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几个人各自踏上回家的路。
王尘本想着一大早就动身回家,但诃浩却认为昨晚他连站立都很困难,更别提走路了,于是决定在王鹏家稍作休息,等到下午再回去。
当他们走出门时,诃浩注意到王尘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他心疼地蹲下身子,将王尘背起来,朝着车站缓缓前行。
王尘静静地趴在诃浩宽阔的背上,用手遮住脸庞,闷声说道:“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诃浩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炽热气息,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艰难地回应道:“大宝,你别离我的脖子这么近呼吸啊,我有点儿承受不住。”
王尘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轻声骂道:“你这个禽兽!”
诃浩微微一笑,轻声回答:“是,我是个禽兽。”
经过一路的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村子。
在村口,诃浩轻轻地把王尘放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叮嘱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早点儿送你去学校。”
王尘目光眷恋地望着诃浩,不舍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好的,那我回去了。”
然后,他转身一步三回头地向前走着,身影渐行渐远。
诃浩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并轻轻地向他挥了挥手。
当那个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诃浩才转过身来,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小豆包一见到哥哥,立刻变得兴奋不已,欢快地跑过来迎接他。
诃浩看着可爱的小豆包,心中充满了温暖,他毫不费力地将轻盈的小豆包抱起来,高举过头顶。
小豆包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被举高高的感觉了,开心得咯咯直笑,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一阵春风,吹散了所有的阴霾,让诃浩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
放下小豆包后,诃浩蹲下来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痕。
经过一番查看,他发现这些伤痕与自己预料的情况基本一致,目前只剩下一些淤青,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完全痊愈了。
随后,诃浩陪小豆包玩耍了一会儿,尽情享受着这份久违的亲情时光。
过了一会儿,诃浩走进屋里,向爷爷奶奶问好。
打过招呼后,他便来到楼上,开始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在这个宁静的空间里,可以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中。
......
王尘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地打开家门,映入眼帘的是奶奶正在院子里摆弄那些小鸡崽。
他轻声喊道:“奶,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王奶奶抬起头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孙子。
她注意到王尘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便关切地问道:“受伤了吗?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王尘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试图掩饰过去,回答道:“没有,就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然而,王奶奶并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拐杖,紧紧拉住王尘的手,仔细检查起来。
她的语气充满了焦急:“摔哪了这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
说着,她掀开王尘的衣服,一眼就看到了那醒目的红色痕迹。
王奶奶瞬间明白了这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王尘赶紧拉上衣服,心中开始慌乱起来,他不安地看着自家奶奶,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能听到自己内心击鼓般的声响。
王奶奶拉着王尘走进屋里,让他坐在椅子上。
她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开口说道:“尘尘啊,你老实告诉奶奶,你和诃浩那孩子是不是好上了?”
王尘低着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般,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奶奶的神色,更别提回答奶奶的问题了。
王奶奶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尘尘啊,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你可知道自己已经走错了路吗?这条路充满荆棘坎坷,根本不是你应该选择的道路啊!你未来的人生之路应该是结婚生子、家庭和睦美满,享受琴瑟和鸣的幸福生活才对啊!而不是因为贪图一时的快乐而毁掉自己的一生啊!”
王奶奶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起来:“跟那个小子彻底断掉联系吧,以后就当作从来不认识他,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必须结束!”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王尘的心灵。
这些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刺痛了王尘的心,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悲痛,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声音哽咽着反驳道:“可是,可是奶奶……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呀!我并不是只追求一时的快乐,而是真的希望能够和他共度余生,相伴到老啊……”
王奶奶气得举起手中的拐杖,用力地砸向地面,愤怒地喊道:“你懂什么叫一辈子?两个男人在一起成何体统!你看看这世上,有多少男人能够相守一生一世?难道你愿意被世人指指点点,戳着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
紧接着道:“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不变心吗?你又怎么能保证他呢?你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奶奶,就听奶奶一句劝,走正道,以后走出这个小地方,安安稳稳、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王尘抱着书包,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奶奶,心中充满了不解和痛苦。
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艰难的选择呢?亲情和爱情难道就不能兼得吗?
