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殿下费心,臣女这丫鬟用惯了,倒也顺手得紧。”
暗骂一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沈月将听霜拉到身后,隔开朱轩禹那暗含杀意的视线:“臣女突然想起来院中还有事,先行一步,还望殿下海涵。”
不管朱轩禹再怎么无耻,他如今依旧是太子,不能轻举妄动!
垂眸敛去眸底的幽寒,沈月欲从旁边绕开,不想与他过多纠葛。
谁知刚走出几步,朱轩禹赶上来挡在她面前暧昧道:“正好孤这会儿也没事,孤送你回去,以免路上遇到不长眼的阿猫阿狗惊扰了阿月妹妹。”
阿月妹妹四字,恶心的沈月袖中拳头拽得梆硬,
好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虽说天家无亲情,但今天静安和亲,朱轩禹作为储君却在这儿想着下半身幸福,实在是令人气愤!
牙齿磨得咯吱作响,沈月皮笑肉不笑揶揄道:“只是几步路不劳烦殿下,静安公主殿下今日出发和亲,想来殿下来护国寺定是替公主殿下祈福的,臣女就不过多耽搁殿下的正事了。”
她在‘正事’二字上咬重声量,
朱轩禹脸上划过一丝心虚:“啊?是!”
他清清嗓子正经道:“和亲路途遥远,本殿特意来请高僧替静安诵经祈福。”
“是啊殿下,您来是有正事儿的,”
朱轩禹身边大太监万公公趁机插嘴,恭敬提议道:“若不然您先去主殿?奴才替您送安乐县主回去?”
朱轩禹每次和沈毓婉厮混之时,玉嬷嬷总不会少了他们这群侍从的好处,明里暗里都在托他们帮着沈毓婉固宠,
他们虽说是阉人,但也是懂得礼尚往来之人,
这次朱轩禹能想起来上护国寺也是他们暗暗提了几句,这才让他动了心思,
这会儿见朱轩禹要被沈月勾走,少不得暗暗帮沈毓婉一把。
“殿下,风雪愈发大了起来,您看?”
耳中听着万公公的建议,朱轩禹捏玩着腰间玉佩思量,
余光端详着沈月大氅中若隐若现的丰盈,垂涎不已,若要这会放弃,心中着实不甘。
“再怎么忙,送阿月妹妹的时间还是有的。”
他手脚不老实,说着手就朝沈月交叠放在小腹的手腕伸去:“总站在风雪中也不是事儿,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沈月侧身避开,心中将朱谨骂得狗血淋头,
头一回她希望沈毓婉赶紧出现,将朱轩禹赶紧拐走,
可这会儿沈毓婉估计待在院中为她那张脸发愁,看到朱轩禹躲还来不及,哪还会主动出现在朱轩禹面前呢?
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祷告,
朱轩禹纠缠不清时,身后小道响起沈毓婉幽怨的呼唤声:“殿下.......”
僵持的二人回头,就见沈毓婉戴着面纱,穿着一身单薄的袄裙站在不远处,
“你们这是?”
莹莹美目含泪,她一手扶着院墙一手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朱轩禹被抓包有些尴尬,一时间都忘了沈毓婉只是他东宫的一个妾,哪有资格管他?
正不知怎么解释,兀地扫见侍从怀中抱着的大氅,一把抓过来迎上去将沈毓婉裹起来,摸着她冰凉的手,转移话题对玉嬷嬷嗔怒道,
“怎么照顾的姑娘,寒冬腊月竟让姑娘穿得这么薄!若是姑娘受了凉,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老奴失职,望殿下恕罪。”
玉嬷嬷诚惶诚恐地跪下,仰头瞻仰朱轩禹面容,面露难色:“可姑娘她.......”
主仆二人快速交换了个眼色,
“不怪嬷嬷,是我听说有宫中马车进护国寺,想着可能是你来看我,这才着急忙慌冲了出来.......”
沈毓婉挣脱朱轩禹的手别过头,脱下大氅塞进朱轩禹怀中,顶着雪往回走赌气道:“原来竟是我自作多情了,殿下只管忙自己的便是,”
“婉婉!莫要胡闹!”
滴落在手背的泪珠滚烫,朱轩禹心脏像是被大掌捏住,闷的有些喘不上气,
追上去掰过沈毓婉肩膀将她按进怀中,用大氅将她从头盖到脚:“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你才小产过不能受凉。”
“身上的寒凉又如何,哪能有我的心凉,”
沈毓婉揪着朱轩禹衣襟,哭成泪人:“我知道作为殿下的女人不该嫉妒阿月,应当大度,可看到殿下对阿月关怀备至,我还是忍不住难受.......”
推心置腹的告白像是一把重锤锤在朱轩禹心尖,
无爱哪来的吃醋,婉婉若不是爱得狠了,又怎能会看到自己同沈月说话便醋得哭成一团。
低头在沈毓婉额间映下一吻,他弯腰将沈毓婉打横抱起,朗声笑道:“孤允你吃醋!”
“这可是殿下说的,婉婉可当真了!”
听着这话沈毓婉破涕为笑,蔑视地扫了眼呆愣在旁边的沈月,双手搂住朱轩禹脖颈依恋的靠在他肩上撒娇:“脚冻疼了,走不动~”
“孤送你回去。”
“殿下真好~”沈毓婉娇俏地探起上身隔着面纱吻在朱轩禹侧脸,朝沈月递去一个挑衅的笑。
还好她及时接到消息赶过来,否则今天太子还被沈月那小贱人勾到院里去了!
沈月想要扮柔弱跟她抢太子?
做梦去吧!
“婉婉手冻僵了,殿下替我暖暖吧.......”
沈毓婉和朱轩禹二人旁若无人的调情,
沈月木着脸站在一旁生无可恋,
救命!
下次有这种场景,
能不能先把她眼睛蒙上,耳朵堵上?
“安乐县主,奴才奉殿下的命令送您回院中。”万公公腰身躬成九十度,站在斜前方的路边,疏离笑道:“您请。”
回到院中时,沈盈秋正坐在厅堂中烤火绣花,
沈月站在屋檐下伸着手任由凝香掸着身上的雪,就见沈盈秋从箩筐中翻出一个香囊迎上来,站在她面前凤眸亮晶晶的像是盛着星光,
“我绣了个香囊,二姐姐若是不嫌弃......不嫌弃的话.......”
沈盈秋咬着下唇嗫嚅半天,才鼓起勇气双手举着香囊怯生生道:“二姐姐不嫌弃的话能不能收下?”
奶色织锦缎绣着盛开的牡丹,针脚密实,颜色鲜艳,一看就是废了一番功夫,
沈月直勾勾地盯着沈盈秋绯红的双颊,数个呼吸后,伸手接过:“四妹妹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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