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放在平时,黑瞎子还有心调侃吴难还像臭美的小丫头一样爱美。但现在的他们只是沉默,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敢拍着胸脯说吴难并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样的场景,不说第一次下地的林霖,就单说他们两个老油条,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吴难此刻看起来的确像是中了某种毒素,但一般按照常理来说,在这里受伤后隐藏在这里的这些东西并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反应。
更何况,吴难现在身体的温度这么高,高的都有些要超出人体的生理极限了,这和寻常的异变还有些不同。
“怎么办?吴难现在这种情况,咱们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要返回吗?”
林霖的目光落在这两个人的身上,就算他一点都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但是那其他人看这两位的眼神也能说明一切。
在这个地方,他们两个所说的话,远比他要有用的多。再加上他这个人本身,也是需要依靠他们才能从这里平安的出去。
“等。”抱住吴难的黑瞎子只开口说了一个字,随后他就将吴难抱起,来到一个角落处坐下。
他就不信了,刚刚还能和自己较量的人会因为这一点小问题就栽倒在这里。
他这个人,可是连尸蟞王的毒素都不在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折在这近乎是没什么危险的地方。
那如果,他真的在不久之后变成了满口口水只会追着人咬的东西,他是不是应该看在这么多年的陪伴下,对他下手快一点?
算了,拢了拢自己怀中人,黑瞎子选择暂时放弃自己的这个念头。
如果吴难真的变成了那个样子,那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动手。
这倒也不是什么公报私仇,只是那种东西实在是太丑了一点,瞎子他啊,可是只会欣赏美丽景色的人啊。
至于这个时候的张麒麟,他只是沉默的点了头认可了黑瞎子的话后,他也跟着黑瞎子走到那个角落,近乎是守护的姿态站在他们两个人的前面。
他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足够优秀的祭品,更幸运的事这个人的体质和他们家近似。
这么多年才能遇见的这么一个奇特之人,他不信他会这么简单的就折在这里。
当然了,这个时候的吴家伙计自然是向着自家的小少爷的。他们在黑瞎子将吴难抱起的那一刻,就已经自发的跟着黑瞎子走到了那边。
而这其中解家尹家和陈家的伙计左右看看后,也沉默的挪到了这两拨人的中间,防止一些小摩擦的产生。
至于在这个时候,这其中是不是有他们三家的人起了一点小冲突,这就不是现在被剧痛折磨的吴难应该去思考的事情了。
“那就等吧。”
看出这个形势的林霖也松了口,毕竟他在这里,充其量就是一个来凑数混功绩的。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吴难将他拎到他的身边,他这一路上能够听见的东西可远比他想象中的那些要难听。
他在这里,一没有本事二没有脑子,他能够出现在这里还被这里的几个顶头的这么护着,纯粹是因为他有一位足够好的师傅。
还有,目光忍不住落在那蜷曲起来的身影上,林霖就算是个白痴他也能知道,吴难此刻遭受的劫难有他一部分。
其实在最开始掉落下来的那一刻,他自己都已经做好不被下面机关扎穿也会被摔成一个半残的准备。
但是他在下一刻很明显的被人拉了一把,紧跟着自己的身子就被人禁锢住。
还未等他开口说什么,他们这一群人就仿佛饺子入水一般的一个个跌在地上。而在那个时候的他,模模糊糊的听见了来自身下那被自己极力克制住的闷哼。
原本的他还以为,这道闷哼不过是因为跌落在地时他身上还压着一个自己,最多也不过是后背有些许淤青罢了。
但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真的在这里面受了伤。就刚刚他被人扯开的伤口时他也看到了那近乎是横在他半截腰上的伤口。
他伤成了这个样子,在出现意外的时候他竟然还想着保护自己……
他或许,当真是遇到了一个贵人。
“药……”
迷迷糊糊醒来的吴难呢喃出声,他忘了今天的特殊日子,但也索性有这个伤口作为借口,来掩饰他自身真正的问题所在。
至于其他的问题,还是先等他熬过这一次的折磨再说吧。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这个问题,而上面二叔他们还有小灿,兴许会担心自己吧……
好难受啊,无意识呜咽一声的吴难难耐的动了动头,为什么二叔不在身边呢?贰京叔也不在身边啊,就连小灿和明烛也不在。
他现在是真的好想家里的人啊……
“药?”
黑瞎子听见这细如蚊蝇的声音一愣,随即他立即拉开吴难身上的防护服,在他手臂上的口袋中翻出了他一直在吃的东西,直接捏着一粒药丸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没事,”迷迷糊糊的吴难用舌头顶了顶口中的药,他因为黑瞎子刚刚的动作略微恢复了一些神志,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的同时还不忘开口安慰其他人“过一会就好了。”
“我的体质我自己知道,这里的毒素对我说不上致命,但终归还是要难受一时片刻的。”
“抱歉,”伸手扯了扯黑瞎子的皮衣,吴难的声音越发清浅“我耽误了大家的进程。”
“说什么呢,您可是咱们的前行者,有什么是比您还重要的呢。”听见吴难亲口承认暂时不会变成血尸那种恶心的东西,黑瞎子细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万幸,他还能和自己继续斗下去。
黑瞎子看着吴难潮红的脸难得的伸手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睡吧,黑爷守着您。”
“先生,”吴难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请您将我放下来,我好热,想喝水。”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瞎子都依着您。”
看着那难受的小孩,黑瞎子顺着他的话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放下,随后在自己的背包中翻出一瓶水,小心的将其喂给吴难。
可刚一触碰到地面的吴难就立马蜷起自己的身子,半路出来的那张脸上近乎是被这血色的纹路布满,就仿佛这个人快要从内部被什么东西给撕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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