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淡淡幽香散开。
周尧这一觉足足睡了两天,期间苏憬叫过几个太医来切脉,以为陛下出了什么大问题,结果太医说只是太累的缘故。
苏憬仍然不放心,日夜守着。
周尧缓缓睁开眼,低声咳了咳。
苏憬好似有察觉一般,直接睁开眼睛,眼底带着深深地担忧:“陛下,您醒了?”
他起身正准备叫太医,就被周尧拉住了手:“帮朕把桌子上那份奏折取来。”
苏憬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但还是将那份带血的奏折捧给她:“太医说您需要静养。”
周尧抵唇咳了咳,展开奏折,瞧见上面的血迹,又咳了一声。
她将内容看完,放在一旁,安慰他道:“朕没事,不过是气急攻心罢了。”
苏憬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放松,反而更加忧虑:“您如今的身体,当真不能再忧思。”
周尧拉过他的手,示意他坐在床边,语重心长道:“朕知道,可是如今三国虎视眈眈,北部有其他蛮夷屡次骚扰大晟边境,朕作为大晟的天子,又岂能坐视不理?”
苏憬又如何不明白这些,他蹙眉道:“可是陛下您的龙体……”
周尧朝着他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道:“替朕按一按头吧。”
苏憬闻言,起身在一旁净手道:“您还是头疼吗?臣侍叫太医进来瞧一瞧吧。”
周尧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回道:“左不过那么几句话,还不如你按一按呢。”
苏憬擦干手道:“臣侍的手又不是神手,哪能手到病除?”
周尧躺着感受着恰到好处地按揉,她轻叹道:“朕吐血一事,可……”
苏憬明白她担忧什么,摇了摇头:“臣侍封锁了消息,单独见过宋大人,此事也只有他一人得知。”
周尧轻嗯了一声,夸赞道:“临安做的不错……不过……”
她咳了几声,拿过他递过来的帕子,淡淡道:“如今朕已经苏醒,此事该让有些人知道。”
苏憬垂眸思索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臣侍明白。”
周尧掩着帕子重重咳了几声,她瞥见手帕之中带着血迹,扯了扯嘴角,调侃道:“这身体啊,还真的是一垮便就垮了。”
苏憬接过帕子,眼底暗藏带着泪,他昂起头,声音带着晦涩:“陛下您啊,定然圣体安康,长命百岁。”
周尧眉宇间透露着倦怠,拿过一旁的奏折道:“召宋岩。”
苏憬垂眸看着她拿着奏折,起身走出去。
如今刚刚苏醒 便又要谈论朝政……
宋岩穿着一身紫袍踏进永安宫,瞧见苏憬的身影,他抬手行礼道:“臣见过君后。”
苏憬脸上带着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衣袍上,颔首道:“还未恭喜宋大人,已经被封为定国公。”
宋岩低着头答道:“君后说笑了,不过是陛下抬爱而已。”
苏憬笑了笑,语气真挚:“宋大人谦逊,大晟谁人不知道,宋大人乃是股肱之臣。”
他抬手扶着王海的手走下台阶道:“宋大人快些进去吧,陛下还在等着呢。”
“恭送君后。”
苏憬收回手,低头掸了掸衣服,喃喃自语:“定国公……文能治国平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当真是个与之相配的封号。”
王海侧头望了一眼宋岩背影,低声道:“君后?”
苏憬摆了摆手,语气平淡道:“本宫无碍,回昌安宫吧。”
宋岩快步走进内殿,瞧见周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此刻也顾不上君臣之别,握着她的手问道:“听说你吐了血,怎会这样?”
周尧起身坐着,宋岩将枕头放在她身后,担忧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低头咳了一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她将手里的奏折递给他:“你且先看一看这个。”
宋岩见她谈及朝政,神色认真地展开,哪知映入眼帘地就是血渍。
他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你这……”
周尧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看内容,忽略血渍。”
宋岩双眸微沉,将奏折放在一旁道:“月国主动攻打我大晟。”
周尧似笑非笑道:“宋大人,你如何看此事?”
宋岩见她想起身,扶着她站起来,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道:“此战,得打。”
周尧坐在桌前,声音沙哑道:“为今之计,还有一事要尽快办。”
她支起头道:“佳晨公主的一位面首,是月国国君儿子,佳晨一案要尽快结案。”
周尧咳了一声,坐正又道:“此战打不打,明日在乾坤殿议一议。”
她按了按额角,略微沉吟,语气泛冷:“文国公文灏之子,文徵,文拯,欺男霸女,参与佳晨谋逆一案,私下拐卖女子,罪不容诛,于三日后菜市口斩首示众。”
宋岩闻言,身体一僵,他垂着头想到什么,抬起手道:“臣明白。”
周尧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乏力地靠着椅子闭目养神。
良久,眼角滑落一滴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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