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靖一边脱一边留意沈月的表情,见她丝毫没有躲闪和羞涩,眼底的笑意越发浓厚。
他张开双臂让女婢将身上层层缠绕的棉布一点点撕下,
被脓血浸透又捂干的棉布沾连在一起,女婢只能半跪在拓拔靖身前,用布巾沾着温水一点点将棉布泡软,再小心揭下。
最后一层时候,沈月眼尖的看到皮肉被棉布撕扯带下,眼皮跳了跳胃中有些翻涌,
红白色的皮肉混淆着褐色异物被扯下,沈月只是看着都觉得胸前有些隐隐作痛,可拓拔靖却依旧同没事人一般,端坐着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是个狠人!
沈月心道,思绪不免跑偏,
大景和草原部落交战的那些年,哪怕有人数优势,却一直只能将战线拉扯在边陲,无法更进一步,
除了草原部落的骑兵外,士兵体型也有很大的原因!
只是常年以各种肉类为主食,草原部落的人普遍又高又壮,体型魁梧,大部分都要比大景的士兵高出大半个头,
她当初想用兔子毁坏草原,就是想削弱草原部落的军马,
民以食为天,军马也是!
越是血统纯正的军马,对粮草的要求就越高!
她毁坏了草原,一方面会让草原人疲惫于填饱肚子,无力思考侵略的事,一方面也是想让军马减产,
没有足够的草料,草原人的优势就会得到削减。
“朱谨可有本王这般健硕?”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沈月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拓跋靖说的话,
她柳眉紧蹙,脸色也顿时冷了下来,
“这个问题,王子不如等见了摄政王当面比一比。”
“啧!无趣。”
拓跋靖仿佛只是突然嘴贱,却也让沈月再无思考的心思,
他哼笑一声,推开给他上药的女婢,指着沈月,指尖勾了勾,
“过来,给本王上药,就当你将功补过。”
沈月本想拒绝,但望着拓跋靖眼底的阴鸷,到嘴边的拒绝又被她咽了下去,
不就是上药?又不会丢一块肉!
她慢吞吞的站起身,弯腰捡起地上的锁链拿在手中后,才朝着拓跋靖走去,
每走一步,脚腕上娇嫩的皮肤便会被铜环磨的生疼,
沈月唇瓣紧抿,走到拓跋靖面前,垂眸凝望着拓跋靖的伤口,
刚才远远望见,伤口看着已经格外骇人,
如今走近后才发现,伤口哪里是骇人,分明是狰狞,
红红白白的皮肉伴随着焦黑的褐色遍布拓拔靖大半个胸膛,
沈月瞳眸一紧,心陡然沉重,
这个伤口她再熟悉不过,是烧伤!
还是感染后的烧伤!
可是这个伤口结痂又裂开化脓的模样,分明已经有七八日,
拓跋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本王以为这个伤口你应该很熟悉才对,毕竟你当初的烧伤格外逼真。”
见沈月愣住,拓跋靖挑眉,调侃道:“啧啧,还是说,你也会怕?”
怕?
拓跋靖都不怕,她这个上药的怕什么!
沈月冷冷眺了眼满脸邪肆的拓跋靖,冲着一旁的女婢伸手:“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