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听到他呼吸平稳了,才敢忍着痛,悄悄挪近一点,再挪近一点……
轻轻贴上席玉的后背,侧着身子搂住席玉的腰。
席玉睡得安稳,可沈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怎么办?
子桓竟生出要离开他的想法!
沈渊突然陷入了惶恐。
他原本不想用任何身份将席玉困在后宫,可如今看来,却令自己没了保障。
不行!
他得趁着席玉把他推倒,要一个名分!
他要大婚!
席玉沉沉睡着。
沈渊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七想八想,怎么也睡不着。
他自己起床洗澡,吃了点儿东西,独自惆怅着过了个除夕。
待到下半夜才爬回床上,守着席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
席玉没醒,沈渊就搂着他,也赖在床上。
一直到中午,席玉还在睡,沈渊有点儿担心起来,着人抬着步辇把吴院正给接到了乾清宫。
大年初一还要来上班,吴院正一肚子火。
等他一把脉,好家伙,整个人都炸了!
“我今天就要仗着你母妃的势,倚老卖老一回!”吴院正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沈渊啊沈渊!你是个禽兽吗?”
“上回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几句?”
“玉小子才养了几天?别说精气神了,连精都没养回来!”
“你还搞!”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再搞下去,不用喊我了!直接找棺材铺吧!”
沈渊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
恰好这会儿席玉醒了,听了吴院正的话,满脸羞红,他轻咳一声,道:“院正,这回不怪阿渊……是我……”
吴院正脑子都要气炸了,指着席玉,“你个不争气的!”
“你就宠他吧!”
“宠到最后,你两眼一闭,他正好换个年轻俊秀的!”
“老吴!”沈渊见他说得离谱,沉声打断。
“呵……”吴院判甩下药方子,“玩儿吧!开心就好!玩儿去吧!”
他骂骂咧咧离开了乾清宫。
沈渊让德福找人去煎药。
席玉想到昨天的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昨日听了沈渊一番话,上了头,无理取闹了一番。
还伤了沈渊。
之后,还自顾睡去,完全没管他。
“昨天……”
沈渊怕他还要说前世今生的事,连忙打断他的话,问:“哥哥饿了吧,洗漱传膳吧?”
席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心里就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地疼。
“阿渊,昨日是我错了……”席玉伸手拉住沈渊的袍袖。
沈渊愣住了。
他听到了什么?
子桓跟他认错?
唇角要往天上飞,他竭力压住,“怎么会是哥哥的错!都怪阿渊太任性,不会体谅哥哥……”
席玉手指往上,勾住沈渊的手指,“不,怪我多想……没体谅你……”
“你背负着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的苦痛,上一世的仇恨,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细细想来,你得多么难过……”
“我还怪你,与你吃醋,是我不对……”
嗯?
沈渊突然握紧了席玉的手,“吃醋?”
“哈哈哈……”他茅塞顿开!
他在难过什么呢?
“哥哥!你已经爱我爱到连自己的醋都吃了!”沈渊伸手勾住席玉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席玉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从脸颊一路烧向耳根。
玉面郎君,满面羞红。
沈渊倾身吻了上去。
动作大了点儿。
他“嘶”了一声。
“怎么了?”席玉担忧地望着他,“哪里疼?”
“哥哥你说呢?”
“我给你上药。”席玉说着要起来拿药。
沈渊拦住他,眼眸下垂,小嘴嘟起,问:“哥哥昨日把我给·了,是不是该给我个名分?”
“名分?”席玉突然有些心慌,“你是皇帝,我能给你什么名分?”
“那我给你名分可好?”
“我……”席玉望着沈渊虔诚的双眼,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想变成他的后宫。
“我想嫁给你,哥哥做我的皇夫如何?”
席玉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
沈渊是帝王,也一直是上面的那个,竟然愿意为了他的那一点儿私心,嫁给他!
“你无须如此……”
“哥哥昨天才那样对我,今天就不想负责了吗?”
“不是,我……”其实也可以嫁给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沈渊一锤定音,不容他反驳。
席玉动容地看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消失,他的眸子里只剩一个沈渊。
“哥哥,你不会是又想·我了吧?”
席玉脸一红。
“哥哥,现在可不行,吴院正会骂我勾引你的!”
席玉:“……”
你可闭嘴吧!
沈渊瞧着席玉吃瘪,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去外间喊德福,“去宣礼部尚书,钦天监监正过来议事!”
德福一愣,这才大年初一呀!
但他不敢耽搁,连忙派人,兵分两路去传话。
两位大人,大年初一突然被叫到了乾清宫,心里十分惶恐。
再一听皇帝的要求,原来是喜事,心又落了回去。
然而皇帝说:“越快越好!”
钦天监监正头皮一麻,赶紧在心里想正月里的好日子。
“正月二十六?”
“太迟了!”
监正又算了算,“正月十八?”
“再早点儿!”
监正偷偷看了看礼部尚书的脸色,硬着头皮道:“再往前就是正月初八了,就怕礼部来不及准备……”
“那就初八!”沈渊直接敲定了日子。
此事宜早不宜迟!
里间席玉听到了,抬手扶额,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礼部尚书王行毅在一旁听了,心里苦,但是不能说……
但紧接着,还有更苦的。
“朕嫁皇夫。”
沈渊一语惊人,王行毅头皮一紧。
陛下居然,跟自家儿子一般……
是下面那个?!
不过现在让他着急的,不是陛下的位置,而是大婚礼仪。
若是娶皇后倒也罢了,这皇帝嫁皇夫,婚礼该如何操办?
更遑论,掐头去尾,只有六日时间!
钦天监监正同情地看他一眼。
“陛下!……”王行毅正要诉苦。
沈渊直接打断他,“朕知没有祖制可考,所以爱卿放开手脚去办,怎么隆重怎么来!”
“银子朕有,不需要动用国库银两,也无需劳烦席家和席玉,一应礼仪朕这边来操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