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这段歌舞表演得好不好?”嗓音相较形象来说甜美太多的女主持人从后台走出来,也不管台下回应寥寥,神情自若的继续说道:“火爆热烈的歌舞后,让我们听听清新高雅的中国古典音乐,下一个节目——请欣赏中文系的才子才女表演的琴箫合奏——平湖秋月!”
陈巧在江古伦鼓励的眼神下,静静的坐在古琴前,此时的她已经把妆补好,脸色红润中带着几分甜蜜,本以为今夜是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美好最认真的一面了,没想到一起一落,最后竟会与他合奏这一曲——平湖秋月!
女孩心里的喜悦已经不能言语。一身白衣的她,梳着一个古朴精巧的发髻,微笑着对江古伦点点头,那神情模样般般入画,好似神仙中人……
幕帘缓缓拉开,第一束灯光准确无疑的射在舞台上,一个“疑似仙女下凡来”的绝代佳人渐渐显露在众人面前,乱糟糟的礼堂只在一瞬间,就静得落针可闻。
“铮铮铮……”清吟的琴声一起,几千双眼睛完全被台上的女子吸引住,恰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陈巧芊芊玉手缓拨慢弄,古朴清澈的琴声悠扬传开,穿透每一丝空间,进驻每一道的耳膜,浸润每一个的脾肺。
乐声婉转舒缓,宛若小桥山水,静静的流淌;又有如松风阵阵,凉月初生,沙沙的撩动每一个人的心弦。
琴音转至,低沉洪亮的箫声响起,不带一点突兀,好似浑然天成。
江古伦身着一席黑袍,缓步走出,箫声飘荡游离,时而清晰流畅,时而苍凉阔远,好像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陷入一个美妙的意境之中,听到的只有琴声与箫声,看到的只有眼前衣袂飘飞的佳人,世间再无他物能吹皱心中的一池春水。
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曲调,都完美到有如空中鸟迹、水中鱼路般不着痕迹。
弦弦拨动的琴箫之音,那么清凉,那么莹洁剔透,那么盈润饱满,那么温婉细致,那么情深绵绵,带着诗歌的韵致,一点点渗透到人们的心里,直到每个人都沉浸于音乐,忘却了纷乱的尘世里带来的烦忧或杂念。
台上的一男一女,他们的神情是那么安然、那么专注,好像爱慕多年、心手相连的恋人。好像那遥远的传说中——才伦绝世的司马相如,皎若秋月的卓文君。
二人痴痴相望,一个静坐,一个伫立,各自用手中乐器,吟唱出一曲风华绝代。
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风箫两声。
一曲奏罢……整个礼堂还沉浸在音乐的余波中,或许这一曲平湖秋月不是演奏得最好的,但那如梦如幻的意境却深深震动了每一个人,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在心底升起——琴箫合奏,世上哪里去找这一个人去?
良久……良久……
不知是谁打破这一分宁静,一阵清亮的掌声响起。一石激起千层浪,早已如痴如醉的人们纷纷站立起来,疯狂拍动自己的双手,一时间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站在最前头那138的三个牲口更是放声大叫:“亲一个,亲一个!”
无疑国人都是喜欢跟风的,一人喊,二人喊,众人喊,最后整个礼堂都回荡着这三个字——亲一个!
陈巧俏脸瞬间红透,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江古伦,差点惊呼出声……
此时江古伦已经是满面汗水,脸色惨白如纸,身躯更是摇摇欲坠,台下离得远兴许看不清楚,但近在咫尺的陈巧却看得万分真切。
“别,别喊,好不容易表演完了,千万别在这最后关头出岔子!”江古伦强咬牙关低声招呼,拉着陈巧的手对台下礼貌的鞠了一躬,这才缓缓退下舞台。
贾翔三人似乎也发现了江古伦的异状,飞快朝后台奔去,哪知门口几个护校队的人员阻拦,急得三人差点大打出手。
江古伦一下台,立即瘫倒在地板上……
陈巧一声惊呼,想要扶住他,但江古伦一个百四五十斤的大男人,她哪儿有那么大力气,只能焦急的四处呼喊,这一慌,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早在台下等候的方大同和梁芸快速奔上来,三人合力,扶着江古伦躺在一条椅子上。
“古伦,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究竟怎么了?”陈巧在一边急得眼泪簌簌的掉下,见江古伦不答话,立马又对方大同道:“大同,快打120,快……。”
“我手机不在身上,别急,我这就去拿。”方大同同样不明白江古伦为何会这般模样,挂心兄弟的安危,他飞快朝里头跑去。
“别!”江古伦急忙费劲的叫住方大同,胸部不断起伏着,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不碍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别打120,别打……”
“古伦,你都这个样子了,还说不碍事!”陈巧也是关心则乱,这一刻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分寸,为什么表演时还好好地,却突然变成这样?
“巧巧,你别慌,我这个病医院根本治不了,这一点大同知道。”江古伦苦笑一声,他也是有苦难言,方才为了吹好那一曲平湖秋月,他将所有念力全部集中在演奏上,这首曲子看着不长,却是他第一次全力施为将念力与自身恰当的融合,达到身随意动的境界。曲到最后,他也已经是油尽灯枯,大脑不停发出红色警报,若不是他意志坚强,恐怕当场就要休克过去。
这种情况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江南之残留在他身体内的内劲,本能的发动攻击,切断了他与念力的联系,这才有他一下台就瘫倒的局面,直待江古伦的意志一放松,体内的内劲失去目标,顿时在奇经八脉中肆虐起来,也就是说——江古伦的九绝脉,又发作了!
方大同点点头,关于江古伦那个病,他还是知道的,求治过无数家医院都是束手无策,还是先听听古伦的交待,也许他自己有法子!
现在的江古伦就像是刚从溺水中救起的人,他连不迭喘了几口气,轻声说道:“你快去把贾翔他们喊进来,送我回家,只有那儿,才有救我的办法!”
陈巧听了,飞快地朝门口跑去,恰好见到贾翔几人与护校队产生争执,也顾不得解释,喊道:“你们三个快进来,古伦,古伦要不行了!”
三人见陈巧一脸惊慌,知道不是玩笑话,顿时脸色大变,贾翔指着护校队几人的鼻子就大吼:“你再拦着我,我兄弟要是出事了,老子不要你陪葬是你孙子!”
护校队的人也不是强硬的主,哪见过这类张口闭口要人命的人,又听说事关生死,当下就不敢再拦,任由三人冲进去。
江古伦好不容易交代完,意识也渐渐涣散,终于昏迷在了座椅上,方大同和梁芸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干看着!
贾翔一冲进来就见到昏倒的江古伦,登时呲目欲裂:“鸟人,鸟人,你怎么了?你妈的到底怎么了?”
周涛眉头紧锁,手指快速伸出探测江古伦的鼻息,见呼吸虽然微弱散乱,至少还有热气冒出,立马呼道:“快,快送医院!”
“别!”方大同急忙阻止:“古伦这病我知道,医院治不了,你们三个知道他家吗?快送他回家,家里有救命的法子!”
“那还等什么!”朱彪也是虎目圆瞪,他身体最为强壮,即刻请缨道:“快,我来背他,你们扶着点,汉奸,你快出去拦俩车。”
一行人从后门出口快速离开,簇拥着昏迷中的江古伦朝家中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