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是不是这个啊?”周澈扒开一旁的绿色,指着一株植物说道。虽然他认识,但是并不能完全确认。
宁西走过去看一眼,说:“是,把根一起挖出来。”
“哇,像挖人参一样。”应知还说道,接过周澈的雨伞,站在一旁看他挖。
左河岸也走过来,他那边找过了,没有,那应该只有这些了。
“就这么一些,够吃吗?”应知还问。
宁西解释道:“主要是吃它的味道,本身是不太吃的。”
左河岸蹲下陪周澈一起挖,因为有规矩,不让全挖了,所以他们还留了一株小的。
等到他俩起身,身上手上又是泥土。
“走吧,回去了。”左河岸说着,拿起铁锹,把五指毛桃扔给周澈。周澈自觉地收下了。
四个人顺着来时的山路往回走,又是一片泥点子。
“你挖的好熟悉啊,你经常来吗?”应知还问。
周澈摇摇头,说:“不是啊,平时帮我妈种花,习惯了。”
“小心一点。”看到周澈又不看路,她伸手拉住周澈。
周澈撑着伞的手往回一缩,说道:“我现在手上都是泥,等会把你手也弄脏就不好了。”
“这有什么,再洗不就好了。”应知还看他一眼。
周澈现在是一手拿伞一手拿五指毛桃,为了不把应知还的衣服弄脏,他用远离应知还的那只手拿的食材。
“那也不行,洗多了也伤手。”
“人还天天洗澡呢。”应知还说道。
“那不一样,反正你别弄脏了就行。”周澈半哄半劝,应知还也懒得多说,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侧。
等几个人回到小院的时候,舅舅已经在厨房把鸡杀好了,明明上一次见面大家还在几目相对,现在他们却变成了冰冷,不对,温温的鸡块。
“我去摘菜,西西,你跟他们聊。”左河岸拍了宁西一下,转身又去后院了。
“好。”
大厅里的装潢很雅致,用的也都是实木家具,非常符合当地人的审美。大厅是高于小院的,所以积水不会进来,只有门廊因为落雨而湿润。
三个人坐在大门旁,看着窗外又开始大起来的雨。
刚刚他们走回来时带进来的泥土,已经被雨水冲刷到四周的缝隙里,不见了踪影。
小院是鹅卵石和青石板铺成的,并不会显得泥泞,反倒是增添了几分雅趣。
“好漂亮的院子。”应知还感叹。
院落里错落有致的绿植和四周的景色完美融合,看上去就像是山林中突然冒出的小院。
“老舅自己种的,所有的东西,包括房子,菜地,鸡场,都是老舅自己整出来的。”宁西西说道。
“好厉害。”周澈说。
应知还问:“他平时也住在这吗?”
宁西摇摇头,说:“这是他工作的地方,心情好了,或者重要的朋友来了,他才来这边做饭。平时跟我们住在一个市区里。”
“还挺有性格。”应知还说。
“那当然。要不是他年纪大了,又有风湿,他也不会退休。”宁西说。
“身体不太好呀?”应知还问。
“嗯哼。所以河岸跟我商量着把这个地盘下来啊。”宁西说道。
“那感觉花费也挺高啊。”应知还扭头看看四周的布置和摆设,都不是什么便宜货。
“不缺这点钱啦,平时都在收租,找点事情做也挺好。”
“忘记跟你说了。左河岸他家收租的,过得比我还滋润。”周澈拉拉应知还的衣袖,低声说,“大学就他过的最好。”
每天大裤衩一穿,人字拖从早穿到晚,大手一挥,就是几百美元。
那时候左河岸不会做饭,但是会看人做饭,做菜界的王语嫣,菜谱那叫一个熟练,所以是周澈做饭,左河岸指导他。两个人拯救了几条在英国荒漠中的生命。
“果然兜兜转转,最穷的竟然是我自己。”应知还陷入深深的怀疑人生中。
“现在也赚大钱啦。”周澈安慰道。
“你们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怎么会从香港那边过来?”宁西问道。
“她是翻译,我是牛马。”周澈说道。
应知还白他一眼,解释道:“我们都是助理,公司对外有工作,我们才回来。”
“国外好玩吗?你们去的哪里呀?”
不愧是北方人,话题是一茬接一茬。
周澈说道:“法国巴黎,一般般吧。”
“外国菜好不好吃?”
“你问左河岸不就好了,他吃了一年。”周澈说道。
一旁的宁西突然笑起来,说:“我只知道他跟他室友一起吃了仰望星空派。”
周·室友本人·澈扯了扯嘴角,指着自己说:“有没有可能,我就是那个室友本人。”
“啊?”宁西看看周澈,觉得更好笑了,“好惨,原来是你。你能说说当时什么感受吗?”
周澈并不是很想回忆那鱼的眼神和诡异的光。
但是应知还也凑过来,对他说:“我也想知道,仰望星空派,到底什么味道。”
周澈叹口气,说:“馕里面夹咸鱼……”
“听起来还行啊。”宁西说道。
“没其他味道的咸鱼,腥地要死。”周澈说道。
“什么腥的要死?”正好左河岸择菜回来,要去厨房,路过几个人,听到对话,问道。
周澈转头冲他森然一笑,说:“你最爱的仰望星空派。”
“呕!”左河岸当即就要吐,他缓了缓,皱着眉说,“周澈,说好不提这个的,你再提我把你踢出去。”
“怎么,你不喜欢?”周澈故意问。
左河岸又要吐,连忙说:“别让我想起来了,我纯正的广东味蕾被它摧毁了!”他说着连跑带颠地走了。
周澈看他进去了才缓缓转回头。
“有那么离谱吗?”应知还问。
“没什么,就是那家的仰望星空没有挖内脏,他食雪了。”周澈淡然地说道。
“啊!”宁西没听左河岸说过这个,一时也惊讶了,又忍不住笑起来。
“食雪可还行哈哈哈哈哈。”宁西笑得很大声,丝毫不在乎左河岸听不听得到。
她转头看向应知还,应知还也在憋笑。
注意到宁西的目光,应知还强忍着笑意,说:“对不起,我不是……”
“哈哈哈哈哈。”宁西的笑打断了应知还的说话声,三个人谁都没忍住笑起来。
以至于后面左河岸又过来的时候,三个人莫名其妙对他笑,让他摸不到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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