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已无法继续在此停留,但又不得不阐明前来之意,而这正是来自于真人的密令。
“兄长,我此次来找你确有要事相商。”
“何事?”
“我想随你学习修炼灵田之术。”
“修炼灵田?”
张家圣吃了一惊。
堂堂一位小国公爷,竟忽发奇想要钻研修炼灵田之道,怕不是头脑发热了吧?
程处默诚恳地道:“兄长,我确实是真心想要跟您学习修炼灵田。”
张家圣满脸尴尬地回答:“修炼灵田之事……其实我所知也并不太多。”
“没关系,你懂得多少,就教我多少好了。”
张家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神色怪异地凝视着程处默,满腹狐疑地问道:“你想学的是种植仙薯?”
程处默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点了点头。
“善哉,你先行离去,明日再来,贫道暂且先去那灵酒楼查看一番,这几日内需重新布置一番,待一切准备妥当,再向你传授种植灵薯之法。”
得张家真人首肯之后,程处默便未再多言,身形一闪,已翩然而去。
临行之际,他还郑重承诺,酒楼开张之时定会邀请卢国公携带仙曲前来捧场。
至于如何在程咬金与程咬银两位前辈面前切换身份之事,程处默并未太过挂怀。
程处默刚刚远去,张家真人脸上顿时显露出极为微妙的笑容,欣喜若狂地朝着张寂调侃道:“家父,看来咱们张家要有大造化了。”
张寂在心底暗自发笑,程咬金这浑小子居然真的将那密令交给了自家儿子执行。
只是这行事效率嘛,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听到儿子这般突如其来的言论,他方才回过神来,一脸不解地反问:“小儿,此话怎讲?”
“卢国公之子竟欲跟随孩儿学习修炼田地之道,更指定要种植那神秘的灵薯,此事岂非怪异至极?”
张寂故意装作不解其意,淡淡地道:“或许,这只是国公府的特殊爱好吧?”
“胡扯!”
张家圣被父亲的“聪明才智”逗乐,无奈摇头道:“家父,您这脑袋……”
初次听见“灵薯”二字的长孙皇后不禁开口询问:“易儿,这灵薯究竟是何物?”
“乃是食用之物。”
“食用?具体又是何种滋味?”
“姨娘请稍候片刻。”
张家圣一时难以用言语描绘清楚,旋即身形一闪,瞬间消失无踪。
此时,张寂借机详细解说起来。
待提及那亩产可达三十石的惊人灵薯产量时,母仪天下的长孙皇后亦不由得娇躯轻颤。
此种新式的神奇粮食作物,对于大唐帝国来说,其意义深远无比。
仅凭此新粮,朝廷赐封张家圣为国公亦是名正言顺。
自古以来,民生以食为本,谁能确保天下黎民饱腹,则皇位便可稳固如山。
张寂内心深处的鸿鹄之志油然生起,得此灵薯一项宝物,便胜过拥兵百万。
此刻,他终于理解为何那位高人会选择隐姓埋名,假扮一位少年的父亲。
“另外,那改良过的曲辕犁,同样是此子的手笔。”
长孙皇后越发惊讶不已。
但这还不够,张寂口中提到的神奇水车更是让她瞠目结舌。
长孙皇后几乎已经麻木了。
若说是朝中的权臣显贵,拥有这样的奇能尚不足为奇。
但张家圣仅仅是一位少年,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以及亲耳聆听这位高人的讲述,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除此之外,更有迫使五星齐王不得不甘心情愿中计的功德碑一事。
最终,更是使得范阳卢氏五大家族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张寂心中暗自得意,甚至还将那件“仙器”拿了出来。
谈及当日为长孙皇后治病时,曾遭梁师都派遣散播瘟疫的奸细刺杀,正是依靠这件“仙器”,才得以瞬杀敌手的情景。
长孙皇后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这孩子……难道是仙人转世?还是哪位仙家弟子?”
对此,张寂已然排除了仙人之说。
至于仙家弟子一说……
张寂略微沉吟,脑海中又浮现出那次炸裂功德碑的黑色铁疙瘩。
那看似不起眼的小黑疙瘩,竟蕴藏着惊人的破坏力。
而这般宝物,若是出自凡人之手,又怎么可能制造得出来呢?
