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许,我还是希望他们爱着我爱罗……”
为了求证自己的这份期待是否属实……
结果……
抱有侥幸心理的自己……
不想让这份羁绊消失的自己……
救了夜叉丸的自己……
让我爱罗再次陷入那令人撕裂般痛苦……
间接导致这件事发生的罪魁祸首……
正是自己……
正是自己这份侥幸……
可笑的侥幸心理,可笑的期待……
温柔吗?她并不觉得这是温柔……
反而像是亏欠了我爱罗一样……
并且……
并且他们只是自己……
“名义上的家人……”
养女而已……怎么比得上亲生儿女呢……
就算罗砂更加宠她,也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噢,当然……
“莫名其妙的血脉……”
还有对自己血脉能力的觊觎,她现在知道了,相对于亲情,罗砂眼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我感觉自己拥有很多,但又好像拥有很少……”
“又好像什么也没拥有……”
家人,血脉,爱,朋友,这一切,都不真正地属于她。
“我什么也不想要……”
“可我更害怕失去你们……”
“就像失去泉之国,那个我本来的家……”
“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羁绊……”
“我知道我所求的,其实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梦境而已……”
“我其实没有什么强烈的愿望……”
“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痛苦……不想看到……重要的人深陷其中……”
“漓不是也说过,这份血脉会有很多人觊觎。从泉之国灭亡就能知道……”
神秘而强大的血脉,带来的好处有多少,相对的另一面就会成正比。
“既然这是无法避开的,十分危险的将来……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一直保护我、爱着我的你……”
“遭遇这一切而陷入痛苦中的我爱罗……”
“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在保护着我,并且物资紧缺的砂隐村……
“烦恼的罗砂父亲,迟迟昏迷不醒的夜叉丸,大家……”
“献出自己的力量。”
“也算是主动选择的人生,而不是让觊觎我血脉的人来掠夺,陷入这样被动的状态……”
“哈哈哈……虽然,这种想法听起来也很可笑,很蠢是吧……”女孩伸出手挠了挠头,笑得很是自嘲。
听完女孩的话后,漓刹那间全身紧绷,短促而痉挛地呼出一口气,双腿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无法动弹。
“沫大人……我……”一时之间,漓宛如喉中哽物。
她知道她很善良,总是为别人考虑,从来不喜欢表达自己的情绪和需求,总是隐藏起来自己消化。
她回想起,当初沫大人出生的那一刻,并不是呱呱落地。而是睁着一双琥珀蜜色的眸子好奇地盯着周围观察,直到……
看到胧月大人和自己的脸后,沫大人露出了可爱的笑脸,宛如天使降临。
照顾沫大人也很省心。
她吃了就睡,睡醒了也不哭,静静的躺着自己在玩,时不时发出可爱的声音。只有便便前,才会哼唧几声提醒一下。
漓一开始不太会照顾孩子,弄得小阿沫不太舒服。但哪怕脸上的表情都皱在一起了,她也没哭,还冲着着急不已的自己笑呵呵的。
这样的沫大人……她怎么能够不喜欢,不爱……
同时她更加担忧,沫大人不会考虑她自己,不会照顾她自己,会被别人欺负。
所以漓总是教给她很多东西,让她早早明白很多超越年龄的事,如何应对各种情况……就是为了避免她受到伤害……
可……这孩子的本性依旧是……
温暖别人而生的存在。
漓全身都在颤抖,心情也极其复杂。
像,太像了。
像极了胧月大人和慎大人。
这份舍己为他的心性,是漓崇拜的,佩服的,自愧不如的。
身为泉之国公主的沫大人……天生自带仁慈之心,利他利国利民。
但漓也很难受,白泉沫是她照顾长大的,她见不得她的孩子受半点委屈。
为了这个恶心而奇葩砂隐村……
这个否定了胧月大人所有价值,存在着藤原家的砂隐村。
这个使用了卑劣手段利用了沫大人的砂隐村……
让加瑠罗大人的小儿子生不如死的砂隐村……
这一刻,漓对这个村子的厌恶到达了极致。
漓面无表情的脸上惨白无比,仿佛吞没了无尽的痛苦。
但她无法说出任何话来,沉默地打开门准备走进屋子。
“谁?”漓皱着眉,看向一边的角落。
听到声音后,一个男孩背着手从墙后走了出来。
“咦?川梧……君?”白泉沫眨了眨双眼,很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我并没有偷听你们谈话……我刚到……”川梧有些尴尬,但脸上依旧是镇定的表情。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听不得的。”漓显得很坦荡,她很清楚阿沫之所以在千代那里没有受过多的委屈,浅秋川梧也起了不少作用。
她知道浅秋川梧这小子对沫大人的心思和感情。浅秋家的在砂隐村的地位,可不比藤原家差。
她很自私,巴不得身为浅秋志孙子的川梧可以听到更多,这样就能多一个守护沫的存在,避免沫受到更多的利用和伤害。
她知道看起来温柔乖巧的白泉沫,一旦有自己的主意了,是无法改变她的。她不是没试过强迫她,但这小家伙聪明狡黠得很!
所以她也只能换一种方式保护她,手段只是达成目的的一种,更何况她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并没有刻意而为。
“你手里拿着什么啊?”白泉沫歪着头,眨巴着浅金色的眸子,好奇地盯着川梧背在身后的手。
“呃……这个啊……”川梧脸上略显羞涩和慌乱,下一秒他强装自若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女孩面前。
“花?”白泉沫有些惊讶。
站在一旁的漓意味深长地看了川梧一眼。
雏菊?砂隐村还能弄到这个吗?
“嗯……送你的。”川梧很自然地说着。
“门口这些……也是你送的?”漓淡淡的声音询问着川梧。
看到黑发男孩点头后,白泉沫这时才发现,自家门口摆着一排已经干枯掉的花,看起来似乎都和她手里是同品种。
她还以为是被风沙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干杂草呢……
可是川梧不是天天和自己见面吗?而且不是知道她住在千代婆婆的研究所吗?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摆上一排花?
难道……
他是在做什么神秘的仪式???
emmm……想象不出来他到底要干嘛,有点瘆得慌,该不会川梧其实有点什么特别的癖好吧?
看着女孩盯着手里的花表情复杂的样子,川梧的眸光不由得暗了下去。
不喜欢吗?还是说……
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