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浩对诃涛的事情知道的非常的清楚,小的时候回来就没多大点,慢慢的开始牙牙学语,到颤颤巍巍的学会走路,到会喊哥哥会说话,诃浩都参与了。
没多到的时候就吵着要跟着他去上学,因为这个事情闹腾了好久,父母拧不过最终还是让诃涛上学了,那时候他也才十一岁,刚上四年级,诃涛那时候才四岁,每天上学的时候都是最难的时候,只能把没睡醒的小家伙抱起来穿衣服,让他吃饭,那时候的路也不好走,都是泥巴路,家里距离学校也有好几里地,他这么小根本也走不了,每天背着走。
有的时候上课就会哭着找哥哥,哭的撕心裂肺的,开始的时候他是不喜欢诃涛的,但慢慢照顾着就真的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去养,每次听到诃涛这么哭都心疼的不行,老师怎么劝都不行,只能叫他过去,带到他的班级,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上课,每天都会准备一些零食,水,衣服,有的时候也怕他尿裤子,多放一条裤子在书包里,冬天的时候只能下课就带他去厕所,有没有都要上,不能尿裤子,不然没得换。
在他班里给他吃零食,告诉他不能吵,诃涛吃着零食他抱着他上课,夏天的时候还好还能自己去厕所,冬天就不行了,冬天衣服厚,裹的跟个球一样根本脱不了裤子,只能每节课带他去厕所,上完之后帮他擦屁屁,把衣服弄整齐掖好,不然穿的不舒服,还容易感冒,这种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诃涛照顾到他自己上六年级,诃涛才自己开始独立上学。
带孩子有的时候会发生很多意外,记得有一次下雨天,早上背着小家伙去学校,田坎上都是泥,走路打滑,哪怕是很小心最后还是摔了,还好手急眼快的让诃涛摔在他的身上,他坐在田里,裤子湿透了,没办法只能起来检查一下小家伙的衣服湿没湿,还好没弄湿,弄湿了不舒服还难受,还会哭,时间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了,只能去学校,他的衣服湿了,站着上了一天的课。
还有一次也是冬天,天气似刮骨的刀,小家伙起不来,哭唧唧的,哄了一会儿没哄好,那时候爷爷的脾气特别的不好,被诃涛哭的心烦拿着粗棍子就打了上来,他看到之后忙给小家伙搂进怀里,一棍子就砸到了他的背上,瞬间感觉背上火辣辣的,那时候还想着还好没打到他,这么小一点儿也禁不住,但小家伙还是吓到了,从那之后就很讨厌爷爷奶奶,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叫着哥哥,连父母都要排在他的后面,小家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分享给他,说只喜欢哥哥的时候,他开心的感觉仿佛要溢出心脏。
有的时候真的好恨,为什么有人生了孩子却不能让他避免一切灾难,有的时候看着诃涛他也恨他自己没有能力,要是有能力就能带着这个孩子逃离这种地方。
照顾诃涛跟照顾儿子一样把小家伙从那么小带到这么大,长得还这么可爱。
之前在姑妈家的时候被叫去刷碗,他们说会看好诃涛,结果他在水塘边洗碗,诃涛直接滚到水塘里了,在水里扑腾着,听到动静后他看到这一幕感觉心脏都要骤停了,赶紧跳进去把诃涛捞起来,给孩子吓的嗷嗷哭,还发烧了,因为这个事情也是大闹了一场,格外的讨厌姑妈一家,不敢想诃涛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会怎样。
诃浩收回思绪赤红着眼,眼眶里泪水在打转,额头抵着额头低声说:“涛涛,以后危险的事情真的不能做,不然哥哥找不到你了哥会疯的!”
王尘站在一旁看着诃浩眼尾泛红,眼眶中泛着泪水,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亦温柔的他,这种温柔是由内而外的,这个弟弟在他心中占着很重要的位置,很特殊,酸涩感和嫉妒在内心翻涌着,撕扯着内心。
今天见到了好多不一样的诃浩,有些开心,但心中又有些复杂,这些都源于他弟弟。
听着耳边话语响起的诃涛,紧紧的搂住了诃浩的脖子对他说:“哥,我不敢了,你别生气,我以后真的再也不去河里玩了,你别生气!”
