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与否一贯都是别人强加给他的称号,他没有的选,只能被迫接受这个称号。
而如今,他甚至也没感受到自己有多伤心。
只是内心逐渐麻木,平淡,对于任何事物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更别说什么回归以前的身份。
陆余安是一个商人,他注重于利益的得失,如果过于麻木的话,那他愿意不再去想。
只是偶尔月光落下,他又会想起多年前温闻朝他露出笑容:“陆余安,你看那有只小猫,好可爱的小猫。”
多年前的音乐教室,哗然的风惊起喧闹的蝉鸣,爬上枝头的绿叶对风轻轻吐着舌头,只余下斑驳的光透过,绿色的窗帘在风的鼓舞下起舞摇曳。
都说阳光是最好的滤镜,温闻只需站在窗台边,头发丝似乎都在发光,他只是对他笑笑,就猝不及防闯入他的世界。
所以在温闻问出那首歌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Star And Fixed start》”
恒星与星。
恒星本身就会发光。
他和温闻关系的转好是在一个午后,那天不知道温闻受到了什么刺激,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说他并不喜欢他。
如果是以往的温闻必然站起来和他理论两分,而那天的温闻只是安静的坐着,默不作声,甚至不辩解。
一到下课就出去,一到放学就火速离开,傻子都能明白他在躲避自己。
陆余安不解,手中的笔转了一天。
“陆哥,温闻走了?”见陆余安前面的位置空着,江先凑过来好奇地问,见陆余安点头,他眼里的新奇快要溢出来,“我第1次看见有人躲着你耶,温闻他真是第1个,我觉得他好好玩,要是他是女生的话,我指定喜欢他。”
江先语气里充满了遗憾:“可惜我只喜欢女生。”
陆余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那你闭嘴。”
江先表情受伤:“陆哥你忍心吗,你居然凶我,你为什么要凶我?”
陆余安静静地看着他,等到他演够了,才不咸不淡地问:“怎么总和温闻学这些?”
江先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还不是你喜欢嘛,陆哥。”
陆余安放一下手中的笔,将几本书塞进书包里面,听见这句话眼睛都没抬一下:“谁说我喜欢?”
“温闻呗。”江先毫无愧疚地将温闻给卖了,“就是当时他说你喜欢的,他说每次他这样跟你讲话,很过分的要求你都能答应。”
陆余安塞书的手顿了一下,听见这句话,抬头看着他一眼,像是在判断江先脑子是否还正常:“我有病吗?我喜欢听你们这样讲话?”
江先连忙摆摆手:“没没没没没没没,陆哥,你怎么可能会有病呢?您这么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人见眼泪,花见花开,我见犹怜,怎么可能会有病?”
陆余安:“……”
陆余安拉上拉链,面无表情地说:“以后别学他说话了,我真不喜欢。”
江先呆呆地应了好几声“哦”之后,才察觉到不对劲:“你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那温闻呢?为什么他和你这样说的时候效果很大?陆哥,你不能区别对待啊。 ”
“你们两个不一样。”陆余安顿了下,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你觉得我对他,好不好?”
“挺好的啊。”江先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诚实的说道,“我感觉都要比对我还好了,你家阿姨做的早餐我都没吃到过,我上次居然看见你给的温闻,我都要羡慕嫉妒恨死了,而且上次他被罚检讨,你还帮他抄了一半耶,如果是我的话 ,你可能不仅不帮我抄还会笑我。”
陆余安捏着书包带的手加紧,问:“那我都对他那么好了,他为什么还这么讨厌我?”
江先脚步一个趔趄:“陆哥你说什么?他不喜欢你,所以你在表达?他不喜欢你,现在你有点伤心落寞?”
陆余安并没及时搭话,想起今天中午他听见隔壁班男生的议论,江先说:“外边挺多人对于温闻的误解挺大的,我觉得他吧,他可能只是接受太多别人的误解,可能就是比较慢热,也不是讨厌你,只是可能对所有人都这样。”
陆余安不怎么出教室也不太爱了解八卦,虽然不知道这些闲言风语,听见这里他顿了一下才问:“有很多人说他吗?”
“挺多的,我就听见了好几个,说他什么样什么样,说完他又说他妈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最后说他活该,说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学生时代的恶意很直接,一句“我只是开个玩笑啊”可能就能压掉人半条命,没有任何人的心天生就是石头,那些表面看上去的坚强,也并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陆余安觉得自己呼吸都顿了一下:“这些,他没和我说过。”
“那肯定没和你说过啊,在他心中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差,更何况我们现在是高中生 ,一个个的学习都很紧,他哪里敢打扰别人学习啊,而且人家也没有动手,他可能就一直就没有说。”
江先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偷偷观察着陆余安的表情,见后者没有生气的意向,他才又补充道:“其实我比你先认识温闻,我高一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字了,说他床上的技术很了得,我这是第1次听见一个男生被造黄谣,那个时候我就对他的印象特别的深刻。”
温闻一路上都在经历流言蜚语,他这一路上历经千番磨难,但他更多时候都表现的不在乎,以至于陆余安和他认识那么久,甚至都不知道这一些事情。
他们更没办法把温闻这个人和一个被霸凌的小男生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