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御书房。
刑部尚书李喜贵令狱卒卸去叶牧呈和叶北渝身上的锁链,将二人接出牢房,前往御书房。
“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永宣帝大手一挥,双手背后,从案桌后走过来,在两人身前站定。
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瞄了几眼,最后定在叶牧呈些许沧桑的脸上。
他双手搭在叶牧呈的肩膀上,又重重地拍了拍。
“牧呈啊,朕冤枉你了,让你受屈了,你不会怪朕吧?”
“此事不怪皇上,微臣是被小人诬陷,与皇上无关,臣还要谢皇上还臣清白之恩。”
“唉,朕也是今日上朝,听了李尚书和张御史禀告,才知冤枉了你们。当廷,便让李尚书接你二人出来。你我二人君臣多年,脾性了解,朕一早就该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微臣谢皇上体恤。”叶牧呈拱手行礼。
“牧呈啊,你在牢里这段时间,大臣们可也没闲着,为你东奔西走。”
永宣帝说着,递给李公公一个眼色。
后者意会,立即从书桌上拿起一个折子,毕恭毕敬双手呈了过去。
叶牧呈接过折子,带着一丝疑问,“皇上?”
“打开看看,这是大臣联名上书为你鸣不平,执意让朕彻查此事的折子。”
叶牧呈从右到左,一目十行。
看着大臣细数他多年的功绩,以及对他品性的认可,心里很是感动。
“臣谢皇上和同僚们的信任。”
永宣帝龙颜焕发,话锋一转,“都别愣着了,坐,都坐!”
说罢,他回到案桌旁坐下。
叶牧呈和叶北渝这才在椅子上落座。
御书房陷入片刻的沉寂。
永宣帝率先打破了沉默。
“唉,朕没想到,不曾亏待过的裕亲王,竟然背着朕勾结星月国,那些信函上至皇帝,丞相,下到都尉,他做得还真是隐秘。”
“裕亲王定是蓄谋已久,我们都被蒙在鼓里了。”
“对了,朕听说此事主要是你女儿南溪和朕九皇儿离王的功劳,你生了个好女儿啊。”
“皇上谬赞。”
“你就别谦虚了,正好三日后,宫里元旦,皇室宗亲,朝中重臣家眷子女都会进宫庆祝。到时,牧呈你一定要来,带上南溪,朕到时要好好奖赏。”
听及此。
叶牧呈立刻起身,跪了下去。
“皇上,小女顽劣,不懂规矩,微臣担心冲撞了皇上。臣就不让她冒然进宫了,还请皇上恕罪。”
伴君如伴虎。
从前仗着和永宣帝关系深厚,从未想过此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哪有什么情意,有的只是君臣。
他不想让女儿和永宣帝有过多接触,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
“牧呈,朕怎么发现,你今日比起往常,同朕生疏了起来,你还在怪朕?”
“微臣不敢。”
“那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你和北渝,南溪都来。”
叶牧呈无奈,知道永宣帝是认真的,便妥协下来。
这时,叶北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上,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北渝,你讲。”
“如今朝中能人辈出,西北也已安定,家父身体欠安,微臣请求解甲归田,请皇上恩准。”
闻言。
永宣帝脸色凝重起来,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两人皆说不在意,但行动已在表明他们心中有所不满。
“北渝,你年纪轻轻,能征善战,是不可多得的大将,眼下正是为朝廷效力之时,朕不准。”
“还请皇上三思。”
“……此事没得商量,若你执拗,朕只能治你一个抗旨不遵了。”永宣帝脸色愈发阴沉,语气里也显现出一抹不耐烦之意。
见状。
叶牧呈赶忙迂回道:“皇上,北渝只是想全了父子之恩。既然朝廷用人之际,他断然不敢再推拒。”
永宣帝抿了一口茶,视线徘徊在面前的两人身上。
而后,缓缓放下茶盏。
“朕相信将军府不管是镇守边关三代还是四代,五代,都会对朝廷忠心耿耿,此事不许再提。”
说罢,他朝两人挥手,“好了,朕乏了,你二人也先行回府吧。”
“是,臣告退。”
……
离王府
昨夜睡得太晚,叶南溪醒来时,看了一眼沙漏,辰时已过一半。
她一拍脑子,蹭地一下子坐起身,糟了,怎么睡过头了,忘记去接她爹和大哥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靴子后,走到屏风处穿上外衣,边披斗篷,边向外撵去。
没走几步,就撞见墨逸尘从外边进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毛毛躁躁的,这是要干什么去?”墨逸尘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头发都来不及打理的女子。
“王爷怎么没叫我,我都忘记去接我爹了。”
叶南溪说着,绕过墨逸尘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低沉平缓的声音。
“我一早已经安排人去宫门口等了,另外……”
蓦地,叶南溪顿住脚步,迅速转身,回看眼前的男人。
安排好了?
“另外,我也派人告知了将军府。将军府现在应该在准备丰盛的菜肴,给岳父和大哥压压惊。一会儿,我们过去直接去吃就行了。”
叶南溪眨巴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袭黑衣,卓然而立,眼神慵懒又迷人,笑容矜贵又柔和。
性张力十足的样子。
看得她一时心神荡漾。
惊喜,感动,欢喜……
她快步走向墨逸尘,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墨逸尘顺势环上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垂下头,靠近她的耳畔,“这么迫不及待吗?”
“觉得你还不错,反正还挺好的。”她像只小猫一样往里蹭了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还不错?还挺好?仅此而已?”
叶南溪微仰起头,目光正对上他削薄轻抿的唇,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印上一吻,“我咬钩了,够了吗?”
“再咬一次。”
叶南溪再次踮起脚尖,覆上他微凉的唇,浅尝辄止。
下一秒,墨逸尘反客为主,一个深吻卷入了唇内追逐纠缠,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极尽柔爱而绵长。
两人向后逼近,她被架在了桌子上,已然忘记了思考,接受着他的无度索取……
叶南溪只觉脑袋被他吻得越发昏沉。
“王爷,马车备……”
云华的声音传了进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墨逸尘冷厉的声音喷薄而出,“二十板子。”
“喔,喔……”云华慌忙撤退出去。
该死的,怎么这么背。
下次和冷风换一换吧。
总不能逮住他一个人使劲薅吧?
叶南溪一下子将头埋进墨逸尘的颈窝里,平缓着呼吸,而后清浅一笑,“王爷,我们该出发了。”
“走,回娘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