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老幺心满意足地窝在床上。
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翻着话本子,好不快活。
一旁的小兰却无可奈何地望着老幺,
“小姐,奴婢知道自从发现真相后,你虽然面上毫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难受的。”
小兰声音温和,满眼微红,
“要是难受你就哭出来吧,别憋着,这样暴饮暴食会伤身体的。
在我们面前,小姐不必把自己伪装成大馋丫头,假装坚强……”
老六噗嗤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馋丫头哈哈哈,宿主,她是在安慰你还是在内涵阴阳你。】
此时,老幺还像一摊流动的肉趴在床上。
嘴里还塞着两个仁德丸子,将两腮撑得圆鼓鼓。
老幺一脸莫名其妙,坐起身放下手里的话本子,转头用眼神询问百香。
结果刚与百香对视上,就瞧见百香眼底流露出来浓浓的心疼。
老幺有些摸不着头脑,吞下最后一口丸子,才开口道:
“不是,你俩哪儿看出我伤心欲绝了?”
小兰瘪着嘴,眼底噙着眼泪,伸手指着一旁已经堆成一座小山的碗盘,
“小姐,你不要骗我们了,你这是化悲愤为食量啊。
我们整个院子的婆子丫鬟一天的食量加起来都没你的多。
你别这样惩罚自己了,哭出来吧,我和百香会一直陪着你的,小姐。”
“是啊,小姐,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了会伤心的。
你就是再难过也不能这样难为自己啊。
如果实在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就打我出出气。”
百香用帕子抹着泪附和道。
“不是。”
老幺茫然无措地挠头,“你们是不是心疼错人了。
我现在是一个自由快乐有钱的寡妇耶。
自由发财死相公,三大喜事都被我碰上了,你们心疼我?”
小兰/百香:…寡妇值得开心?
“有没有搞错,你们是心疼我现在不用伺候多病的婆母和多情的丈夫,
还是心疼我不必操持中馈?
亦或心疼现在侯府里由我当家作主……”
哭兮兮地两人立马止住眼泪,互相对视一眼。
是哈,现在小姐在府里说一不二。
不用早起伺候长辈,也不用贴补嫁妆为姑爷操持。
这样一想,两人瞬间破涕为笑。
小兰像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满眼亮晶晶,
“原来当寡妇这么多好处?
小姐要不你把我嫁给那种有钱但是短命的人家吧。
这样等人一死,我就卷着他的家产回来,那我们岂不是大赚一笔。”
【这这这脑回路还真不是一般人,放现代也是个狠人啊。】
老幺:……倒也不必如此豁得出去。
说着小兰认真地开始掰着手指算起来,
“我嫁一个,百香嫁一个,屋里的圆圆嫁一个……
可惜院子里的罗妈妈们都嫁人了不然也能赚几笔。
不过罗妈妈们现在也风韵犹存,要不先让她们和离——”
“唔——”
百香一把捂住小兰的嘴,“闭嘴吧,死丫头,再说下去咱们这儿要成寡妇院了。”
小兰正要挣脱时,罗妈妈刚好进屋。
小兰立马缩着脑袋,捏着自己的嘴强行闭嘴。
罗妈妈好奇地瞥了一眼扭在一堆的两人。
转头瞧见老幺在床上眉开眼笑,也跟着笑起来。
“小姐,你瞧瞧你把这俩傻丫头纵得没个正形儿,一天打打闹闹得成何体统。”
罗妈妈嗔怪道。
老幺对于这位非常疼爱原主且有分寸的乳母也是非常宽容。
老幺笑得开心,颊边梨涡漾了出来,
“罗妈,这样才热闹。”
罗妈妈嗔了老幺一眼,很自然地伸手收拾着床前,
“小姐,青竹来报,老夫人那边似乎有异常。”
“哦~”
老幺忽然来了兴趣,
“走,我去看看这位已经痴傻的婆母,太久没乐子,有点无聊。”
老幺带着小兰来到周氏院子,青竹和兰芝立马上前低头跪在地上,
“请主子责罚。”
小兰换上严肃的表情,“先说前因后果。”
“我们怀疑周氏装傻,前些天厨房姚婆子来送饭,周氏吐了我们一身。
我们见周氏完全失智,觉得毫无威胁,便去厢房换衣服。
结果我们出来后,姚婆子不仅没有离开,还和周氏单独待了一会儿。
我们见此并没有怀疑。
但是今天中午送饭的却换了成了小厮。
小厮还告诉我们姚婆子已经不干了,今日就要离府回家。”
“我们二人越想越不对劲,怕被钻空子便立马禀报。”
说完二人将头埋得更低,“请主子责罚。”
“鉴于你们第一次大意疏忽,且积极挽救弥补,这次就罚两个月月钱,下不为例。”
“多谢主子。”
随后老幺只是一个眼神,小兰便转身出院。
兰芝二人起身,熟练地守在院子里。
老幺推开房门,立马封了自己嗅觉。
远远地望着融入在一片肮脏狼藉房间里的周氏。
只见周氏衣服脏污反光,头发凌乱脱落,露出白花花的斑状头皮。
目光呆滞眼皮肿胀,手臂像枯藤,手指如鹰爪。
尖嘴缺牙,犹如丑陋不堪的野人。
对于老幺的到来,周氏只是缓慢转头呆滞地望了一眼老幺。
随后便自顾自地玩自己的手指。
老幺站在门口,笑容带着一丝戏谑,
“周氏,你想知道你那养在外面的乖儿媳的消息嘛?”
