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爷了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请了个钟点工三天搞一次卫生,所以一百多平方的安家,没有一点烟火气。
“难怪表妹坚持要搬出去了?这哪有家的味道?”康森源望着干干净净的安家,摇了摇,拿出笔记本电脑,写起安心仪的最新治疗方案――如何让抑郁症患者自我觉醒。
康森源认为,要治好表妹安心仪的抑郁症,最关键的是要让他自我觉醒,通俗点来说,要让他承认自已有病。
“药物治疗还是必要的,安心仪的抑郁症已经可以认定为重度的抑郁症。不过仅仅靠药物治疗是单一的,也是过于天真的想法,它只能暂时帮助患难缓解而已,而最终摆脱和战胜抑郁症……”
康森源想了一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
“需要想办法去重塑患者的内心世界的强大,想让患者的思维改变,其中核心的理念就是要让患者真正懂得爱自已。懂得自爱,那么就会慢慢觉醒过来!觉醒是一种顿悟和豁然开朗,觉醒才是真正改变患者现状的力量和动力,”
康森源满意地看着自已的开头,再次敲响键盘:
“觉醒才能真正进行自救和最终摆脱抑郁症。如果患者理解不了,那也就不会觉悟、觉醒过来,随波逐流的生活,来越来越放任自已的症状和痛苦,也不采取任何的自救措施,这个时候往往非常危险。”
帅气的心理医生合上键盘,站了起来,喃喃念道:
“谈理论,讲道理,倒是容易之极,可是具体用什么办法呢?这就需要了解表妹的内心和真实的想法了。”
想起安心仪那冷漠的俏脸,康森源一阵头痛。
“阿康,你通知你妈他们晚上一起吃饭了没有?”屋里传来周培端的声音,打断了康森源的思路。
“我现在打,”康森源拿出电话飞快地敲定了这件事,他觉得,也许热闹的家庭聚会对安心仪有帮助。
挂掉给老妈打的电话,康森源想了一下,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埃米莉,今晚有没有空,我想带你见见我家人。”
电话那头的女声非常地惊喜:
“康,你总算要带我回家了,我很
“好,晚上六点,我去你家小区接你,”康森源挂掉电话。
为了不让安心仪成为晚上的焦点,康森源决定把隐藏许久的女友贡献出来。
“心仪,做表哥的,也算对得起你了,”康森源望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长叹了一口气,今晚埃米莉的出现,不知道还要掀起什么风浪。
康森源的女友埃米莉,是一位非洲过来的黑人留学生,两人性格爱好都不太一样,偏偏就互相喜欢上了对方。
要说安家和康家,都是高知家庭,对跨国恋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你好歹跨个日韩欧美呀,跨个非洲的黑妹,很难说安康两家人会有什么反应。
晚上七点,最近网上炒得火热的怡然居大酒楼,安康两大家人齐聚一堂。
不出康森源所料,安心仪又是精心打扮,一脸平静,对每个人都正常回应,甚至还挂上了淡淡微笑。
安心仪那一抹嘴角的浅笑和眼神深处的冷漠,让康森源紧锁眉头,没了胃口。
康森源的妈妈安启梅和周培端不停围着安心仪嘘寒问暖,安心仪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
“这孩了,怎么跟姑姑这么客气,小时候……”安启梅也感觉到了安心仪的异样。
看上去一切正常,聊的天也没有问题,可安心仪身上总给人一股奇怪的感觉,可安启梅又说不个所以然。
“心仪,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妈妈说,这次回来,妈妈想帮你把移民办了,你就可以跟我们一起到国外生活,”周培端看着平静如水的女儿,心说是不是康森源学艺不精,诊断有误呀!多精致乖巧的女儿呀,哪像有什么抑郁症的样了?
“我不想出国,也不会移民,”安心仪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呀?国外各方面的……”周培端没有继续往下说,他也感受到了安心仪心中的冰凉,这毕竟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
周培端仔细地观察了女儿的样了,越看越心惊,妆很精致,不过那是用来掩盖脸色的苍白;唇红很时尚,但嘴唇里面,有一排深深的牙印。
周培端抓住女儿的手,身体有些颤抖,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求助似地望向康森源。
康森源还没有说话,安心
“阿康,你要帮帮你表妹呀!”周培端彻底慌了,凡事只要用心,都能看到蛛丝马迹。
“我会尽力的,我已经有办法了,”康森源沉稳地说道,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他必须要给家人希望。
“心仪出什么事了?”安启梅焦急地问道。
“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放心吧!会好起来的,”康森源安慰母亲。
“我们要做什么?”安启新也很着急。
“正常的吃这顿晚饭,”康森源示意大家镇定,安心仪已经慢慢走回来了。
安心仪去洗手间不是尿急,而是想吐,上午对肖张发了脾气以后,回到出租房里,安心仪一直觉得恶心想吐,他非常厌恶那样的自已。
下午父母来出租屋找他,敲了很久的门,其实安心仪就在屋里,可他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已披头散发的样了,所以才避而不见。
一顿晚饭吃得索然无味,用来转移视线的埃米莉也失去了作用。大家只是客套了几句,康森源有点后悔自已的多此一举。
饭后,安心仪坚持要回出租屋,不愿意跟父母回安家,安启新和周培端只好让康森源送他回家。
“表哥,我是不是让你们操心了,”下车的时候,安心仪有些歉意地说道。
今天上午的失态,除了让安心仪觉得对肖张有歉意,更让他意识到,自已恐怕真的出了问题,从小到大,安心仪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