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幼凝看程星津幽怨的目光,跟他如实说道:“其实我们两个当年在一起就源于一场欺骗,慕序和他女朋友才是真的青梅竹马。那时慕序刚回国,他女朋友让我替她去和他见面,因为两人很多年没见过了,慕序也把我认错了。”
“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不过我一直是顶着另外一个人的身份,慕序当时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名字。”
时间果然是一剂良药,当年痛得揭不开的伤疤,到了如今也能云淡风轻地和别人讲出来,内心也是风平浪静的。
程星津听完果然不再幽怨了,反而兴致高涨地问:“所以你其实是一直在陪他做戏的,并没有付出真情实感?”
滕幼凝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她当年只是纯粹和慕序做戏的吗?
其实她内心知道,不是的,她也早已动了真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入戏了。
知道明明是戏,她还偏偏入局,或许这就是老话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过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她早已退出,也让出了本该属于冯舒的位置。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程星津解释,支支吾吾了半天,刚说出一个“我”字,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慕序。
他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她和程星津刚在说话,都没有往那边看。
慕序其实已经在那听了半天了,虽然这是他当年亲身经历的事实,但再度从滕幼凝嘴里听到,还是会有恍惚之感。
当年他得知自己被欺骗以后,也一直不能确定,滕幼凝在面对他的时候究竟是一种什么心理,到底有无真情实感。
现在看来,那时不过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人家只是在陪他演戏玩儿而已。
他对她而言,也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滕幼凝的视线和他对上以后,就看到他的眸光有些晦暗不明,情绪也不太对劲的样子。
她觉得他应该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但是那又如何,这些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她从来没想过瞒着他,更不担心他会因此找她的麻烦。
程星津顺着滕幼凝目光偏头看过去,再次见到慕序心情有些复杂。
不过看他的样子有些来者不善,目光又一直紧盯滕幼凝,他占有欲作祟,起身把她挡到了身后,隔绝了慕序的目光。
慕序视线收回,看到他这样子,有些讽刺地扯了扯嘴角,这护犊子的样子是做给谁看的?他难道会对她怎么样?
两个男人对峙了一会儿,程星津先开口道:“表哥你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慕序声音半点起伏都没有,只说:“我们要回去了,你们两人也早些离开,这里毕竟荒郊野外,晚上不太安全。”
程星津很快回他:“知道了,我们也马上就走。”
听他这么说,慕序挑眉,看来他们两人并没有想在这里留宿,刚才滕幼凝是故意对他那么说的。
此时滕幼凝正好从程星津身后探头出来看他,两人对视一眼,慕序没什么含义地笑笑,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
滕幼凝觉得他那一笑莫名其妙的,她对程星津说:“感觉刚才的慕序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程星津牵着她的手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一边和她说道:“没关系,一切有我,以后还是离慕序远一点。”
滕幼凝听了不禁有些想笑,觉得这两人真不愧是表兄弟,话都说得一模一样,都想让她离对方远一点。
不过当前她肯定是更偏向程星津,也赞同他的话,毕竟慕序和她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
慕序那天回去以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甘心,甚至辗转反侧,有些影响睡眠了。
他以前对滕幼凝的态度只是不确定,现在知道她的态度以后,便是不甘心了。
他也想过滕幼凝当年对他也是有真感情的,不过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不下意识反驳程星津,当时那般支支吾吾,肯定是被他说中了的。
没想到自己刚回国就栽到了那个女人手里,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
冯舒这学期的课程已经结束了,他已经空出来了一天的时间,专门去机场接她和陪她。
在机场等冯舒的时候,他还在翻看程星津的朋友圈。
这小子别的不晒,天天就知道晒女朋友。
他朋友圈里有滕幼凝各种各样神态的照片,笑的,可爱的,佯装生气的。
更多的则是两人一起出去玩时,滕幼凝在各种场景下拍的照片,几乎都是她的独照,很少见两人的合照。
也不知道是他不喜欢拍照,还是只顾着给女朋友拍了。
滕幼凝在程星津的镜头下尽情绽放着美丽,只看他拍的照片,就能看出他对照片中女人的满满情意。
慕序看出来程星津在暑假期间生活很丰富了,离开学校以后,他几乎每天都和滕幼凝形影不离,和她去各种地方打卡做各种年轻人的事情。
就像他在文案里发的那样,“我们去喝橘子汽水,我想和你浪漫约会”,和夏天多么适配。
滕幼凝虽然和他是同龄人,但是和程星津在一起后,反而越来越有大学生的样子,或许这就是她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原因。
不过她自己倒是不怎么发朋友圈,每次发也只有寥寥几张照片,所以他反倒是在程星津朋友圈里才会经常看到她的生活。
不像程星津,每次都是满满九宫格,如果不是对照片数有限制,他肯定还会继续发下去。
这昭告天下的架势,真是恨不得全方位地展示自己女朋友有多好。
耳边响起敲窗户的声音,慕序把手机屏幕锁上,抬眼望去。
一双和滕幼凝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正开心地冲着他笑,里面闪着细碎的光。
司机已经把冯舒带过来了。
慕序打开车门下车,司机正在把她的行李箱放在车的后备箱里,冯舒则在他下来后给了他一个拥抱。
慕序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并不刺鼻,但还是让他有些许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