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小院儿。
王大海哆哆嗦嗦地坐着,看着赵怀民给一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倒了杯茶,“吴道长,请品鉴。”
吴道长拿起杯子并没有品尝,而是看着杯子道:“这茶具出自哪位大师?”
赵怀民听到这话,面上那笑容十分真切,语气颇有些炫耀之感,“不才,正是内子亲手所作。”
吴道长眼睛亮了一下,又细细看了看,越看越满意,“器形优美,雕工精致又不失雅致,尊夫人这手艺,真是精湛。”
这话夸到赵怀民心坎儿上了,又是一顿嘚瑟。
王大海见他俩不搭理自己,还在那儿商业互吹品茶,很不争气的哭出来,“你们还喝什么茶啊,我都要被鬼弄死了,你们还有心思喝茶聊天!”
赵怀民见他这副德行,很是没眼看,“你就是急躁。”
王大海急的都快原地跳起来了,“我不急能行吗,昨晚上我们三个人愣是站在原地一晚上,动弹不得,就像是在鬼门关门口站了一宿,那女人把我们身上的钱全拿光了。”
“我所有的财产都在那儿了,这可咋办啊?!”
吴道长听他这么说,眉头紧皱。
“听小友这个描述,怎么那么像定身符的效果?”
王大海懵了,“定....定身符?就是那个鬼片拍的那种定身符吗?”
吴道长抿了口茶,“是也不是,定身符是我们用来将魂魄禁锢住的符咒,这个符可不兴给活人用,得折寿。”
王大海要哭了,怎么钱没了,还得折寿哇,他这命太苦了。
赵怀民听吴道长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就只是拿了你的钱,没干其他的事儿?”
王大海疯狂点头,脸上的泪都给甩了出去,“就拿了我家的钱,其他啥都没干。”
赵怀民无语,“我说吧,那女人就是冲着你的钱来的,让你不要急,你非要急,请的人不靠谱,被骗了吧?”
王大海委屈的不行,也确实,他太急了。
吴道长见他的面堂发黑,势有血光灭顶之灾,紧皱着眉头,“小友,她昨晚可有说什么话没有?”
王大海绞尽脑汁儿想了一番,“她昨天说,我请的那个张大仙确实是个有本事的,驱鬼符画成驱财符,是个人才。”
“钱她必须拿,不然我会有血光之灾,死无葬身之地....”
吴道长听到这个名字,眉头都快打结了。
张大仙?这不是他那怨种小师弟的姓嘛?该不会是巧合吧?
一想起他那个小师弟到处捅娄子,他就头疼的紧,也不知道这次的事儿是不是他干的。
吴道长清了清嗓子,“小友,可否带贫道去你家看看?”
王大海当即站起身来,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们送到他家去,“可以可以,走走走!”
一行人来到王家,屋里没人,张春梅带着王乐乐去苏丽家暂避了。
苏丽就是王乐乐的亲生母亲。
吴道长还没进屋就看到那冲天的怨气从那铁门上散发出来,在他眼里,那铁门周围弥漫的都是黑色的烟雾,还没事儿夹杂着丝丝红光。
只怕是这里惨死了个女人,身后事还没得到妥善处理,甚至还搞了个锁魂阵,不让人去投胎。
这能不生出冲天的怨气吗?
吴道长面色冷冰冰的,扭头看向王大海,“小友,你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王大海听到这话心里虚的紧,“我....没有,没有的事儿。”
吴道长冷笑,“这屋里的怨气都快凝成实质了,估摸着得有个十年以上的怨魂锁在这里才有这个程度,你还说没有?”
王大海直接跪下了,哭的极为真切,“道长,救我,十一年前我那前妻病死在这屋子里,那段时间屋里闹鬼,我就去请了张大仙来我家做法,想让他超度我前妻的亡魂,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个什么法就成这样了。”
吴道长微眯双眼,对于他这说辞压根儿不信,杀妻这种事儿他见多了,只是懒得拆穿,道家强调天道自然,无为而治,没必要去多嘴干涉。
当然也有些道士为了钱财去大肆干涉这些事儿,他那个怨种小师弟就是这样的人。
反正人各有天,人各有道罢了。
吴道长没搭理王大海,走进屋里,细细观察一番。
看着墙角的那一串儿符箓,还有屋子里并未散去的符水。
吴道长看到这些心里没底,捏了个诀在眼睛上扫了一下,铁门上还有残破的锁魂阵,看年头,得有十年以上了。
又朝着王大海看去,只见他眉心浮现出一道符箓,上半截是驱鬼符,下半截是运财符,那笔法,再眼熟不过了。
高悬的心总算是死透了。
果真是他那怨种小师弟做的孽。
估计十一年前的锁魂阵也是他干的事儿,让那女子的魂魄变成了怨鬼,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吴道长叹了口气,“小友,贫道也无能为力了,天谴之事,贫道无法...”
“又是这种话?又要钱?要多少钱你们才肯放过我?”王大海听到这话,怎么那么熟,直接蹦起来大吼,“我都怀疑是你是不是和那臭道士一伙儿的,伙同那个贱女人骗我家钱的!”
他这声音很大,顿时吸引不少邻居开窗朝他家看过来,个个竖着耳朵听。
“哟,又吵起来了啊?”
赵怀民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王大海居然跳起来骂人。
这个吴道长可是他到处托关系去太玄山请来的,那是有真本事的道士,还舍了他一套紫砂壶才请过来的呢,居然敢这么吼人家。
“王大海!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被一个道士骗过就觉得所有道士不怀好意了?”
王大海正在火头上,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我看这些道士都没安好心,都要骗我钱,我现在没钱了,你们随便骗!”
赵怀民见他这个态度,心底火气也起来了,他都在后悔他干嘛要管这档子破事儿。
王大海要作死就赶紧去死,省得天天给他擦屁股。
他给王大海擦了七八年屁股早被恶心够了,谁爱管谁管。
深吸一口气,一脸不好意思,朝着吴道长道:“吴道长,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朋友就是脾气急躁,既然您说这事儿您也无能为力,那我们就不再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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