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安看着张有才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浑身弥漫着死气。
师傅这是油尽灯枯之相。
她突然明白,那个秘密基地里的那些书籍是谁放的了。
她嚎啕大哭着。
张有才把脸上的面膜揭了下来,那张脸就如一旁的银杏树皮,沟壑纵横。
他伸着手摸了摸着她的头。
“我啊,马上就要去当鬼差了,这算是好事儿,你哭啥呢。”
丁安愣住了,“真的?”
张有才点点头,扭头看向一边,还伸着手打了打招呼。
他勾着笑,单手靠着桌子撑着头,“这一次,终于不是我为你办身后事儿了。”
“记得啊,我的骨灰就埋在这棵银杏树下,记得埋深点儿啊,那果子太TM臭了。”
没等丁安回应,张有才闭上眼睛,吐露出最后一口气。
天空瞬间黑了下来。
张有才睁开眼睛,范青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他站起身来,“走吧。”
范青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走上前勾着他的脖子,边说边往那道门走去,“哎呀,才哥~你终于休完假了,我想死你了~”
张有才浑身恶寒,嫌弃地把他的手扒拉开,顺便还踹他一脚,“按理我还能休假二十年,活到一百岁,你丫现在就给我整下来了,你有大病是不?”
范青厚脸皮地继续把手搭过去,“这不我马上就要休假了,你正好顶我的班,我正好相中了一个首富家,这不他老婆马上要生了.....”
张有才瞬间明白了,感情是这货在地府薅他阳寿,他还以为是干涉太多他人宿命才会被天道踹下来的,再次一脚踹过去,怒骂,“傻逼玩意儿!”
范青一脸嬉皮笑脸,“哎呀~才哥~消消气,消消气~”
“还真不是我薅你阳寿,我哪儿有那么大能耐,判官大人发现您干的事儿了...”
张有才神色瞬间凝重了,转念一想,又放松了。
林珍能转世在蓝家,应该是判官大人插手了。
还没进殿,迎面飞出一只黑猫。
张有才偏头一躲,那猫爪子空了,居然临空掉了个头,狠狠地往他脑门儿抓过去。
“嘶...师傅!您还真下狠手啊!!”
张有才把猫一把抱住,走进殿里。
一个唇红齿白的鹤发青年骂骂咧咧,“臭小子,你捅的篓子,他们全都去休假了,老子要值班整整六十年才能休假,我就想打死你。”
张有才呲个牙讨好的笑,手里撸着猫,“师傅~您消消气,这不事儿已经走上正轨了嘛,没有战争,没有大量婴魂。”
“下来转世的鬼魂少了,咱们地府的工作量也下去不少,这期间您就只需要没事儿看看账,撸撸猫,品品茶,晃眼儿就过去了,等他们回来上岗,那估摸着70、80这两批人全都寿终了,那数量有点儿惊人,可有他们忙的,您就只需要出去休假躲清闲。”
这个歪理愣是把他给说消气了。
鹤发青年还是拉长一张脸,翻了个白眼儿,“说得好听,这事儿要不是我给你兜着,闹阎王那儿去,革你职都算轻的。”
张有才脸上的笑更浓了,把猫塞他怀里,伸手去捏他的肩膀,“师傅,我很好奇,当年林珍按理应该是转世在后面的时间线,怎么跑前面去了?”
鹤发青年撸了撸猫,黑猫一脸享受的歪头蹭了蹭,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她是自己请愿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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