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并没有被方应看嘴里的话打动,也没有立即答应对方的结盟之说。
在送走人之后,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白愁飞,好奇道,“你对他方才的话怎么看?”
白愁飞闻言嗤笑了一声,反问道,“你呢,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这时,王小石正好回来,他声音罕见的冷厉道,“说什么六分半堂垮了,往后三十年就看金风细雨楼和天机阁...哼!我看他就是在利用我们!”
其实,还有一句王小石没有说。
他总觉得方应看这人浑身都充满了阴暗,且城府极深。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温柔的关系,他看到这个人时心里就莫名的不喜,甚至是反感。
而且,方才这人在说要结盟对付有桥集团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对方是在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
按照他的性格,出入江湖上多一个朋友,或者即便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会与其交恶。
从不以貌取人的他,在面对这个人时,他心里却用了此生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就在王小石怔愣着陷入自我怀疑中时,他的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思绪回笼,属于白愁飞的白色锦衣闯入他的余光。紧接着,耳边响起一声复杂的叹息。
王小石和苏梦枕同时看向他,后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后开口问道,“方才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与方应看有关?”
一听这个,王小石顿时来了精神。而他在听到苏梦枕最后一句话后,脸上瞬间浮上震惊,“方应看他不会就是傅宗书背后的人吧?!”
“不是。”白愁飞摇头,他眼神复杂的落座,随后在两人静待的眼神中终于将从幽辞那里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傅宗书背后的人是...宰相,蔡瑾!”
“什么?!”苏梦枕还未说话,王小石便坐不住了,“大白,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当朝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倘若是这人在操控有桥集团,那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权贵参与其中。
而这些人把持着朝堂,如此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这是要让大宋亡国啊!
“蔡瑾还是方应看的义父。”白愁飞看了眼王小石果然如此的表情,继续道,“有一点方应看没有说谎,血河神剑方歌吟,他曾经的义父,的确是有桥集团的眼中钉,也的确是被人陷害。但那个陷害他的人...却是方应看自己!”
“他嫉恨方歌吟不将其武功全数传给他,也害怕方大侠有了自己的儿子后,他得不到方家的名利,所以,在方歌吟拒绝了神通侯的侯位后,为了权势,他便帮着蔡瑾除掉了自己的义父!”
“畜生!”王小石咬牙切齿的怒喝,他的怒火已经在脸上实质化。
苏梦枕同样的满眼杀气,他向来敬佩方歌吟的侠义,没想到却是被这样的小人陷害。
“当年,方歌吟率领武林群雄去北方抵御辽人并接连取得大胜,但此举直接影响了蔡瑾的军火生意,于是,蔡瑾暗中签发了调令,调动了一支军队偷袭了义军。事后,义军也全部被灭口!”
“调令既然是蔡瑾颁发,那上面一定有他的官印!”王小石一下就抓住了白愁飞话里的重点,“只要我们找到那封调令,即便是他只手遮天,我们也能到官家那里扳倒他!”
“只要扳倒了他,有桥集团自然不攻自破!”
“调令虽然能直接将其定罪,但时间久远,这个东西究竟存不存在还是个未知。”苏梦枕沉思了片刻后道,“调令要查,但还是要以火器制作这条线为主。”
他说完,随后看向白愁飞的方向,“方应看这次想利用我们两家扳倒六分半堂后,好让自己取代雷损在有桥集团中的位置。我想,既然要捣毁他们,这次活捉关七后,就拿这个人开刀。敲山震虎,让他们自己暴露出制造火器的地点。”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为了利益背叛侠义的人,而对于方应看这种朝秦暮楚,两相讨好的人,苏梦枕杀他都嫌弃脏了自己的刀!
“加我一个!”王小石自告奋勇,“为民除害的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白愁飞望着他脸上的笑,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告诉他真相。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才下定决心的开口,“小石头,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王小石脸上笑容凝固,好半天,他才有些伤感的回忆道,“在我下山之前,师父也曾问过我是否要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事,但我说,听了就不会快乐,所以拒绝了。”
“其实,我骗了他。关于父亲我的确是不记得,但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人在杀了她之后害,还说说了一句‘这天下都是我们的’。”
“你问这个,是不是小石头父母的死与有桥集团有关?”苏梦枕看着陷入回忆的王小石,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白愁飞点头,不再隐瞒道,“小石头的母亲是被靠了蔡瑾的元十三限所杀害,而他的父亲,便是一代大侠方歌吟!”
“你...你说..你说什么...”王小石此时一副备受打击,不敢置信的恍惚模样。
苏梦枕也很震惊,他起身来到王小石身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父亲是真正的英雄!打起精神来,为他报仇!”
他的劝说言简意赅,王小石强迫自己敛去心底的悲伤和恨意看向白愁飞问道,“我父亲...他现在...在哪里?”
“在天坑!小石头...”
“我没事...我没事...”王小石垂着头好半天,实在没忍住眼中的泪水。
他多想现在就去寻找自己的父亲,但关七的事情是自己闯下的祸。所以,在发泄了心底的压抑之后,王小石便强迫自己将所有心神都放在解决眼前的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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