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阿姊永远都只会是公主,十年磨一剑,来自江南的剑也该磨好了。
沈芷衣瞬间知道沈时桉要干什么,但她没有声张,不只是对自己母亲皇兄的死心还有她知道自己一旦敢去告诉,她的命也差不多没了。
毕竟一个无声无息就能把一张字条放在她桌子上的人,想要杀她会很困难吗?
她一向都是个聪明人,所以哪怕面对这个已经兵临京城之下的人她依旧没有选择负隅顽抗,但还是善意的提醒着“这群黑甲军不会听我的”
沈时桉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玄九,玄九心领神会的扬声说道“恭迎谨王殿下入城,清君侧,诛昏君”
“恭迎谨王殿下入城,清君侧,诛昏君”
更没想到的是附和的人竟然是黑甲军,甚至直接让了一条路。
沈时桉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忘了告诉你姐姐,父皇临终前觉得皇兄可能不容我,特此留黑甲军给我保命,哈哈哈”
但还在笑着的人突然没了表情,声音沉稳“入城”
身为沈琅最后一道防线的黑甲军就这么连动手都没有动手的放人进去,连燕临看着前面马上的人都有些心怵,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机才能让沈琅一直以为自己把控相当好的黑甲军实则早就成了他的。
而且沈时桉不受宠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实。
到底黑甲军是怎么弄到手的,只有练了一手先帝字迹的沈时桉和偷过玉玺的玄九知道。
甚至连现在的黑甲军统领都是被玄九打服甚至还有毒药控制的。
沈时桉看着自己再一次回的京城,可真是每次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小时候被送出去的时候只觉得这座皇城真美啊,美到年仅八岁的人就想要谋朝篡位,后来回来又觉得这座城真压抑,让他受了那么多年的伤痛。
不少朋友手下皆死于皇权争斗,这次回来却尽是成就感,从此以后连封号都带着歧义的谨王要坐在万万人之上的位置。
到了乾元殿门前就看见谢危和张遮一袭红色官袍静静的看着他,随后带着身后人侧到一旁附身行礼“谨王殿下万岁,吾皇万岁”
少年和一众人下马走过来,沈时桉拍了拍谢危的肩膀随后说道“我的账我自己来算,你的账也该去算了,薛哥哥去吧”
谢危抬头看着这个身上依旧有着皇帝沉稳龙气的人勾了勾唇角“微臣领命”说罢就带着燕临和燕父还有一些人去了薛府,就像沈时桉说的,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账要算。
沈时桉冷冷的看着还在负隅顽抗的亲卫们招了招手“杀”
玄九甚至眸子都没顿一下就带人冲了上去,张遮站在一旁随后十分习以为常的帮忙擦了擦沈时桉白甲上的血迹“记得答应我的”
“还你一个太平盛世”
“还我一个太平盛世”
二人对视而又默契的说道,随后勾唇一笑,他们的目标从来都是一样的,而为了这个目标,张遮甚至也甘愿成为自己引以为耻的乱臣贼子。
外面血气冲天甚至沈琅都坐不住了,只能疯狂安慰自己,沈恹只是个乱臣贼子黑甲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甚至还在心底怒骂燕家这群人竟然叛君,等日后清算他一定不会让燕家好过。
但不管他怎么想,冲杀声也跟着结束,被一脚踹开的门打碎了他的想法,小时候被他当马骑被他羞辱,甚至不被他当人的人就提着剑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他,眼眸中都带着嘲讽的笑意。
可笑意冰冷刺骨,就像沈琅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但还是闭了闭眼低声说着“皇弟,朕可以下罪己诏甚至可以直接传位给你,谋反篡位之举终究是会被后人戳脊梁骨的,所以朕只求你放过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若是无子嗣也不至于毫无血脉”
沈琅早就察觉出来沈时桉和张遮的关系,所以在他心底对沈时桉更加不齿,甚至是厌恶,一个男子却靠身体联络朝臣,但他心底也忍不住升起希望,毕竟沈时桉注定没有子嗣的,日后的皇位依旧带着他沈琅的血脉。
少年点了点头似乎对沈琅的提议相当心动可突然笑了起来“是个好办法,可是贵妃没有怀孕啊,哈哈哈哈芸娘来过来,告诉皇兄你肚子里的是什么”
原本还缩在一边的女子却脸色一变,看不出刚刚一丝胆小怯弱之意缓缓起身随后朝着沈琅行了一礼“陛下...臣妾有罪,假孕欺君...求陛下宽恕臣妾,不对应该是求谨王宽恕臣妾,成王败寇陛下还是降了吧”
“你!你也是他的人!”沈琅又何尝看不出来,瞬间气急攻心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皇室凉薄,可沈琅也是真的把自己所有的偏爱都给人贵妃,甚至无比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该如何想到,这个孩子甚至是假的。
“啧啧啧看你这副惨样我都要心疼你了哥哥,啊哈哈哈”
沈时桉突然的发疯可给玄九都吓到了,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毕竟沈时桉压抑了这么多年情绪不稳定也挺正常的。
张遮也担心的看过来,而沈时桉只是收敛了笑意淡淡的看着沈琅“想活命吗,那就杀了她,尊贵的太后娘娘您不是说您一定要把能挡了皇兄路的人全杀了,那现在你死了应该也没什么吧”
“你!琅儿!沈琅!哀家是你的额娘啊”
太后甚至都没想到沈琅竟然这么干脆,就在沈琅松了口气看向沈时桉的时候突然一把剑直接将他的手臂割下,沈时桉笑眯眯的看着沈琅随后说道“来人,带废王下去,好生看管什么好用的补药都给他灌什么极刑都给他试试”
“沈恹!沈时桉!你不得好死!你弑母杀兄你会被世人唾骂的”
可谁也不会理会沈琅这唯一能说利索的话,毕竟极刑可不是说说而已,沈时桉缓缓坐在自己走了十年才走上来的皇位随后又看向下面的张遮和玄九勾唇轻笑。
而另一边谢危也报了自己的仇,看着雄伟的皇城勾了勾唇角,心有灵犀的直觉告诉他,从今天开始皇位就要换一个人来坐了。
大部分人对这位灵景帝一向都是褒贬不一的,有说他贪财好色经常搜刮附属国的钱财,好色也有人说他甚至有四位皇后,还偏偏都是男子,这种令人哪怕在这个时代都觉得格外开放的做法自然遭受过不少人的质疑和评判。
有说他性情乖张暴虐所在之时从未断过征战,可他所在的时候却成了整个王朝最鼎盛的时期,很多观点哪怕是后来的帝王都不敢如此效仿,重文敬武寒门子弟亦可考取功名,商者不被欺压做农劳累者不受歧视,甚至女子亦可读书经商,到最后还出了女子尚可提出和离的律条。
或许他被贬低的地方有很多,但谁都无法不承认他的功绩,武有忠勇大将军和勇毅小侯爷,文有第一清官左丞相和老谋深算右丞相,甚至他本人都被誉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甚至还有野史里写,那四位神秘的皇后就是两位将军和两位丞相。
但后人如何萍说,那个谱写了一段传奇的人压根不会在乎,甚至还在头疼自己昨天晚上被那几个折腾成那样还需要上朝有多么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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