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里头两人正说着话,见领导在门口忙打了个招呼。
“部长,这么晚才下班啊。”
何砚州点点头,“你们怎么也这么晚下班。”
“刚刚补录了条新闻,所以就拖到现在。”一男生看向电梯按钮,“部长你去几楼啊。”
“跟你们一样。”
男生听他是跟自己去同一地方后就没再开口,虽说他们和何砚州也差不多年纪,但领导毕竟是领导,天生就有气场压制。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电梯轿厢内的安静。
何砚州拿起手机,看到是景岚来的电话也顾不得身后有人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了小岚。”
“部长,您现在在电视台吗?”
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对,何砚州忙问道:“我在,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好意思部长,我朋友现在在浦城医院,但是她明天要去考试没有办法在这里等化验结果,而且这附近出租车不好打,所以我想问您能不能来帮我把她接到市医院去。”
“好,你先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挂掉电话,电梯门正好打开,何砚州几乎是小跑着去到车里。
方才那两位工作人员才找到车,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咻得一下快速从眼前飞过。只留下一串汽车尾气。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觉得这一幕稀奇得很。能让一向镇定的何部长着急成这样,看来电话那头的小岚不简单啊。
等了十分钟左右,景岚就看到远处驶来的那辆熟悉的车。
“既然你朋友来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女生说道。
“好,今天麻烦你了。”景岚是真心感谢面前这个女孩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学校吗?改天我和淞婷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必啦,我叫杜梦欢,在海医大读大三。”
“谢谢你梦欢,希望以后有缘能再见。”
“好,也希望你朋友能快点好起来。”
等杜梦欢走了以后,何砚州的车停在了景岚跟前。
邱淞婷这会已经在椅子上昏睡过去,顾不得男女有别,何砚州将人打横抱起放到了车后座上。
“医生怎么说?”他迅速发动车子。
“医生说只是让化验,具体什么情况他没说。”
何砚州眼神一凛,“下次别来这家医院了,都是群庸医。”
景岚双手揉搓着,现在能让邱淞婷快速得到治疗的方法只能靠何砚州的关系了。
她咬紧嘴唇,眼中泛起泪花,“我就怕市医院也要等,而且淞婷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要是耽搁太久万一影响她明天考试……”
说到这里景岚没有再说下去,哪怕是个傻子也该知道她的意思了。
见她这样为别人操心,何砚州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小岚,我来想办法。”
说着,他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魏院长,我是何砚州。”
正躺家里看新闻的院长听到是他打来的电话忙坐起了身,“砚州啊,你怎么突然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爸找我有什么事啊。”
“没事,是我想拜托您帮一个忙。”
“你说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帮你。”
“我有个朋友她生病了,我现在正把她送到你们医院去,你们那边现在方便接收吗?”
魏院长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到仅仅只是接收一个病人,马上就松了口气。
“方便方便,你那朋友什么情况啊,我让相关科室做好准备。”
何砚州把手机给她,用眼神示意景岚让她跟电话里的人描述一下邱淞婷的症状。
景岚忙接过电话,“院长您好,我朋友她现在正在生理期,然后在地铁上的时候一直说头晕肚子痛,额头上也冒冷汗。现在她精神有些模糊,但跟她说话她也听得见。”
“这样啊,那她之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症状?”
“没有,都一直好好的。”
“这段时间饮食怎么样?”
景岚想了想,“饮食…她最近一直忙着考试的事情,所以胃口都不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
景岚将电话还给何砚州,两人应付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魏院长说你朋友估计就是太紧张导致有点胃痉挛,不用太担心。”
“真的吗?不会影响她明天的考试吧。”
“不会的。”何砚州握住她的手,“她会没事的。”
景岚知道对方帮了这么大的忙,自己是必须要做出回应的。
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也不会有人会不求回报地一味付出。
她回握住对方的手,“部长,谢谢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得到回应,何砚州将手握得更紧了。
“不用谢我,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来到医院,救护病床早已在门口等待了。看着邱淞婷被护士推进医院,景岚才彻底松了口气。
“进去坐会吧,你肯定也累了。”何砚州说。
来到贵宾休息室没多久,魏院长也过来了,他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何砚州身旁的景岚。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能让何砚州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帮忙。
“砚州啊,这位小姐是?”
“景岚,我台里的员工。”
说是员工,魏院长也知道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景岚鞠了一躬,“今天的事谢谢您。”
“不客气,我和砚州他爸爸是老朋友了,这点小忙不打紧的。”魏院长笑了笑,“砚州,你那位朋友现在在输液,估计过一会就能醒了。”
“麻烦您了魏叔叔,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魏院长笑了笑,“你还跟我客气什么,既然是你的朋友那我肯定得尽全力帮忙不是。”
“改天等您有空了,一定要到我家来吃个便饭。”
“一定一定,我和你爸也好久没见了,也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
“他身体很好,劳您记挂了。”
“那就好,那下次我就把我存的那瓶好酒带上,到时候跟你们父子仨人好好喝上一杯。”
“好,我一定好好奉陪。”
送走魏院长,景岚靠在沙发上,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就在意识彻底消失前,景岚感觉到身边的沙发陷落下来,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一个肩膀上。
男人身上檀木与沉香的气息似是一只轻柔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慰着她紧绷的神经。
但景岚睡不着,她害怕自己一旦睡着便会彻底沉溺于何砚州的温柔乡里不肯醒来。
“怎么不睡了?”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担心淞婷。”景岚这话半真半假。
男人的脸贴在她的脑袋上,“不会的,待会我就让他们转到考场附近的酒店去,他们可以在那帮你朋友治疗。”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
男人在她头顶留下一个吻,“没关系的。”
帮忙帮到这个地步上,何砚州也算是用心了,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他所拥有的人脉和权势才能如此。
这一刻,景岚更深地体会到了阶级之间的差距。
如果她不认识何砚州,如果他也只是个普通人。
那她现在是否仍坐在那家小医院里,手里攥着缴费单,苦苦等待化验结果呢?
大概会的吧。
想到这,景岚抱紧了何砚州。
“谢谢你。”她说。
谢谢你让我看清这个偏心的世界,偏心到普通人需要拼命挣扎才能活着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