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20日凌晨5点。
内蒙古乌兰浩特市,工人老李因有事提前去上班。
工地荒僻,周围只听得寒风呜咽。
老李抹了把紧绷的面颊,勾腰缩脖向前赶路。
“救命.....”
细弱的女子呼救声传入老李耳朵,如同炸雷般让他寒毛竖起。
四周空旷无人,朝阳还未升起。
一片漆黑,这情况下谁在喊救命?
老李停住脚步不动,原地听了一两分钟。
呼救声断断续续,似近似远。
他环顾四周,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口老井。
于是挪着步子壮着胆朝那边探去。
越接近,声音也越清晰,是个女孩儿。
井边还有黑漆漆的污迹,老李定睛一瞧,是血!
2009年10月20日凌晨2点。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微弱的电脑光亮着。
吃一半的泡面桶,发霉的臭袜子,随意地分散在房间中,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
小王坐在房间中,满脸胡茬的脸上布满笑容。
丝毫不管异味,两手飞速地敲打着键盘,他在聊天。
“你在哪?
喝醉了就别回家了,来我家住吧。”
小王输入着。
“没事的,谢谢,我自己一个人待着。”
对面回来的消息,后面还跟着一张玫瑰表情。
小王顿时被这电子表情迷了心智,咽了咽唾沫。
对面是他曾经在酒局认识的女孩小梅。
在北京读模特学校。
当时高挑的身材和精致的五官,让小王的视线在女孩身上无法挪开。
女孩最近毕业回到乌兰浩特,刚才断续的话语透露出她醉得不轻。
天赐良机啊,他心想。
打字更加殷勤。
“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快来我这吧,外面那么冷。”
“我看你那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那确实是,你长得太漂亮了嘛,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你,快来吧。”
“不了不了,拜拜。”
眼见女神要下线了,小王慌了神。
可是对面暗淡的头像却再没有发送过一条消息。
“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小王喃喃自语,“不行,我去找她。”
刚下楼,迎面吹来了寒风,却丝毫没有一点减弱小王旺盛的火焰。
独自一人朝着小梅可能出现的地方走去。
2009年10月20日凌晨5点。
离市区五公里,白天都很少人经过的拆迁工地却喧闹不止。
警官小刘看了一眼正在叙述情况的老李,又看一眼整理消防绳索的队员。
梳理了一下思路。
十分钟前接到工人老李报警,拆迁工地老井下有女孩呼救。
本以为是不慎坠井的意外案件。
可是井边的血迹以及女孩越来越微弱的呼救,让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老刘,弄好了,快来。”
队员已经调备好了救援消防绳索。
“来了!”
这口老井非常小,队员是无法抱着一个人通过的,在井口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加上天寒地冻,已经受伤的女孩可能会更加危险。
现场的队员们全都紧紧捏了一把汗。
万幸救援十分顺利。
刘警官一点一点操作着救援绳索,有惊无险地把女孩拖了上来。
天色未明。
女孩满脸血污,衣衫不整。
刘警官慢慢平放着女孩,她头上血流不止,嘴巴也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还好早高峰未到,救护车一路驰来,十分通畅。
医务人员下车做好简单的处理后带上女孩,开往了医院。
刘警官和队员们也纷纷重整姿态,坐上了警车。
他让另外一队带着老李回局里录口供并发布警情,自己则和两名队员驱车前往医院。
女孩为什么来到这里?
这个女孩究竟是谁?
