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迈步走进来,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疑惑道:”聊什么呢?在门口就听见你们在笑。”
弱柳搬了椅子,笑着答道:”陛下,君后说皇子眉宇间有点像您。”
周尧失笑一声,这么大点孩子能看出来什么。
她起身看了一眼孩子,抬手碰了碰他的小脸,轻声说:“朕今日想了一个名字。”
苏憬好奇地看向她,嗓音带着温润询问:“陛下想的什么?”
她瞧着襁褓之中的孩子,唇角微勾:“琮玉八角,象地也,便取一个琮字,周琮。”
苏憬细细品了一下,眼底带着闪过诧异,随后淡淡开口:“陛下,琮字,确实不错,有瑞玉之称。”
周尧轻嗯了一声,反问道:“你觉得如何?”
苏憬示意弱柳抱走孩子,拱手尊敬答道:“臣侍谢陛下赐名。周琮,很有寓意。”
周尧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嘱咐道:“朕还有要事,便先回乾清殿,你好好休息。”
“恭送陛下。”
周尧转身走出去,对于第一个孩子,她自然是欢喜,至于以后谁来当储君,她也不知道。
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储君之位,自是能者居之,不论男女。
走出昌安宫南梧便立在一旁,显然是刻意等到那里的。
她走过去,挑了挑眉看着他:“你有话要说。”
有武功就是了不起,神出鬼没的。
南梧冷呵一声,悠悠道:“怎么,没有话就不能找日理万机的陛下了?”
他接着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她:“哎,阿尧,你终究是没有心的,我昨天可是把药王谷的秘药都用上了,千金难求你知不知道!”
周尧颇为意外的看向他:“啧,你居然这么大手笔?”
南梧果然是医者仁心。
这秘药可是有来头,即使只剩下一口气,吃上这药就能救活一个人,叫做千金丹。
南梧顿下脚步,倨傲地扬了一下下巴:“你就这反应啊?那可是千金丹!”
还不表示表示?
周尧看见他炸毛的样子,抿唇浅笑,抓起他的手捏了捏,巧笑嫣然:“哟,神医,你不是济世救人的嘛。”
南梧听着她言语间的打趣,垂眸看着那双秀手,轻哼一声:“你别以为这就能安慰我了吧?”
周尧双手搭在他腰上,直接垫脚,亲到下巴……
丫的,长这么高……
南梧一瞬间笑了出来:“哎,我可以蹲下来的!”
周尧别过头,撇了撇嘴,懒得理他。
她这身高在前世怎么也一米七七左右了!都可以谎报一米八的存在!
这南梧吃什么长得啊,太高的男人果然要不得。
南梧扯着她的衣袖,一脸懊悔不已,央求道:“再来一次呗,再来一次!”
周尧白了他一眼,她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失误!
“朕还有事,南神医自便!”
语罢快步离去,果然当皇帝了,脸皮也厚了许多,完全没有啥尴尬的。
回到乾清殿的时候,她看着奏章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张怀德。”
“奴婢在。”
她沉吟一下说:“召安侧君伴驾。”
是时候为远行做做准备了。
张怀德诧异了一下,没有犹豫地往外走去。
陛下极少叫人来乾清殿伴驾,安侧君自从入宫之后,也是一直深居简出,今日倒是奇怪。
蓝启熙到达乾清殿的时候,周尧正低头看着折子。
“臣侍参见陛下。”
周尧将手里的奏章一合,拿起一本放下道:“给朕按一按头。”
“是。”
蓝启熙靠近她,双手恰到好处的按揉起来。
周尧顺势闭目养神,漫不经心地道:“朕南下之时,遇到过一个孟国女子,她说孟国风气对女子甚是苛刻,她的小妹下马车之时,未曾站稳,被马夫下意识扶了一下,便失去了清白。”
蓝启熙听见她谈及这个,轻嗯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回陛下,孟国风气确实如此。”
他一直深恶痛绝这种风气,但是无宠的皇子,安全活着已经很是艰难。
蓝启熙眼神暗淡了一下,轻声轻语地说:“周国也是如此,官宦人家追崇小脚,民间以此为高贵,从几岁孩童便开始缠,甚至还私底下流传玩小脚的册子,认为是风流韵事。”
周尧忍不住轻嗤了一声:“好一个风流,将迫害女子的行为,说的这般高大上,为何他们不缠,因为他们知道疼,知道难受。”
她缓缓睁开眼,眼里闪过寒芒:“未经他人苦的东西,以后朕也叫他们试一试那苦楚,这般才能感同身受。”
蓝启熙眉梢微扬,随后轻叹一声:“无论陛下做什么,臣侍都支持,因为在孟国,女子真的艰难。我母亲便是受害者。”
周尧坚定地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下,起身抓住他的手,眉宇间透露倦怠:“给朕宽衣,陪朕午憩。”
“是。”
周尧躺在床上,侧头问道:“听闻孟国大皇子已经被立为储君,你对这个大皇子印象如何?”
蓝启熙见她问大皇子,微微抿着唇角,收敛了嘴角的笑意:“很熟。”
怎么会不熟呢?
他一切苦难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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