周氏没有反应,继续掰着自己的手指。
老幺环抱双手,倚在门边,“你乖儿媳可是送上门来了,你猜她在哪儿?”
周氏僵了一瞬,很快继续呆滞。
老幺继续出言刺激,“哦~我忘了,你怎么可能在乎儿媳呢,那你乖孙你总在乎吧?”
“你说,江云初死了,你们江家就剩那根独苗苗了,要是出点意外——”
周氏身体一顿,双手紧握成拳,黑黑的长指甲嵌入掌心。
呆滞的眼睛转而怒视这老幺,“放放放,你你你死…..”
这时小兰重返老幺身边,附在耳边嘀咕一阵。
老幺似乎毫不意外,反而朝周氏璀璨一笑,
“不装疯卖傻啦?让我猜猜,你是觉得姚婆子把你娘家侄子带来是吧?”
“可惜啦,都走到门口啦,却被抓个正着。”
周氏一双眼睛通红,嘴唇颤抖。
瞧着老幺笑靥如花的脸,胸口紧绷,咽部开始发紧,
“死死死死死……”
周氏如此仇恨不甘的模样,倒是和原主死前知道真相的情形莫名相似。
老幺胸口一阵畅快,发出的笑声更是清脆悦耳,
“这就受不了了?来来来,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你那上不得台面的乖孙啊,他现在不仅被卖到了人牙行里。
还断了两条腿,关在狗笼里生不如死呢。”
“你们打的如意算盘彻底空咯,他现在就是一个残废。
这辈子都不可能出人头地,你们江家啊注定要陨落在我的手里。”
此时老幺的清脆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刃,直直地插进周氏的心脏,将周氏唯一的希望粉碎。
不,不会这样的!
我孙还活着!
我是侯府长宁侯侯府夫人,什么顾家,李家。
你们合该是我江家的踏脚石,你们所有的钱财资源都该供我儿驱使.
不不不,不是我算计的,我本意不是这样的。
我只想重振江家,我没想给你下绝子药。
我没想算计你养私生子,我是被逼的……
两种念头在周氏脑海里拉扯。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周氏最终滚下床,眼角的泪水不间断。
跌在地上抱着头,一会儿发出撕心裂肺地吼叫,一会儿发出疯笑。
“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
噗嗤。
疯魔了的周氏喷出一口鲜血后,继续张着满口红牙狂笑哭闹。
“啧,真是心里脆弱,不就死个儿子,废个孙子嘛。”
本来还想嘴贱的老幺突然觉得无趣,嫌弃摆摆手,
“真没意思,阴别人的时候各种阴损招数,自己被阴时,却撑不过两个回合。”
老六:?杀人诛心就算了,还嫌弃人家心里素质差。
小兰:…不就是死个儿子孙子?
老幺这边还没贱得尽兴,管家着急忙慌地赶来,
“主子,那边又要交代,这次一定见到你,说和尚书大人有关。”
老幺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白君舞仇恨的眼神,随后神色晦暗不明,转身招手道:“走,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