诃浩摸着他的头,拉开他看着他的眼睛道:“嗯,哥不生气了,你答应哥哥的事情要做到,不然我就告诉你的小伙伴们跟他们说你是个不讲信用的人,到时候你的小伙伴都不跟你玩了!”
诃涛立马举起三指发誓着:“我保证!我真的不会了,我答应哥哥的能做到!”
诃浩抱着他站起来:“好,哥带你回家吃梨,先跟我回家洗干净,跟小泥猴一样,不好看了都!”
诃浩抱着弟弟对王尘说:“抱歉,刚脾气有点冲,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王尘微愣,随后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压抑着内心的情绪,笑着说:“没事儿,担心小孩儿是正常的,能理解!”
诃涛搂着诃浩的脖子看着他们。
诃浩把诃涛放下来,装了一小袋梨,把剩下的大半袋子梨给王尘:“你把这个拎回去,到时候你奶卖菜的时候卖掉。”
王尘惊讶的看着他,拎着沉甸甸的袋子有些无措:“你这也太多了,还都是你摘的,不合适吧!”
诃浩勾唇笑着道:“拿着吧,他吃不了多少,我拿的这些够他吃了。”
王尘看着他又恢复到那种平时的温柔中,和刚刚那种真情流露出来的相差甚远,那种矛盾感突显出来,这种伪装的温柔让王尘心中止不住的失落。
装作无事的对他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诃浩看了他一眼道:“瞎客气什么,再客气就假了。”
王尘笑了一下,嘴角一抽,心说再假还能有你现在表现出来的假么!
“谢了,那我明天再来,不早了我先回去做饭。”
诃浩应了一声抱起弟弟,拎着梨回家给小家伙洗澡洗衣服去了。
晚饭过后兄弟俩意外的睡在同一张床上,从前几年的时候开始诃浩就跟诃涛分床睡了。
其实分床睡的原因也很简单,是因为每次诃浩父母离开家乡去远方打拼,弟弟总是吵着要爸妈,每次他都是在父母离去时安抚好弟弟,在弟弟睡着之后,抱着熟睡的弟弟泪水洇湿枕头,每次情绪都很崩溃,哭泣时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他们俩就像是孤独且受伤的小兽,两个人就这么依赖着彼此。
后来的诃浩看清了家里的情况,也清楚了他的内心就选择了分床睡,开始的时候诃涛非常不习惯,哭着闹着要一起睡,后来慢慢的习惯了之后就彻底的分开了。
这一次是因为今天的情绪爆发让诃浩觉得内心很慌乱。
诃浩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弟弟,心中自嘲着,原来不是你离不开我,而是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唯一,是我离不开你,我该怎么办啊,我没有护着你一世平安顺遂的能力,我深陷沼泽,我该怎么办!
诃浩抱着诃涛,头抵着诃涛的肩膀,红了眼眶,泪水滑过鼻梁滴落在床上,沁出暗色。
这一次的诃浩哭的和小时候父母离家安抚好弟弟时的那种情绪崩溃的哭一样,肩膀颤抖着,喉咙溢出丝丝的哽咽声,直到深夜才缓缓进入梦乡。
第二天的诃浩毫不意外的眼睛红肿起来,说明显也明显,说不明显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
意外的是王尘在早饭后背着书包过来时,看到他相较于昨天正常的眼睛能发现肿起来了,就知道这人昨晚上肯定是哭过了,王尘心中震惊又复杂,但什么也没说,不然就可能会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两人打了招呼后一起上楼写着作业,诃浩有不会的会直接问他,看着认真给自己写着草稿解答的人,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坚毅,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不知不觉间却看的入神。
感受到注视的目光,王尘转头看着他,俊逸的脸庞,凤眼专注又入神,让人有些心慌意乱心跳加速起来,王尘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写公式,但写字的笔却在纸上划出深深的印记。
两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写着作业,不知不觉间午饭的时间到了,诃浩让王尘在家吃饭,王尘死活就是不同意,最后诃浩只能放他回家,只能饭后再过来,就这样,两天的时间在赶作业中度过,在两天紧密的时间中两人又对彼此加深了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