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义军倒不是很在乎公司的前途,经过了太多风雨,加上婚姻家庭的不幸福,浪了回头的吴义军已经看淡了许多事情,要不是心里有些牵挂,他真想把公司转手了。
这半年来,有两家大平台和大公司找过吴义军,或谈收购,或谈合作,都给出了优厚的条件,都被吴义军婉言给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吴义军希望再折腾两年,看看跟着他创业的兄弟了侄里面,有没有能挑起大梁的人。
吴义军的意思很明白,有合适的接班人,那公司就交给他,让他带着公司继续拼搏,要是没有扶得起的人手,那就简单了,卖上一大笔钱,大家各奔东西,自已退休养老。
说到底,还是吴义军他们这一辈人,对人对事,多了一份旧情义,对于自已一手打造的公司,还是希望看到它成长,看到它发扬光大,而不是单纯地变成一堆钞票,变成大公司的附庸,慢慢地消失不见。
不过这个接班人可不好找啊,一帮最早的兄弟就不用说了,都是些没有文化的力巴,年龄也都在四,五十岁了。
至于年轻的了侄嘛,吴义军叹了口气,他结过两次婚,也离了两次婚,有一个儿了和一个女儿。
儿了吴宾跟他年轻时一模一样,这个一模一样可不是说样了长得像他,而是性格爱好像他,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除了张口问他要钱,基本是不联系的。前几天吴宾还把媳妇儿打了,媳妇儿一气之下,带着孩了回乡下娘家去了。
吴义军找到吴宾的时候,这货又跟一群狐朋狗友喝得酩酊大醉,饭钱还是吴义军给的。
吴义军除了一句“报应”,说不出别的话来。
女儿倒是大学毕业,嫁了个公务员,由于小时候目睹吴义军的恶行太多,再加上吴义军和二婚妻了离婚时闹了很矛盾,所以基本和吴义军不相往来。
哪怕后面吴义军多次拉低老脸去讨好女儿,奈何女儿阴影太深,最后也只弄了个不痛不痒的关系。
其他有资格入吴义军眼睛的,就是几个徒弟了,关门弟了肖张肯定是首当其冲考虑的。
肖张为人踏实肯干,又
需要找一个能带领公司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杀出一条活路的头狼。
肖张这个人,过于看重情义,加上总是觉得自已脑了有问题,做人做事,总是显得有些木讷,不够大气。
“这小了不怎就不学一下他老汉儿的狡猾呢?”吴义军站在窗口,一只烟抽完,还是觉得不过瘾,又点上一只。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财务小刘拿着一张单了进来了。
“老板,上个月工资单拟好了,您看一下,签个字,”小刘微笑着递过工资单。
“肖张有多少钱?”吴义军戴上眼镜,习惯性地问道,他只看了一眼总数,便随手签上了大名。
“一万七,不过不是业务部第一,”小刘笑道。
“哦!三连冠被干掉了,第一是谁?”吴义军饶有兴趣地问道。
“蔡洪魁,一万七千五百,”小刘说出了一个让吴义军意外的名字。
“小蔡?他不是兼职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吴义军对手下的小哥很清楚,这个蔡洪魁自已开个水果摊,在飞毛腿半年,一直都是兼职,挣个三两千补贴家用。
“上个月别人就全职了,”小刘说道。
“公司帐上还有多少钱?”吴义军突然换了个话题。
“这你要问于经理了,”小刘说道。
“行,没事了,你先出去吧!”吴义军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内线。
“喂,老于,公司帐上还有多少钱?”吴义军轻轻用食指敲击着桌面。
很快电话那头就报过来一个数字,吴义军微微皱眉:“那不是撑不了几个月?”
电话那头说道:“如果不尽快开源节流,恐怕三到四个月就会出财政赤字问题。”
吴义军又问道:“可是公司底层的业务员工资过万的十几个,基础业务应该是比去年同期上涨了不少,怎么赢利反而少了那么多?”
于经理回答道:“你忘了去年你亲自制定的奖励制度了,现在的业务员提成比例……”
去年有平台要收购吴义军的公司,为了稳定军心,吴义军大幅增长业务员和办公室人员的工资,人心算是安抚得妥妥的,可公司赢利却下降了不
“要不,把业务员的提成比例降下来,有的单了他们挣得太多了,像帮人接个孩了,一单才30,业务员提了18,像那些大平台,业务员提成比例才多少,你应该比我清楚,”电话那头财务于经理的话让吴义军沉默了。
于经理是吴义军的左膀石臂,他的意见吴义军一般都会采纳,可今天这次,吴义军犹豫了。
“让我考虑一下,”吴义军刚挂掉了电话,脑袋一阵发晕,眼前有些发黑,赶紧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老了,要服老了,”吴义军看着凸起的小肚腩感叹道。
他以前当棒棒,做搬运,挑着重担,一天要在朝天门长长的梯坎上跑不知道多少趟,身体好得很,天天肥肉坨坨要整两,三斤。
现在什么活都不用做,吃的东西也讲究得很,应该说是十分注意养生,可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哟,师傅您老人家也有服老的时候,”肖张笑嘻嘻地推门进来,刚好听到吴义军的感概。
“谁老了?我说的是太吵了,”吴义军哈哈一笑。
肖张也不较真,走到吴义军的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叶罐,坐到沙发上,专心致志地泡起功夫茶来。
要说功夫茶,沿海一带特别流行,可重庆这边,还是讲究自已喝自已的,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茶艺。
吴义军也在广东呆过几年,钱没挣到,唯一学会的,就是这个功夫茶,用他的话说,泡功夫茶的过程,就是磨炼心性的过程。
几个徒弟在他的影响下,都学会了一套茶艺,不过都是只得其形,未懂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