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此时刚刚登基,先皇晚年奢靡,粉饰太平的做法给他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朝政百废待兴,他已经好几天只睡两三个时辰。
年逾四十的身体,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骤然间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胤禛一时间接受不了,怒火攻心下便一命呜呼后,被系统强制与幽辞神魂相融。
门外,原主的贴身太监还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不过是寻常的休息便换了一个人。
他尽职尽责的守在房间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恭敬的弯腰轻声喊道,“皇上,该上朝了。”
幽辞听到这话,斜靠在床头的他眉宇微抬,眸中划过一抹沉思。
上朝啊,体验一下也不错。
从来没有体验过皇帝生活的幽辞懒懒的活动了一下脖颈,随后才漫不经心开口,“进来。 ”
随着他一声吩咐,苏培盛恭敬的应了一声后赶紧指挥着身后一众训练有素的太监和宫女进入伺候。
原本宫女要负责给皇帝换下寝衣,不过对女人过敏的幽辞给挥退,他自己脱下衣服,由着苏培盛给自己穿上朝服,其他太监则帮着整理那个丑的要死的发型。
待擦脸刷牙之后,幽辞才看向候着的苏培盛吩咐道,“养心殿以后不要安排宫女。”
他说完,抬脚便往早已准备好的銮驾走去。
还沉浸在皇帝俊美无俦的面容以及威势比之以往更重中的苏培盛听到这话,赶忙敛去眼中的惊讶,忙不迭的应下之后追了上去。
去往太和殿的路上,他心中还在揣测着自家主子为何会下这样的命令。
不过,任凭他怎么想也猜不到此时朝堂上坐着的九五至尊已经换了人,只以为对方的细微改变只是因为当下身份的不同。
而对于幽辞来说,他也不怕被识破身份。
甚至,还有些期待被发现后有人能现在杀了自己。
早朝就在众位大臣你一句我一句的汇报中度过,幽辞没什么精神的坐在高处的龙椅上,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龙椅太硬...朝臣太丑...待会吃什么呢...
眼见着朝会快要结束了,幽辞还在散发思维,尽职尽责的苏培盛连忙轻咳一声,不动声色的提醒道,“皇上,张廷玉大人还再等您的吩咐。”
幽辞闻言,眸光重新聚焦。
他抬了抬下巴,随意道,“此事就交给张大人,退朝!”
张廷玉:...
什么就交给我了,您倒是先听听什么事再下命令啊!
直到那道清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一众大臣才面面相觑的开始窃窃私语。
“皇上刚才是走神了吧?”
“嘘,你不要命了,皇上定是这几日政务劳累...”
“不过,皇上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做王爷时气色好多了。”
“岂止是好多了,看起来年轻了不止十岁!”
他们边走边讨论,在看到臭着一张脸的张廷玉大人,纷纷闭嘴,神色更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看起来难受的紧。
这谁能想到,皇上居然将选秀的事情交给了张大人啊!
不提这边张廷玉心中的荒谬,另一边的苏培盛也没好到哪里去。
望着幽辞面前有些荒凉的宫殿,抬头间依稀可见‘咸安宫’字样的牌匾,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身边人的脸色,在确定对方心情不错之后才开口询问道。
“皇上,奴才是否要通知理亲王接驾?”
“不必了。”幽辞嘴角微勾,伸手推开了眼前紧闭的宫门。
相对于皇宫其他地方的金碧辉煌,此处入目尽是一片荒凉萧条。
满院的杂草丛生,死气沉沉。
苏培盛偷摸着打量着眼前比自己的住处还不如的地方,心中不免悲凉。
也不知,昔年惊才绝艳的皇太子是怎么忍受得了这么大的落差。
要知道,当年的太子胤礽可是得到了康熙帝全部的父爱,尽管之后父子猜忌,但不可否认,在这之前的太子一应用度皆是比照着帝王规格。
如今被圈禁,身边只留下一个贴身太监伺候,再也不复从前的尊贵。
设身处地的想想便知道,恐怕也只是在熬日子了。
就在苏培盛胡思乱想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参见皇上。”
他抬起头望去,只见一道依稀可辨别面容的太监从眼前的屋内迈出。
“起来吧,你家主子呢?”
何柱听到幽辞的话,一时间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意思,只能低头回道,“主子刚吃了药,这会儿...”
“何柱,请皇上进来吧。”
一道沙哑的嗓音响起,打断了何柱的话。
幽辞品味着耳边的声音,磁性低沉的声音夹杂着上位者的威慑力,或许长时间不曾开口说话,对方嗓音微微嘶哑。
声色勾缠,一无所知的撩拨着人心。
幽辞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指,抬脚进入屋内。
光线由亮及暗,灰暗的寝殿中,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丝丝压抑的咳嗽从床上的帷幔中传出。
待咳嗽声平复,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拨开阻碍的床幔露出其内像是病若西施般的男子。
对方容颜清俊无双,肤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漂亮的丹凤眼因为咳嗽,水雾弥漫,眼尾处一抹嫣红,艳色无双。
废太子,胤礽。
虽说年岁已到知天命的年纪,但长期的养尊处优以及日日不落下的弓马骑射,尽管看起来病弱,但却丝毫不显老态。
尤其是那双喜怒不显的眼眸中不经意闪过的压迫力,以及一身精心培养的不凡气度,那种矜贵内敛的魅力,在经过岁月的沉淀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得不说,此人是此方世界中,不论是心智还是容貌,皆是顶尖的存在。
幽辞在打量胤礽的同时,胤礽也在观察着幽辞。
他惊讶于对方比记忆中更加过人的容貌与气度,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只在心里猜测着对方的来意。
虽然他被圈禁在此处,但也知道自己这个四弟是夺嫡之战的最后胜出者。
对方这个时候来看自己,难道是对自己曾经的身份心存芥蒂,要来清算吗?
身处皇家,他已经习惯了带着目的看人。
不过,他生来便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知道当今想要了结自己又如何,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况且,这些年的日子也只是在苟延残喘。
说实话,他早就不想活了。
想到这,胤礽身体渐渐放松,神色间尽是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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