其实,这正是张家圣赠予他的。
如观音使女所示,朕之子乃是一位仙门弟子。
故此,张寂并未急切地打算揭示真相。
蓦然之间,他意识到此事无需急于一时。
他与这位仙门弟子的关系仅限于父子情谊,一旦摊开此事,失去了这份联系维系,再加上张家圣对朝堂的抵触情绪,恐怕只会带来反效果。
一股奇特的灵香飘然而至。
张家圣带着淡淡的炊烟气息走来,请长孙皇后品尝仙家美食。
油炸薯饼、油炸薯条、薯泥仙丸、炙烤灵薯、清蒸神薯以及生薯仙签,满满一桌皆是蕴含天地灵气的薯类佳肴。
长孙皇后尚未品尝,心中已感无比温暖。
这孩子……
她的几位皇子虽然表面恭顺有礼,然而出身皇家,天生便缺失了那份世俗人间母子间的温馨亲近。而这烟火气中蕴含的女子温情,却从张家圣身上得到了体现。
这正是赤子之真心。
品尝这满桌仙薯的过程中,长孙皇后连声赞叹不已。
红薯的滋味征服了她的仙家味蕾,而张家圣却提醒道:“娘娘,红薯虽妙,过多食用亦不宜。一则难以消化仙力,二则……”
他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有些不便直说。
张寂追问:“其二为何?”
“会引发体内浊气外泄!”
张寂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逆子!今日朕必施惩戒于你!
正当张寂脸色铁青,勃然大怒之际,长孙皇后却笑着解释:“夫君,你想岔了,他并非是在说你……”
话音落下,气氛显得颇为微妙。
张寂脸色一僵,旋即明白了自己误解了儿子的意思。但这不能全怪他,毕竟张家圣总是拿他开玩笑,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又被捉弄了。
长孙皇后却颇有深意地询问:“易儿,此种仙薯亩产究竟几何?”
“若土壤略逊,三十石尚可期待;若是肥沃之地,五十石亦非难事。”
张寂听得浑身一颤。
怎么可能?在他心中,自家儿子可是仙门弟子,根本未曾想过他会在亩产之事上吹嘘。实际上,张家圣确实没有说谎。
长孙皇后含笑追问:“亩产如此惊人,在我大唐境内闻所未闻。倘若能进献朝廷并加以推广,必然能惠及万千黎民。”
然而张家圣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张寂见状,不禁责喝:“你这是何意,摆出这般神情给谁看?”
他可以容忍张家圣对自己的嘲笑,但却无法忍受儿子这样对待观音使女。
张家圣无奈苦笑回应:“父亲,我不是针对娘娘,我只是觉得红薯明明能普惠众生,却又无法得以广泛推广,实在令人发笑而已。”
如此神奇之物,为何不能广为传播?一旦百姓知晓其中蕴藏的巨大收益,定会争相种植才对。
然而张寂夫妇听罢,越发困惑不解。
长孙皇后询问:“易儿,你这是何意啊?”
她并非装作不懂,而是实实在在地不明所以。
张家圣长叹一声:“因为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陨落世间。”
张寂夫妇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知儿子为何提到英年早逝的话题。
此时,张家圣突然抛出一句震撼人心的问题:
“父皇,母后,我问你们,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编号23
张寂夫妇心头骤然一跳,面露微妙变化,然而瞬息之间,二人的神情便恢复如常,这一切转变之快,竟连身为仙门世家家主的张家圣都未曾察觉丝毫异常。他们二人,一个是掌控乾坤的一国之尊,另一位则是母仪天地的仙后,演技皆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张寂佯装不解地憨笑,“傻小子,这世间自然是以天玄界的规则为准,当然是我张家的天下。”
张家圣淡然一笑,“嗯嗯——”
张寂脸色微变,心头暗骂:“孽子!又来了!再这么胡闹下去,看我不用修真法力教训你!”
张家圣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长孙仙后,后者不愿像他一般被人轻视,遂小心翼翼地问:“难道,这片天地并非仅仅属于我张家的天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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