舀粥的动作停了下来。说道:“想过他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之所以这样说,是和司刈的身份有关。能在国外和司刈有交集的,那定不是小人物。
商予现在觉得,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便也没太多的诧异。她眼睛看着凉拌莴笋丝,下巴往碟子的方向递了递。只见战念北端起雕花水晶碟子,夹了一筷子莴笋丝,递到商予嘴边。
司刈抽了一口烟,继续说:“你去美国以后,念北在你身边安排的人都把你保护的很好,我们也就没有过分担心你的安全问题。章慕瑶面上始终都在H大当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放假就在华阳实习。你在冰岛见她那次,念北也查过,她和华铮鸣是专程去找你的。其他时间,她都算安分。”
“照片的事情,念北给我说了。庄妍那查到的线索也给你说了吧,是一个德国人,不过,这个德国人,是桑皓轩自己安排的。很多信息,我们也是顺着这个德国人查到的。”
“明面上,桑皓轩的父母在华尔街有着不俗的地位,实则是他的养父养母。他的亲生父母,是死在我手上的,他没见过我,这个事情,是章慕瑶告诉桑皓轩的。”
商予问道:“他父母死在你的手上,那就是说,这个事情发生在我3岁到8岁之间,也就是桑皓轩9岁到14岁的时候。你离开皖城,消失的那几年。刈哥,关于你的消失,我不能问对不对?”
司刈面上没什么表情,坐在商予对面,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和所做的事情,算是回答了商予,他接着说道:“他的父母是有罪在身,或者说罪有应得。”
商予狐疑:“章慕瑶有这么大的本事?”
司刈浅笑道:“她有本事,倒也没这么大本事。章慕瑶面上是华铮鸣的女朋友,实则,她还有章舒那边的一些暗地里的关系,其中一部分有价值的关系网,她还介绍给了华铮鸣和杜笠。所以,她在杜家和华家的利用价值,比想象中大得多。”
“她也算有心机,怕我们怀疑,基本不会往美国那个方向走。但她找人查了与你有接触的所有人的背景,试图找出一些有利用价值的人或者信息。刚好她查到了桑皓轩,正和章舒死之前留给她的一些线索资料有重叠。章舒为了报复我,可是没少下功夫,游走在政商界,爬到一个又一个男人床上,倒还真让她查到了些东西。”
“章慕瑶发现桑皓轩有利用价值后,华铮鸣就安排了人,监视他的行踪。听闻桑皓轩在东京有学术交流,H大每年也有名额,她借着那次机会,结识了桑皓轩。而后,他们倒是没敢安排人监视你,毕竟,这很容易被念北发现。那个德国人的照片,也算是章慕瑶的预谋之一。她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小事儿多了,就是大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小事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也就有机会瓦解你和念北之间的信任。”
战念北始终没说话,但显然比商予知道更多的事情。他拿了一只煮熟的鸡蛋,敲碎,修长的手指耐心地剥掉蛋皮,把蛋白掰开,递到商予口中。他知道商予不吃蛋黄,蛋白吃完了,他把蛋黄放到旁边的空碗。
听闻这些,商予的胸腔里一阵起伏,的确让她很惊讶。
虽说,她出生的家庭相对来说比较复杂,也从小学会了很多看人识人,审时度势之道,加上这三年的经历,在同龄人中,她算是很早熟的。而且,她对待一切事情,都不会只看表面,也足够聪明机灵,能做到随机应变。
可是她从来没有害人的心,在认识章慕瑶之前,更没有敌人。织这么大一张网,为了一场报复,商予想都不敢想。毕竟,章慕瑶才21岁。这是生出了多大的怨念!况且,她是从18岁,甚至更早开始谋划这些,还能做到把自己置身事外,当真厉害。
细思极恐。
也难怪,原本她就是怨念深重,又与杜家,华家耳濡目染了三年。
商予突然问道:“刈哥,你会有危险吗?”
司刈唇角勾着笑容,回道:“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没人能动我,除非,是暗网。”
提到暗网,商予眸底一抹诧异,只听说过,从未想过的一个概念。而且在司家这种根正苗红的家庭里,谁能往那方面想。
可转瞬一想,司镇伦的仕途没有更进一步,司刈的身份和行踪,连家人都保密。如今织网的不是杜家也不是华家,竟是章慕瑶这样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姑且称之为女孩子的人,那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不过,战念北是什么时候和司刈关系这么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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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予每年回来,都要去给外婆扫墓,现在回来的少了,也不讲究什么时节。她和战念北两个人一早就开车去了墓园。战念北的外公外婆同样葬在皖城,今天也是通知三位老人,他们结婚了。
离开墓园后,战念北开着车,带商予到了一处公园,二人散着步,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
商予挽着他的手臂,靠在在肩上,促销道:“战总最近很清闲啊,也不去上班,陪我来皖城,还有心思逛公园。”
战念北说道:“我不带你来公园,怕你被心里的十万个为什么憋坏了。”
果然最了解商予的,还是战念北,家里人多,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到了晚上,被战念北折腾的要命,折腾完早没了力气,只想睡觉。
商予问道:“你知道刈哥的身份对不对?”
战念北侧头看着商予,没说话,表示默认。
商予继续说道:“连我也不能告诉。”
战念北依旧用沉默代替回答。
“从我出生到三岁,刈哥只有一件事,就是带孩子。把我带到三岁,他就走了,具体去了哪个国家,去做什么,没人知道,那五年等同于消失,家里人甚至不知道他的死活。我对三岁以前的事情没记忆,8岁的时候他回来,我就跟他最亲,他总说,没白养我。”
“我出生以前,刈哥在特种部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退役了。他的事情,家里人到底是知道,守口如瓶,还是不知道,反正没人提,没人问。”
“所以,你为什么知道?”商予看着战念北。
“一见如故,忘年之交。”战念北回道
......商予无语,说道:“我是该说你心态老成,还是该夸你过于优秀?你结交的,怎么都是......些老年人......”
程院士,季焱霖,司刈......不得不说,战念北是一个能与父辈这些叱咤风云的顶层人物谈笑风生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行业,是他们各自领域中殿堂级的存在。并且每一个人都很认可战念北,对他赞赏有加。
战念北捏了捏商予的脸颊,说道:“你说舅舅是老年人,他肯定要跟你急。”
“那不说舅舅,说说你最近怎么这么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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