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同食同眠,王爷的人就在眼前,伴好王爷总是比寻物件要紧的。”
水眸轻眨,随口一句就哄得邱瑾瑜弯了眼梢。
“贫嘴。”
至此礼数已做罢,周二娘见红烛光影映照之下的小夫妻呼之欲出的情意已浓,也知道是时候退下了。
“礼成了!丫头们,随我伺候王妃卸了钗环除了外服,乘风,王爷那儿你伺候着,大伙手脚都麻利点儿!”
众人应声扶起了王妃,坐在妆台前的玲珑双颊粉润,眼角含春,刻意躲避着丫鬟们脸上暧昧的羞色。
这都是大家伙头一回伺候主子洞房,就连懵懂的鹊儿也隐隐明白了一会儿王爷与王妃要做什么,未出阁的姑娘们脸皮薄,红着脸时不时对视着偷笑。
玲珑方才因穿着喜服,到底还是闷出了些薄汗,抿了抿嘴角小声唤周二娘。
“二娘,我……想沐浴。”
周二娘立时便明白了主子的意图,附在玲珑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话音说道。
“奴家瞧着王爷那眼神都快冒火了,王妃您就别磨着他了。”
“您这身寝衣,我事先叫鹊儿用香熏过了,您就是出了点汗也是香的。”
说罢她又挖了一块香膏,打着圈揉在了玲珑耳后。
“王妃不喜厚重的味道,这膏清新淡雅,与您最是相称了。”
玲珑耳后被揉搓的地方正在发着热,一直窜上了耳尖。
女为悦己者容,她这样,算不算是为了取悦邱瑾瑜?竟还会在意一会儿自己身上有没有味道……
一切收拾完毕,周二娘与念雪各一边扶了玲珑又入了内室,乘风立于榻边,刻意清了声嗓子,榻上翘着二郎腿躺着的邱瑾瑜一翻身坐了起来。
他的确等得辛苦。
纵使没去沐浴,玲珑拆了那些繁琐的发式发簪,褪去华丽的婚服也费去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
邱瑾瑜今日也沐了浴,然换好寝衣后想了想,还是叫乘风给他打了盆水,好好洗了一遍脚。
谁知道一通折腾下来,她那边还是没完活。
催是不好催的,再穿鞋下地又觉着脚白洗了,便在榻上躺着等她回来。
见着玲珑一路垂着眼被扶过来坐在了自己身侧,邱瑾瑜只觉得心花怒放。
不知缘何,今夜的她看着格外的娇美,鬓边的碎发用了根红缎带系在脑后,嘴角上翘,真实且自然。
邱瑾瑜咂了咂口中的干燥,看得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还有几个碍事的没走。
不耐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周二娘却笑吟吟说道。
“今儿是喜日子,新郎官应当给我们这些个伺候喜事的下人们些赏赐,聚喜气,聚欢乐。”
邱瑾瑜僵住,周二娘又补充道。
“意思意思就成,王爷,不用厚赏。”
邱瑾瑜凑到玲珑脑后低语。
“府上的银钱不是都交予你管了么?我哪来的钱赏他们?”
这话确是真的,定安是他的封地,去到哪里也没什么用钱的机会,王府里也从来没有赏金赏银的讲究,他身上已是许久不揣银子了。
更何况如今王府收支都不用他再操心了,他再揣那些个沉甸甸的玩意不是闲的么。
玲珑闻言笑意更深,唤鹊儿从自己妆匣盒子里摸了一把金瓜子,叫她依次分给了几人。
王妃给了重赏,大伙也没推辞,欢天喜地的退出去了,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唯有烛火时不时摇曳跳动一下,昭示着时间并不曾静止。
邱瑾瑜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般紧张,双手按在膝头滑溜溜的缎面红裤子上,一阵阵的冒手汗。
在裤腿上搓了搓掌心的潮湿,邱瑾瑜睨了玲珑一眼,轻咳一声没话找话。
“你渴不渴?”
玲珑摇了摇头。
“你晚上可吃饱了?”
玲珑点了点头。
“你……”
“王爷。”玲珑阻住了他连篇的废话。
邱瑾瑜怔住,吞咽了下喉头,等着听她的下文。
玲珑嘴角噙着浅笑,双手置于小腹前来回绞动着,瞟着地面说道。
“不知缘何,总觉得今朝才与王爷正式结为了夫妻。”
邱瑾瑜眨了眨眼看向她绝美的侧颜,原不只他一人有这种感觉。
玲珑一语道破,邱瑾瑜这才明白昨夜的辗转反侧与今日的坐立难安是源于什么。
在乎她,才会格外看重今日,才会在她面前变得笨嘴拙舌,才会一遍遍的预想一会应该怎样对待她更好。
“珑儿……”
邱瑾瑜嗓音低沉喑哑,蓬勃有力的心跳钝钝的撞击着胸腔,着了迷一般倾身向她压去,吻在了他已看了许久的那半边脸上。
他的吻从未如此轻柔虔诚过,虽只是吻在了颊上,却叫玲珑捏紧了手指,不自觉的闭上眼眨动着睫羽,身上也有种酥麻一阵阵的滚过,惹得人轻颤。
薄如蝉翼的吻极近温柔的抬起落下,向着下颌耳后延伸。
邱瑾瑜闻着她身上如空谷幽兰一般清婉的味道,发出一声含糊的喟叹。
“好香。”
玲珑痒得难耐,本能的向后仰,被邱瑾瑜瞬时搂过按倒在榻上。
邱瑾瑜没有猴急的扑上去,而是撑着身子打量了好一会歪倒的美人。
她乌黑如瀑的发丝散落在身下,眼眸半闭,因为紧张嘴角用力抿着,脸上团着薄红。
周二娘留了心思,刻意没给玲珑卸去脂粉,此时榻上人儿再瞧不出一丝平日里的英气,面若粉桃,唇红欲滴,顺着小巧的下巴尖看下去,是纤长的脖颈。
对襟相合的红衣遮住了白玉似的肌肤,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胸口随着她微促的呼吸不停起落。
邱瑾瑜把手伸向了她腰间的系结,感受着那个活结丝丝缕缕的被扯开,玲珑攥紧了身下的床褥。
本以为拨云就能见日,拉开两侧衣襟后又见着一件红色小衣,邱瑾瑜皱了皱眉。
“穿这么多作甚,反正都要脱,你不是最怕热么?”
对于他这种不解风情的问题,玲珑是决计不会作答的。
邱瑾瑜这次的动作极小心,像是生怕唐突粗鲁了她,反而手上没那么利落了,连解个肚兜系绳解得脑门都快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