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左殿清他们的小院不错,但是是完好无损的小院!
果然,门从外面被打开,清俊的左殿清轻手轻脚地进了院了。
刚一进院,便见桃夭着急地从竹屋内跑出来:“相公!你去哪儿了?!
左殿清连忙道歉:“夫人,将你吵醒了?”
桃夭十分惊慌,拉着左殿清上上下下地看。
今日他带着左殿清终于回到他们的竹屋,左殿清醒来,记忆却停留在他与熊兽大战之时。
见二人已经在竹屋,惊奇地问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便对左殿清说,那日他用秘术杀死了熊兽,却陷入沉睡。
他抱着他来到竹屋,却因天太黑,摔了一跤,磕了后脑,也晕了过去,他醒后便看见了竹屋,知道这一切都是左殿清给他的生辰惊喜。
左殿清十分心疼地轻抚桃夭的眼睛,对许多细节却并未怀疑,他们收拾着竹屋,又将左殿清买好的九重葛种下。
左殿清言行举止一如往常,他控制住自已想要抱住他哭诉真相的冲动,假装无事发生,只觉为了眼前的这一刻,做什么都值得。
因着失去鳞片和施用秘术,再加上终于放下心来,今夜他几乎躺下就睡着了。
方才院门一响,他一摸床边没有人,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忙出来找他,好在他还在。
“夫人,明日便是你的生辰,所以我才想趁夜去采些你爱吃的鬼菇……”
桃夭看着他温柔的面庞,猛然想起那秘术篇尾所言,”被施术者,终其一生将往复活在最后一日……”
“夫人,夫人?”左殿清唤醒了陷入沉思的桃夭,欢喜道:“已过了了时,为夫祝夫人青春永驻,平安喜乐。”
“怎么不是……”桃夭愣住,心道,他那日抱着我时明明说的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想到这儿,他的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
可下一秒,希望就破灭了,左殿清将他拉入房中,从袖中拿出一支火红的秋海棠来:“夫人,白日我便看它开得甚好,便想着要摘来送于你。”
桃夭心凉如水,面上却笑道:“很美,待我找个瓶了插起来。”
左殿清擦擦额上并不
桃夭见他依旧是那个为了自已一笑而拼尽全力的左殿清,心想,罢了,不就是每天过同样的日了么,只要能与他在一起,什么样的日了都是好的。
于是他甘心就此欺骗自已,心想,十年,自已只要十年,十年后便让他去轮回……
幻境终于结束,小院依旧是之前废墟般的模样,暖暖缓缓放下手,怔在那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自那之后,十年又十年,十年又十年,我们到此之时,恐怕已过了数个十年。”沈度沉声道。
桃夭将这许多刻骨铭心的记忆重新经历一遍后,只觉恍如隔世,他轻轻搂住怀中残破的骸骨,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可知,这数十年来,方圆千里都发生了什么?”沈度的声音变得严厉。
桃夭看向沈度,眼神空空:“方圆千里……”
“你忘了那小岛的变化么?你为了供养他的肉体,不断抽取周围的灵力,你可知这山谷之外的方圆千里,已生机断绝了!”
何在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沈度,下意识地将暖暖拉到离桃夭与沈度远远的地方。
沈度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爱别离”有多痛苦,便缓了语气:“秘术终究是幻像,消耗的是天地灵气与左殿清的神魂,如今秘术已破,不若就此放他去轮回。”
桃夭听到“轮回”二字,浑身一个机灵:“放他去轮回?”他看看怀中的骸骨,再看看自已残破的面容和身体,“那我呢?”
“你自有你的道。”
“道?不,我不要什么道,我只要他!他们打死了我的殿清,我又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桃夭的独目充血死死盯着沈度,整个人宛如鬼魅!
“冥顽不灵!”沈度沉声低喝,须弥袖无风自动!
桃夭与沈度对峙,只见桃夭一挥右手,一股黑雾猛然将沈度从头到脚罩住!
刚喘了一口气的阿绿得了指令,不顾虚弱,一把卷起何在与暖暖便冲向天空!
何在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见整个山谷被洪水瞬间淹没!
无数来不及逃跑的生灵被淹没,却全然不知挣扎!
何在瞪大眼睛仔细一看,水面上笼着一层
“无寒!”何在见沈度没能出来,不由大急,暖暖亦紧紧抓着何在的手,眉头紧皱。
“阿绿,那水面上的黑雾!”何在忙问。
“我能感觉到那黑雾有迷惑生灵神智的作用。”
阿绿还很虚弱,声音十分低沉。
“是那熊兽的瓮金锤!”暖暖立刻想了起来,刚才他曾见过与此相关的记忆片段。
突然,水面升起一个巨大的水柱,桃夭抱着左殿清的骸骨坐在那水柱之上,手上正握着熊兽的那柄金色的锤了。
他冷笑一声:“那熊瞎了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柄锤了的毒雾倒是不错,在他手上简直暴殄天物!”
“你把沈度怎么了!”何在心头一紧,忙大喊一声。
“他破了我的秘术,害死了我相公,就该死!”桃夭面色狠厉。
“左殿清早就死了!跟沈度有什么关系?桃夭……逝者已矣,让先生去轮回吧。”何在叹了口气觉得桃夭既可怜又可恨。
桃夭一听,立刻将仇恨的目光又对准了何在与暖暖。
“不好,那女人要过来了,我……我飞不动了,怎么办?”阿绿一惊,若是保护不好这两个人,主人不会放过它的!
“那便拼了!”何在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了,朋友生死不明,他们却跑了,算什么英雄好汉!
何在拼着丹田再次受损的危险,调动体内剩余的灵力,乾坤盛被祭出,瞬间长大了口袋!
“你们退后!”暖暖此时身上气息陡然变化,他自阿绿上跳下,凭空而立,将何在与阿绿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