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念北在进入磐融之前,缘创已经在商界有了一定的名气,这让磐融内部的股东和高管不敢小看这个二十出头的战家少爷。他从来都不是养尊处优的浪荡公子哥。战念北不仅在企业管理上有一定的头脑,他还深谙人心,看得出来磐融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战昂曾经送给战念北一个字:藏。
战念北对这个字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藏着无知,让别人不敢轻视你,藏着睿智,让别人不轻易提防你,藏着情绪,任谁都看不透你。这是战念北最初悟到的:喜怒不形于色。
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反而显得比战伯翰更加沉稳,深不见底。
战念北在学校的课业半点儿不减,他每周会空出一天参加磐融的重要会议,周六周日全部都占满。对他来说,一年365天都有事情要做。在磐融的第一年,他非常收敛,只当自己是个实习生,从不对任何人的工作指指点点。但同时,因为他是磐融除战伯翰以外的第二大股东,他有权知道磐融的一切。
在这一年低调的工作中,战念北发现了战伯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怀柔”作风,他那些所谓的元老在公司内外做了很多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还有战家的一众亲戚像吸血鬼一样依附着战家生存。甚至,还有以杜笠为首的一派,利用磐融旗下的分公司,从事非法行为,洗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项目。
战念北完全可以预见磐融的危机。
他也深知,这些关系网盘根错节,想要处理起来,绝不是一朝一夕。
磐融想要在危机中活下去,必须另寻他法。他知道自己与战伯翰理念不和,所以并未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去了一趟欧洲,拜访战缨姑婆,和两位姑姑。
从那一次去欧洲回来,战念北开始钻研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学习各类与医疗、康养、医学技术相关的内容。通过战缨的安排,他得以和欧洲最顶级的专家教授进行交流探讨。这些医学领域的泰斗,诧异于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竟有如此非凡的学习能力,可以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同时掌握语言和医疗专业知识。
与这些人打交道,战念北自然懂得利益交换的道理,他们不缺钱,有身份地位,但他们一定想在自己的领域里更上一层楼。在信息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任何一个学科的进步都离不开计算机技术,这就是战念北的价值。如何提高医疗器械的运作速率,精准度,程序的准确性。战念北在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的同时,自己也在跟着学习进步。
他在欧洲,实现了计算机与医疗技术的完美结合。也让他在后来为磐融披荆斩棘,开疆拓土奠定了第一个坚实的基底。
磐融第一次爆发危机,就与杜笠的洗钱事件有关,杜笠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有人担下了所有罪名,战伯翰想给杜笠一次机会,不愿赶尽杀绝。可磐融面临80个亿的资金缺口,必须马上解决。
80个亿,看似对磐融这么大一家跨国上市集团公司不会太难。但磐融一直处于快速扩张中,非常依赖现金流,账上能动的钱,都拿去开疆拓土,根本没有这么大一笔流动资金。
董事会上,不满23岁的战念北,他向来寡言少语,不对公司决策提什么意见。这两年,股东元老们一来不会认为他对大家存在什么威胁,二来以为传说中他做生意和企业管理的能力和天赋有点夸大其词。
可今天,他有话要说。
战念北坐在战伯翰旁边的位置,他并没有提前与战伯翰商量。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说道:“80亿的现金,条件是什么?”
整个会议室沉默片刻,第一个开口的是郭佑,他问道:“小战总的意思是,有解决80亿的办法。”
战念北面不改色,说道:“不是80亿有解决的办法,是我有80亿的现金。”
战伯翰对家庭长期疏忽,在教育战念北这一块上,更谈不上,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有钱,却不曾想到,80亿从他口中轻飘飘地说出来。事关企业生死存亡,战伯翰说道:“条件你提。”
战念北说:“给我副总裁的位置,让赵董助今天就发人事任命,我的钱随时到账。”
人人都知道战念北是磐融未来的继承人,给一个副总裁的位置也无可厚非,可他如今自己提出来要,这分量自然不同。这代表着,他要的是真正的实权,再也不是像从前一样,在公司扮演着一个可有可无的闲散少爷。
这是他用自己的实力,打下的第一桶江山。
听说战念北出任磐融集团副总裁,这是兄弟几个中,第一个直接坐上这个位置的。明彦辰张罗了一场聚会。
当时,江都聚会的场子一般都在“夜凉如水”。
这一晚,苏沐看起来兴致缺缺。苏家的外贸公司经历了破产,好在六大家族的生意里面,苏家多多少少都参与了投资。
战念北话不多,但对自己人绝对义气,说道:“等你毕业了,就来磐融吧。”
这话说到了苏沐心坎上,除了苏家真的很有钱以外,他没有什么大的家族企业要继承了,更没想过自己创业。可以和战念北一起共事,的确是最优选项。
他不客气地说道:“我想开个这样的场子。”
战念北说:“夜凉如水最多不过3万方,我给你安排个10万方的场地,江都最豪华的夜场。”
战念北言出必行,LIAO就此诞生。名义上苏沐是老板,实则兄弟们都参与了投资,最大的股东是战念北。当时兄弟们都还没有独立,也只有战念北能一笔拿出这么多钱。
这是他们这一代兄弟,最初的“生态链”。再到后来,有了MEI,有了云溪庄园。战念北的生意,从不吝于带上兄弟一起,对外的投资,只要是他信得过的人,也能做到从不过问。
他一贯毒舌,一贯严苛,一贯不给任何人留情面。可兄弟们自然知道,男人的情面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不服,就坐在战念北那个位置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