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军的这一番操作,把原本哭穷卖惨的周海平给整懵了。
这……这不是他的招数吗?
杨志军可不管他什么表情,继续期期艾艾的说个不停,就像终于找到了一个知己,竹筒倒豆子似的,吧嗒吧嗒的说个不停。
“不瞒你说啊,周老哥,我们这还是靠着帮了清水村一把,人家送过来的一些吃的,才勉强能不挨饿呀……”
“你也知道,今年整个咱们清河县的收成都不好,剩下来的粮食,分到各家手里就更少了,这样的年头谁家不挨饿?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哎呀……难啊……”
听着杨志军说起来没完没了的,周海平心里有些浮躁,有些不耐烦的说:
“杨队长,你可有点儿不地道呀,要说咱们这十里八村的,哪个能比得上你清河村呢,更别说你们秋收时还大赚了一笔,可是众所周知的事啊。”
周海平脸上有些不高兴,心想,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要是再跟我装傻可就说不过去了。
杨志军眯了眯眼,心中冷笑一声。
感情这周海平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的。
于是悄咪咪的给身边的杨大牛递了个眼神,杨大牛心领神会。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是杨大牛拍大腿的声音。
一时间大队部的广场上围着的所有人的视线都朝他看去。
杨大牛眼珠一转,大声,哎呦一声,“哎呀!你看看,咱们村怎么就没一个,跟周村长这么聪明的人呢!”
那声音要多懊悔有多懊悔,让人听着都感觉,肠子都要悔青了。
“咱们要早知道这种情况,手里有点儿钱,都买了粮食屯着多好!哎呀呀!何至于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粮啊!哎!”
周围有聪明的,看到了自家大队长和副队长的眼神交流,于是张口附和。
“副队长啊,咱们又不是老天爷,哪知道他会下这么一场暴雪啊!现在我们家里也是米缸都要见底了……”
清河村的人,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聪明,但是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团结。
除了个别老鼠屎。
此时听到有人这样说,也不考虑其中原因,便都陆陆续续的接着话茬儿。
“就是啊,大队长,我们今天来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说这件事的……”
“对,对,对,只不过我们还没来得及说呢,这周村长就带着人……”说完还瞥了周海平一眼。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可真会挑时候。
周海平被这一眼看的有些心梗,心中却也不由的纳闷儿。
这清河村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一个村子里最大的官就数大队长了。
连个村长都没选出来,村支书的位置也一直空缺,可以说就是大队长杨志军的一言堂!
这样的情况下,还从没出过什么乱子,杨志军此人的能力,可想而知。
所以,现在这个状况,到底是真的没预料到,造成村里缺粮,还是这一院子人都在配合着演戏?!
能做到一村之长的位置上,周海平自然也不是蠢的,知道现在再闹下去他们也达不到目的,于是见好就收。
“杨队长,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挺难的,我先谢谢你们出人帮我们修房子了,回头我们村里富裕了,一定来感谢。”
周海平握着杨志军的手,态度特别诚恳。
心中盘算着,今天就算是要不到粮食,也不能空手而归!
能带些劳动力回去也是好的。
他可是听说了,清水村可是被狼群袭村了的!都被清河村的这些人给解决了。
这人啊事儿啊的,经不起对比,这不,比较之下,自己村还是挺幸运的,好歹没有人员伤亡。
周海平被自己安慰到了。
杨志军脸一黑,他也是没想到这个周海平竟然脸皮这么厚,都要撕破脸皮了,还能笑呵呵的给自己捞好处。
真不要脸!
但是现在,还没闹僵,也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应和。
“呵呵,周老哥,瞅你这话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能帮就帮,只要能让我们村的小伙子们吃饱喝足,什么活都不是问题!”
听着杨志军的话,周海平的笑僵在了脸上。
啥玩意?!
还得管饭啊!
他们村的人自己都吃不饱了,还要管别人饭?!
先别说周海平的反应了,就是他带来的那些人就有不乐意的了。
一个年轻的妇人,声音尖利的喊出了声:“什么!还要让他们吃饱喝足!我们自己都饿着肚子呢!凭什么!”
周海平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咯噔,苍老浑浊的双眼,瞪向那名妇人。
厉声呵斥:“闭嘴!胡闹什么!”
他原本带着这女人来,是看中她最会胡搅蛮缠,谁知道刚刚他哭穷的时候,这女人不发力,这会儿反倒是撒起泼来!
真是让你往东你往西,让你追狗你撵鸡!
早知道这女人这么没眼力见儿,就不叫她来了,晦气!
杨志军心中乐开了花,正好他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什么牵扯呢,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相比于周海平快要吃人的眼神,杨志军看着女人的眼神,那叫一个柔和。
真不错,可成大器!
于是故作震惊的看向周海平,说道:“什么?!周村长,我们村的小伙子去帮你们干活,连顿包饭都不给吃?!”
那眼神中带着无限的谴责。
“旧时候的地主,都没有这样剥削人的吧。”
这话一出,周海平额头瞬间满是冷汗,这种罪名可是不能担的啊!
这可是要命的!
急忙说道:“这哪能呢!杨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地主的,咱们祖上十八代贫民!”
接着连忙拍胸脯保证:“放心吧,要是咱们村的小伙子们去我们那,绝对只会比我们吃的好,绝不会差的!”
周海平这话说的很有水分,根本没涉及到一点吃的具体东西,只说不会比他们吃的差,这就很不好说了啊……
杨志军也不想再跟这人扯皮了,他这样说主要就是不想让自己人过去,就算没法推辞,也得争取最大的利益。
达不成目的,也得恶心对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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