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过了幽辞安排的约会,白愁飞心情微微舒畅了些。
只是,就在他刚想吩咐人找阁中大夫了解一下幽辞的情况时,耳边便响起一道惊慌的声音。
“不好了...阁主,听雨轩的那位客人醒来之后一直喊打喊杀,伺候的人好几个都受了伤,老阁主这会也在,您...”
“你说什么?老阁主也在?”白愁飞听到身后人的话,等不及对方把话说完便行色匆匆的赶往听雨轩。
隔得老远,他便听到了一声惨叫。
白愁飞认出那是关七的声音,他缓缓放下提着的那口气,神色放松下,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的加快。
“白言书,那个人竟然是你!”
此时的关七背靠着院中的假山,胸口处的伤口一点点的渗出,他的双手双脚分别被一根散发着寒气的冰针钉死,整个人正眼神凶狠的望着眼前的幽辞,剧烈的挣扎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与他拼命一般。
正好赶到的白愁飞,一进院落先是确认了牵挂之人完好无损的样子后,他才神色柔和的轻声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听对方这话,似乎两人认识,而且还恩怨不浅的样子。
而幽辞也是一头雾水,他不过是在屋子里躺的无聊,在听到这边有动静才出来看热闹的,没想到,居然碰到了一个疯子!
在对方要出手攻击自己的时候,他才出手制伏对方,结果,这人似乎看起来更疯了。
想到这,幽辞暗中和身边的灵疏传音,【这人谁啊,我认识吗?】
听到幽辞的传音,灵疏也不知道,他赶紧查看这个世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找到了,主人,这个人就是关七...当年,在雷损他们派人围杀对方时,您嫌吵就随手给了他一针,他好像记到了现在...】
听他这么说,幽辞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点。
重点是是,“他怎么在这?”
这话是问的白愁飞,而他也只是随便开口问问而已,并没有什么意思。
但白愁飞显然是理解错了意思,他以为眼前人是对自己将关七带回天机阁感到不满。
神情慌乱间,他急忙解释道,“你放心,他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等他伤养好了,金风细雨楼的人就会来把人接走的!”
见身边的幽辞眉头蹙起,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又飞快的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喜欢他在这里,我现在就让他离开!”
面对他的小心翼翼和顺从,幽辞的眉头皱的更紧。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沉默了一会摇头给了对方一个定心丸,“阁中之事你做主就好,我不干预。不过...”
幽辞说着微微侧头,似是疑惑似是质问道,“你这个时辰应该是在赴约,怎么没去?”
听到这话,白愁飞眼眸微闪,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雷姑娘身体不适,方才已经派人来说过了,故而...”
“是吗?”
得到他笃定的回答后,幽辞咬了咬后槽牙,冷声吩咐灵疏道,【查一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主人,您这...连儿子约会都要管,是不是...】
灵疏的声音带着调侃,但察觉到周身的寒意后,连忙端正态度,【我这就查...这就查!】
程序运行,不过是瞬息间,系统便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嗯...】他有些迟疑道,【主人,雷纯并没有生病,她现在和苏梦枕在一起赏花,这...还是白愁飞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的。】
果然!
幽辞呼吸发沉,他感受着神魂上的制约印记,时隔千万年,他第一次解封了自己的情绪感知。
禁制破碎的一刹那,小世界以及宇宙中所有生灵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往他体内汇聚。
忍着神魂上的不适,幽辞终于接收到了身边人独特的情绪。
漫天阴暗的云雾中,属于白愁飞独有的纯白色情绪是那样的显眼。对方的眼神,与之前世界的青渊也没有任何区别。
只是,幽辞想不通,这个世界不是将尊师重道,孝悌忠信刻在骨子里的吗?
关键是,自己与他非必要不接触,而且还又老又瞎的,这白愁飞怎么还会对自己心生爱慕?
【你说,爱上我这个样子的人,他到底怎么想的?】
幽辞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认真的询问了身边的灵疏。
但灵疏懂什么啊,听到这话,他随后便回道,【就您这喜怒无常的样子,谁这么瞎会爱上...】
糟了糕!
说漏嘴了!
灵疏猛地捂住嘴,神色似哭似笑的讨好的看向幽辞,【主人,我要是说刚才的话都是假的,您相信吗?】
幽辞此刻并没有与他开玩笑的心情,事实上,在确定了白愁飞对自己这个父亲的感情已经变质后,他已经在想如何翻盘了。
对...还有一个机会。
自古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只要自己坚持让白愁飞和雷纯成婚,那他们之间的赌约就是青渊输了。
到时,他就能够摆脱这个人无休止的追逐。
想到这,幽辞的脸色才算好一点。
然而,他的算盘打得好,但架不住另一个人不配合。
临近婚期的前几日,一切都毫无征兆的,突然间,整个江湖都知道了天机阁老阁主白言书离世的消息。
对于这件事,除了与白愁飞交好的几人心存哀悼之外,其他的人,雷损和傅宗书更多的是感到了兴奋。
终于,京城武功最高的人死了,知道他们北方生意的人又少了一个!
两人相信,天机阁没了白言书,很快就会被六分半堂吞并。而白愁飞,不管是武功还是其他,他们都未看在眼里。
说来也是,自从接任天机阁阁主之位,白愁飞的确是没有展现出什么威慑力。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
即便是雷损和傅宗书心中阴谋频出,但此刻面对白言书的灵位,两人也还是装模作样的感慨了几声,上了一炷香。
灵堂中白绸飘扬,气氛肃穆中,鞠躬祭拜,不知情的哭声与焚香交织。
白愁飞一身素缟的跪在棺木前垂头烧纸,每个人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会留下一句‘节哀’。
“大白...”
“别去!”
王小石看到白愁飞神思不属的脸色,正想上前安慰时,但却被身边的苏梦枕制止。
已经品尝过失去父亲的那种痛苦,他比谁都明白,对方此时并不想说话,也听不进去任何的关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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