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学校门口,何砚州将后座的几个手提袋递给她。
“这是给你买的几双高跟鞋,跟都不高,穿起来不会那么难受。”
看她不接,何砚州拿过她的手,直接放在她手里。
“再缺什么就跟我说,不要逞强。”
景岚低垂着头,“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小岚。”何砚州紧绷着唇,“可以抱一下吗?”
景岚真的是想骂娘。
她太困了,早上6点起,一天精神都处于高度活跃状态,脚后跟还疼得要死。
最后她还是耐下性子走过去,抱了他一下。
“我先走了。”
说完,景岚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何砚州站在原地,怀抱里还残留着茉莉花的味道。闻着这股味道,他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还好,小岚没有讨厌自己。
回到宿舍,景岚拖着疲惫的身子正要上楼,宿管阿姨却是从旁边的小门里探出头来。
“丫头,你回来了。”阿姨对她招了招手,“等你老半天了。”
她走了过去,“怎么了阿姨?”
“今年过年学校要停电,你趁这两天赶紧租个房子吧,没水没电的也没办法住啊是不是。”
听到这个消息,景岚暗暗叹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不过你今年还不回家吗?我看你每年过年都一个人在这,你爸妈不担心你吗?”
知道阿姨是关心她,她扯了扯嘴角,“我今年回去的,他们过年也都从外地回来了。”
阿姨似是放心下来,“哦哦,那就好,那这样你也不用搬家了。”
“谢谢您,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嗯嗯,你快回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回家过年。”
踩上楼梯,景岚嘴角的笑立马垮了下来。她哪有什么父母,又何谈家这个字。
撒这个谎无非也是不想让阿姨担心,因为假期总不回家,她跟宿管阿姨也算有一点交情。
所以景岚知道,她是个性情中人。
若是知道自己无家可归,心里肯定总是会记挂这个事。善意的谎言若能让她心安,又何尝不可呢。
景岚打开宿舍门,将门轻轻关上后便一头栽在了床上。
连妆都没来得及卸,闭上眼就直接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疲惫至极,这一晚景岚睡得很香。
“叩叩叩……”
一阵微弱的敲门声将景岚吵醒,她朦朦胧胧睁开眼,阳光已从窗外探进室内。
揉了揉眼睛,景岚忘了自己还没有卸妆,手背上全都是棕色眼影的痕迹。
“叩叩叩……”
宿舍的门再次被人敲响,景岚也顾不得收拾,起身开门。
门外的女孩似是没想到门开了,刚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又走到门口,看了一眼景岚后又垂下了头。
“你…你好,我是307的郭来娣。”她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
听到这个名字,景岚便可知道眼前这个厚刘海女孩的家庭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这两天在租房子,想…想找一个合租的室友,想问一下你愿不愿意一起。”
说完,她又垂下了头,似乎很害怕与人对视。
虽然自己也要找房子,但景岚不清楚她的底细便也没立刻答应。
“你准备租哪里的房子?”
郭来娣眼神望着墙面,“就是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老小区,叫富民小区,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那个小区我记得已经有二三十年了,安保物业什么的都很差,你怎么会选这个?”
“我…”郭来娣抿着唇,“我看它的租金比一般小区都便宜一些。”
景岚叹了口气,“抱歉,我可能会选安保好一点的小区,女孩子在外面住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那好吧,打扰了。”郭来娣似是知道她会拒绝自己,表现得也没有很失落。
等人离开,景岚把门关上,转头打开电脑搜索昨天F20峰会的报道。
昨天的演讲环节,每个都剪了视频出来放在官网上。
她点开圆桌会议板块,将昨天没有参与到的IFF圆桌仔细看了一遍。
视频时长两个小时,景岚就硬坐着看了两个小时。直到肚子传来饥肠辘辘的声音,她才将视频暂停。
翻出泡面泡了一碗,她又点开金融领袖对话直播。
屏幕里,每个人都是那么从容不迫,意气风发
景岚突然很敬佩这些人,靠着自己的大脑做常人不能做之事,换取常人不能企及的尊敬与地位。
那么自己呢?
自己也可以吗?
景岚丝毫不作怀疑,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更何况能考到海大就说明她这只笨鸟还是很有潜力。
想到这,她关掉IFF官网,转头搜索起CPA的备考资料。
虽然CPA不比CFA这种绝对含金量的证书,但在国内的实用性比较高,且报名费很便宜,考试也没有什么门槛。
当年她上大二时便有考CPA的念头,但无奈没有时间,每天不是忙着兼职就是去上课,最后只挤出来时间考了证券从业资格证。
虽然现在选择了记者这一行,但无论在什么领域,景岚都要做那个佼佼者。
更何况采访了那么多人以后,她也得出了一个道理,越是成功的人就越珍惜时间,他们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愚蠢的对话和解释上。
所以景岚必须要不断提升自己,才能跟得上他们的脚步,直至与他们平齐。
何家。
黢黑的房间里透不进一丝光亮,黑暗似乎吞没了屋内所有的声音。床头的闹钟显示着15:30,可屋内时间依然混乱,没人能分清此刻是黑夜还是白天。
卧室的大门传来开关旋钮的声音,床上的人似乎是没有听到,亦或是听到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叮的一声,头顶的灯由暗渐明,房间的轮廓也渐渐清晰。
“言礼,你醒了没有。”
听到自己的名字,床上的人动了动,而后坐起了身。
何砚州走到他床边,一脸严肃地看着蓬头垢面的弟弟。
“哥,你回来了。”
何言礼似是许久没有喝水,一开口,声音嘶哑至极。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抹了把脸,“就是想睡懒觉。”
“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没事吗?”
“真的没事。”
何砚州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言礼,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都很担心你。”
见他不说话,何砚州叹了口气。
“你这么一直憋着只会更难受,说出来或许会更好受一些。”
何言礼搁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攥着,手臂上的青筋尤其明显。
“哥…她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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