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川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另一头折返回来,不时侧目看向地上梨花带雨的女人。
“旁人都说本王是妇人之仁,正因如此,你即便对本王冷漠至极,本王也没把你如何,对你还不够好吗?
若是换了旁人,就你这副爱理不理的嘴脸,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
“可这不是我想要的。”
宴王妃两手撑地,身体颤抖,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哭喊出来。
当初被墨瑾川侵犯时,她曾苦苦哀求。
可他根本无视她的乞求。
那一刻,她绝望至极。
生平第一次恨起了一个人,她恨他,恨他毁了她内心编织起来的美好梦境。
每每回忆起那个场景,都让她无比恶心。
“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王爷不知吗?”
“他当时已经有了太子妃,你即便如愿嫁给他,不过也是个侧妃罢了。跟着本王你是宴王府的当家主母,殊荣都给你了。你且问问你父亲,他是愿意你嫁到哪个府邸?”
他就不明白了。
当初是违背她的意愿,不择手段得到了她,可那又如何?
跟着他,她的家族鸡犬升天。
所有人都愿意,可只有她一人不愿意,真是不知好歹。
“妾身不管别人的选择,至少我当初不愿意,是你强迫了我,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要了我!只有屈辱,屈辱!”
“屈辱?哈哈哈……”
墨瑾川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地踢翻了一张椅子。
砰的一声巨响。
吓得门外一众下人皆不约而同垂下了头,又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墨瑾川蹲下身,俯视着她,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心悦他吗?他死了,你为何不随他而去?”
“……”宴王妃目不斜视,眼神里满是怨恨之意。
“本王告诉你,想嫁入宴王府的女子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你以为你独一无二吗?你以为本王非你不可吗?不是说屈辱吗?好,本王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屈辱!”
说罢。
墨瑾川猛地起身,走到正厅门口。
“叫赵姨娘过来,去!”
“是。”一个婢女如临大赦一般,立即起身,跑出了院子。
一会儿的功夫。
浓妆艳抹的赵姨娘扭动着细柳般的腰肢,迈着妖娆的步伐,每一步都充满了诱惑风情。
“王爷~~~听说你找妾身~~~”
人未进门,发嗲的声音先是传了进来。
赵姨娘穿过正厅,往里走去,正对上床榻上墨瑾川铁青的脸。
忽的,垂下眼眸的刹那,发现地上竟然跪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宴王妃?
她帕子掩嘴,一脸诧异不解,“王妃,你,你怎么跪在这里?”
宴王妃没有回应。
赵姨娘复又看了一眼墨瑾川,这才朝床榻位置走去,福身行礼,“王爷,你……”
“脱!”
“……什,什么意思?”赵姨娘愣住,胭脂涂得红彤彤的唇半张着,一时有些懵逼。
“本王让你脱!”
“是是是。”
赵姨娘一脸胆怯的模样,忙不迭地褪去身上的衣裳,只余留一件肚兜和亵裤。
而后,她又凑凑地挪到墨瑾川身前,帮他宽衣,“爷,妾身伺候你~”
直至只余留一件底裤,她娇软的身子往他身上靠去,“王爷~”
声音娇媚入骨,软糯撩人,回荡在卧房内。
随着帐幔落下,床榻晃动不已,里边传来两人暧昧的喘息声,以及口唇吸吮声。
“王爷,姐姐还在这里呢?”
“王爷,你好坏啊~”
“王爷,你好厉害啊~”
墨瑾川似是发泄一般,肆意啃咬着赵姨娘的每一寸肌肤,痛得后者不断求饶,“王爷,王爷……”
“叫本王景天。”
赵姨娘本扭动不已的身子,蓦地僵硬住。
景天?墨景天?
那不是先太子的名讳吗?
“本王让你叫,你听见了吗?”墨瑾川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几近疯魔癫狂,似是要将房顶掀翻一般。
“……景,景天……”
赵姨娘吓得脸色惨白,认命似的喊着那个名字。
跪坐在地的宴王妃听着里边令人不耻的声音,即刻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听到外边的脚步声,墨瑾川停下动作,一把甩开帐幔,厉声呵斥,“你给本王站住!”
宴王妃顿住脚步,未回头,声音凄然,“王爷想要羞辱我,你做到了。”
话落,头也不回地出了正厅。
“不够,本王告诉你,根本不够!你给我回来!”墨瑾川声嘶力竭地怒喊,嘴里,鼻孔里喘着怒气。
“王爷,我们还要不要……”
“滚!”
一声喝令,赵姨娘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榻,双手颤抖着捡起地上的衣裳,慌乱地穿了起来。
而后。
抓起斗篷,未来得及披在身上,便惊恐万状地向外跑去。
墨瑾川复又躺了下去,“你们都逼我,王妃,母后,还有舅舅,你们都逼我……”
……
将军府
翌日一早。
天还未亮,睡梦中的叶南溪便被嬷嬷和婢女从被子里拉着坐了起来。
“困死了。”
叶南溪双眼紧闭,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最讨厌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有种棺材板被人掀开的感觉。
“呸呸呸!”知夏吓得面色土黄,赶忙制止自家小姐的话,“小姐,大婚当日可不行这样说,要说吉利话。”
“小姐你快说‘呸呸呸’。”秋池也在一旁焦急地说。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扰得叶南溪困意瞬时消了一半。
她缓缓睁开眼睛,伸着胳膊,由着两个婢女为自己更衣。
“呸呸呸。”
配合地说了两声。
下了床榻后,婢女们伺候洗漱。
惠岚带着一个妇人走了进来,“南溪,这是多子多福的五福贵人,来给你开脸绞面。”
“嗯。”叶南溪静静坐着,任由妇人为她修额,除面部汗毛。
好不容易完成这一步,刚站在地上,又被两个婢女里里外外裹了一层又一层。
感觉要被裹成粽子了。
唉,就是不知道什么馅,豆沙的,蜜枣的……
目之所及,整个卧房内,红绸一片,熠熠生辉的感觉。
透过窗子看去,外边也早已通明一片,不时有笑语盈盈的声音传进来。
惠岚摸了摸叶南溪的一身大红嫁衣,满脸笑意,“南溪,短时间能做出这么精细的刺绣来,离王府有心了。爹和你几个哥哥早就等在外边了,都为你高兴呢。”
“大嫂,我已经穿戴整齐,让他们到外厅里坐吧,外边太冷了。”
“也好。”
“老奴去请老爷和少爷们进屋坐。”李嬷嬷自告奋勇,疾步出了卧房。
几人说话间。
两个婢女已扶着叶南溪坐到铜镜前。
惠岚立在一旁,拿起梳子,“娘不在,三梳礼就由大嫂为你做。”
“好的,谢谢大嫂。”
“一梳,举案又齐眉。”
“二梳,比翼共双飞。”
“三梳,永结同心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