到底遭遇了什么?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刘警官脑中浮现。
女孩的情况十分危险,极度虚弱,无法站立。
医生初步判断,面部被坚硬物打砸,粉碎性骨折,大量失血,危在旦夕。
“等等,她好像在说什么。”
刘警官注意到了女孩口中喃喃。
急忙跑上前去拦住了医生,那女孩声音很细,很轻。
“1..1..34...86...XXX”
刘警官将耳朵贴近女孩嘴边,才勉强能听到断断续续报出的一段电话。
说完电话,女孩用光了身体最后一丝力气,昏迷了过去。
女孩被医生推进了抢救室。
刘警官也马上拨打了刚刚得知的电话,电话另一头原来是女孩的父亲。
听到女儿的惨状,从电话中就可以感受到父亲的着急。
一边询问着刘警官医院的地址,一边传来穿衣服的声响。
挂断电话,等待女孩父亲来的时候,天已经放亮。
局里的同事也传来了排查与监控的消息。
案发地太过于偏僻,又是深夜,警方的摄像头没有捕捉到有用信息。
“怎么办?老刘,女孩昏迷的话就没辙了。”
“是啊,只有等女孩的父亲来了。”
刘警官无奈地说,“对了,查到女孩的身份了吗?”
“查到了,叫小梅。
21岁,才从北京毕业回来的,其他就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了。
对了,还有一个自称是小梅网友的王姓中年人打电话来说,他凌晨两点和小梅聊过天。”
2009年10月20日凌晨1点37分。
老谢点了支烟,抬头望着闪烁不停的KTV霓虹灯,红绿灯光交错闪烁,照亮了他身后的出租车。
老谢是乌兰浩特市的一名出租车司机。
年近五十的他依旧三十年如一日地跑着车。
枯燥不变的生活早已麻木了曾经意气风发的他。
为了刚上大学的儿子,他已经透支了身体。
“小梅,我们开车送你回家吧,你喝了这么多酒。”
这时KTV里走出四五名青年。
为首的女孩边走边回头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我不想回家。”
说完朝老谢走来。
老谢急忙钻进驾驶室,朝女孩看去,“这姑娘长得真俊。”
老谢低声发出赞叹。
朝他走来的小梅身材高挑,一身时尚靓丽的穿搭,在十月的乌兰浩特,显得很是迷人。
片刻间女孩已经上了出租车后座。
“姑娘,去哪?”
老谢询问着女孩,看到女孩已经半躺在了后座,酒精已经让她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你往东边一直开吧,我叫你停就停。”
女孩醉醺醺地回答完,便靠着座椅玩起了手机。
手机的亮光映照出她精致美丽的脸庞。
老谢不敢再看,便回过头去驾驶着出租车一路朝东。
“下次犯这种错误,自己交检查上来!
立刻把小梅的这个网友叫到所里来。”
刘警官一边在电话里头训斥着队员,一边带着小梅的父亲走上医院的楼梯。
小梅的父亲十分朴素,黝黑的脸庞写满焦急。
来到病房,看到脸上缠满绷带的小梅便噗通一下跪倒在床前:“梅啊!
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说你的。”
“家属,病人依然在昏迷,小声点。”
病房外传来医生的提醒。
小梅父亲不再说话,紧紧握住小梅的手。
“爸爸...是你吗?”
无力的声音传出来。
“是我!是我!小梅!你醒了?!”
“快问她发生了什么,是谁害的她?”
刘警官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梅啊!快告诉爸爸!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是...出租车...司机...”
小梅艰难地说出,声音越到后面越微弱,说完便再次晕了过去。
刘警官一惊,“出租车司机?
她在哪喝的酒?
和哪些人?
从哪上的车?”
“警官,小梅她昨天晚饭没吃,说和她同学去KTV了,我有她同学电话。”
小梅父亲也配合着挂了电话。
“你们,查凌晨一点在城西大学旁KTV停留的出租车。
叫2队现在赶到KTV,我马上从医院出发。”
刘警官一边电话指挥着,一边坐上警车。
刘警官刚刚和小梅同学通完电话,确认了今早凌晨小梅喝酒的KTV。
同学告诉他,小梅和父母亲因为毕业回来玩了一个月还没有找到工作的事情,大吵了一架。
于是约他们到KTV喝酒唱歌。
小梅喝了不少酒,拒绝了他们送回家的请求,自己独自一人打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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