王尘突然猛地跪在地上,紧紧抓住王奶奶的手,泪水决堤般流淌而下,苦苦哀求道:“奶奶,我真的不想选择!求求您,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王奶奶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孙子,心中一阵酸楚,眼中满含泪水,但她还是紧闭双眼,语重心长地说:“尘尘啊,你人生的路还很长,远不止于儿女情长。等你再长大一些,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奶奶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还把我当作你的奶奶,还想着将来为我养老送终,那么就和那个孩子彻底断绝关系吧。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谁也别耽误谁。”
听到这话后,王尘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无法接受这竟然是来自他最亲近之人的要求。
内心充满了痛苦和困惑,他根本不想这样做。
王奶奶心疼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孙子,她深知这个决定将会给孙子带来巨大的伤害,但长痛不如短痛。
对于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她希望他能够走上正常的人生道路,远离那些可能毁掉他前程的因素。
王奶奶咬咬牙,狠下心地对王尘说道:“你今天就把他叫来,当面把这件事说清楚,我要亲耳听到你们彻底断绝关系,从此再无瓜葛。”
王尘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奶奶。
他无法理解为何奶奶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语,更无法接受她做出这般决绝的决定。
心中的痛苦如同刀割一般,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试图从奶奶的眼中找到一丝怜悯或犹豫,但却只看到了坚定和决心。
王尘紧紧地攥着奶奶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哽咽说道:“奶奶,不要这样,明天我就要前往市区参加竞赛了,需要离开这里整整两个月。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如果在市内获得好成绩,我还要去北京参加更高级别的竞赛。而且,我们并不在同一个班级,彼此之间几乎没有时间交流。所以,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待他,不要用这种方式伤害他,好吗?”
王奶奶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凝视着泪流满面的王尘,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谎言:“你现在不说是吧,难道等到明天你就会说出来了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打算把这些话深埋心底,永远都不准备说出来?你们是不是已经私下约定好了将来要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彻底远离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王尘听着奶奶的质问,整个人都愣住了,心如死灰。
所有的猜测竟然都被奶奶一语道破!他本不想说出口,他确实渴望与诃浩私奔远走高飞,但内心深处又放不下对奶奶的责任和承诺,想要亲自照顾她安享晚年。
此刻的他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痛苦不堪。
王奶奶看着他的表情,心中已然明了一切。
她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坚毅和决绝,语气坚定地说道:“孩子啊,等我死后会发生什么事,那时的我自然无从知晓,但是,只要我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误入歧途!你那些叔叔伯伯们或许我没有教育好,但对于你,我绝不允许你踏上错误的道路。”
王奶奶说完这番话后,缓缓起身,佝偻着身躯,拄着拐杖,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在这个小山村里这种事情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对于现在这个科技并不发达的年代,这种感情是一种难言的病,不被世人所接受和认可。
奈何,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看着奶奶那决绝的身影,王尘跌坐在地,泪水如丝线般滑落,止都止不住。
他并不害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他很明白他想要诃浩,他们不是别人说的那样的。
王尘现在感觉自己好似被判了死刑一般。
他不想做出选择,因为每一个选择似乎都意味着失去或痛苦。
此刻的王尘感到无助和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困境。
他明白王奶奶的良苦用心,但又觉得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旋涡之中,他的心脏仿佛在被无形的手撕扯着,让他感觉疼痛难忍。
王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成了行尸走肉。
........
楼下传来吃饭的喊声,诃浩下楼和家里人一起吃饭。
匆匆忙忙地填饱肚子后,他又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开始赶作业。
毕竟明天早上还要早起送媳妇去上学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夜色也如同一幅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降落在大地上。
与此同时,王奶奶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轻声呼唤着王尘来吃饭。
王尘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无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王奶奶心疼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尘尘啊,你可别怪奶奶,奶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年纪还小,不懂得人心的狠辣绝情,哪怕是路途平稳,未来依旧会有无数的风雨沟壑在等着你。”
她一边劝慰着,一边催促道:“快吃饭吧,不然等会儿菜都凉了。”
然而,王尘依然毫无反应,王奶奶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吃起了饭。
直到吃完饭后,她发现王尘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丝毫变化。
王奶奶心中一阵气闷,愤怒地摔下饭碗,沉重地说道:“你去把那个孩子叫来,我们把话都说清楚。别让我把这件事情搞得很难看,到时候他家里人知道这孩子就不单单是这样。”
王尘听着这些话,心中犹如刀割般疼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他缓缓起身,脚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门外走去。
这段原本只需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此刻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足足花费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
一路上,王尘的眼神红肿,面色苍白如纸,裤子上沾满了泥土,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终于来到了诃浩家,王尘轻轻推开房门,礼貌地向诃家爷爷奶奶打过招呼后,便径直走上楼去找诃浩。
当他站在诃浩房门口时,看着正在专心写作业的诃浩,内心的委屈和苦涩瞬间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决堤而出。
诃浩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满脸泪痕、双眼红肿的王尘,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起身走过去,将他带入房间,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大宝?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哭成这样?”
王尘紧紧搂着诃浩,哭声愈发凄惨,身体也因抽泣而不停颤抖着。
他紧紧抓住诃浩的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这还是诃浩第一次看到他媳妇哭成这样的,以前都比较隐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才会这样。
诃浩满脸都是心疼之色,轻声哄道:“大宝,别哭了,好不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是刚刚才回家没多久吗?怎么会这样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王尘的背部,希望能给他一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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