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已被京兆府封闭。
自开业之初,汉王李元昌曾找上门来挑衅张家圣,却被张寂严词喝退。
想要辞去京兆府尹职务的他心有不甘,遂跑去向李渊告状。
李渊一番训斥,使得张寂不得不违背心意绕过这位七弟,继续让他担任京兆府尹之职。
然而,李元昌也不愿再为范阳卢氏出头对付张家圣了。
此次前来调查的不良人公正执法,并未对张家圣有所不利。
邪修们瞬间封锁了醉仙楼,只准入不准出。
楼内,不良修士大约有十多位。
未曾离去的客人个个面露惊惧之色。
他们原是慕名而来品尝珍稀灵物——紫晶地薯的。
然而其中一人却猝然离世。
谁能知晓其中缘由?
万一真是食物中掺杂了毒丹,众人岂非均置身于生死边缘?
邪修盟主戎业查验过尸体,确定那食客已然陨落。
死者的一位友人,儒雅如书生打扮,在一旁冷漠旁观。
张家圣甫一踏入,便目睹此番景象,口中低吟:“果真耐人寻味。”
张寂不由得暗自摇头,心中腹诽:
这孽障儿子,行事实在不可靠。
即便他是千年郡侯,但这口中的酒楼食客丧命之事若处理不当,往后酒楼还能否继续经营?
商野正向邪修盟主戎业叙述事发经过。
“盟主,那人在准备结账之际,忽然间便昏厥倒下。”
“其友人口口声声称,是我们酒楼之物出了问题,害了他的朋友性命。”
那书生般的男子卢布单寒声道:“我是范阳卢氏门下弟子卢布单,死者卢克宁乃吾挚友。”
“我二人遍游大唐,近日抵达长安,闻得紫晶地薯一物,据说亩产可达三百灵石。又传闻唯有这天下第一楼方能觅得此宝。”
“于是,我们便前来此处。在此之前,我们曾与此间的商掌柜有过一面之缘。”
张家圣闻听对方来自范阳卢氏,顿时明白了事情的端倪。
张寂脸色亦随之变化,二人心意相通。
显然,范阳卢氏认为卢筠之死与张家圣有所牵连,今日这两名范阳卢氏弟子找上门来,明显存心挑事。
更令人发指的是,竟不惜以人命为代价,可见范阳卢氏手段之狠辣。
邪修盟主戎业此刻面色亦有些微妙。
靠!
竟是范阳卢氏的弟子!
而且还死了!
这摆明身份之举,无异于是在施加压力。
一旦处理不慎,恐怕自己也将陷入麻烦之中。
此事棘手得很哪!
商野闻听此言,眉头紧锁。
他严肃地道:“卢公子,我们似乎并未有过交集吧。”
张家圣再次露出玩味的笑容,轻声道:“果真有趣。”
张寂对此一幕则是满头雾水。
这小子不对劲啊!
竟然毫不迟疑地杀害卢筠,如今言语之间又是这般古怪。
看来,他定是想到了什么计策。
此时,
卢布单冷哼一声,质问道:“商掌柜,何须急于否认呢?”
商野冷笑回应:“卢公子,坦诚之人不讲暗语,不曾相识便是不曾相识。”
“不论你是否身为范阳卢氏的弟子,抑或是范阳卢氏一族之长,在商某面前,不曾相见即是不曾相见。”
“你想逼迫我说些违心之词,恕商某无法从命!”
那卢布单脸色骤变,未曾料到这名商掌柜胆敢直言以范阳卢氏族长为例相抗。
此人要么愚蠢至极,要么就是来历非凡。
但无论如何,张家圣仅因朝廷册封为万年县伯而有幸获此地位,纵然他有何等功绩,终究根基不深,只要范阳卢氏欲除之,他必将难逃一劫!
商野见张家圣到来,连忙上前恭敬唤道:“少主!”
张天圣置身一侧,正欲静观其变,却被商玄巧妙地揭示出来,只好走上前来。他指向张寂,说道:“小商,此人乃家父。”
商玄立刻恭声道:“拜见家父!”
张寂微微颔首,一股威压自他身上散发而出,让在场之人无不感到压抑。而身为武侯的戎业则倍感尴尬,自身的存在感仿佛瞬间消失无踪。这个有着万年封号的县伯对其毫不理睬,毕竟人家是受朝廷册封的尊贵之身。
戎业拱手施礼,道:“见过县伯大人!”
张天圣眉头微皱,沉声言道:“无需这般客气,虽然此酒楼归我所有,但有人命之事发生,该怎样处理便怎样处理。”
戎业应诺:“谨遵大人吩咐!”
心中却暗自腹诽:这范阳卢氏势力庞大,根深蒂固,又有谁胆敢轻易得罪?眼前这位万年县伯,据说开业之时,便是连汉王寻衅滋事都被迫黯然离去。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不良帅,在这些人眼中,犹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夹在这两者之间,真是进退两难。
于是,他决定先公事公办,力求公正无私,随后再请上官前来解决这一堆烂摊子。
卢布单瞥见张天圣到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容,嘲讽道:“好一位县伯大人,来的倒是迅速啊!”
张天圣神色淡漠回应:“这位公子,少说闲话,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请继续你的‘修为测试’。”
“修为测试”四字让卢布单心头暗骂不已。
卢布单深知时机紧迫,继续说道:“日前,我和克宁师兄途径长安,传闻有一种神奇的灵薯。一番打探之下,才知乃是家父在山中偶遇一位白须老者,得其指点所得,特以此献给大唐万民以求福祉。”
“然而,我们却发现这种灵薯唯独在您这天下第一楼中出现。再三追问之下,方知这竟然是由万年县伯开设的酒楼。”
“我和克宁师兄百思不得其解,这灵薯如此神异,为何单单出现在县伯大人的典籍之中,而不广传于百姓之间呢?”
“更令人费解的是,这天下第一楼居然利用灵薯营利。”
提及此处,卢布单冷笑一声:“其中缘由,恐怕难以一言蔽之。”
张寂闻言,眼神渐趋凌厉。这范阳卢氏胆大包天,不仅意图挑战张家圣,更是设下陷阱引诱自己步入。
大唐时报曾报道,那神奇的灵薯是从白须老者手中所得,可现在却落在张天圣手上。卢布单刻意提起此事,显然是要让现场众人联想起此事,无论怎么联想,人们都不会往好的方向揣测。
显而易见,这只是个开端,接下来范阳卢氏将会步步紧逼,针对李唐皇室布下重重陷阱。
那功德碑上的仇恨,令其他几家豪门家族吞下了哑巴亏,但他们选择了默认接受。但对于范阳卢氏而言,此事绝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果不其然,此刻酒楼内的食客们低声议论纷纷。
“没错,既然那灵薯是家父从白须老者那里得来的,为何只有天下第一楼才有存货呢?”
“那灵薯本是用来造福大唐百姓的呀?”
“口头上这么说,只怕这里面另有隐情呐……”
“就算真有什么好处,我们也甭想沾边。”
“简直……”
“唉……”
不良帅戎业面色苍白,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
我靠!这还没来得及把陷阱抛出去呢,反倒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无论如何,在他面前议论仙廷之事,若是传至九重天阙,这些人必将身陷囹圄,他亦难免遭受牵连。"这位宗师,诸位欲言,便让他们畅所欲言吧。" "何故阻挡?" "难道仙域大唐不应享有论道之自由吗?" 张家圣率先不满地表示。
此刻,在众多修士眼中,此人的姿态显得嚣张而跋扈。你们虽心中不满,又能奈何?
忽然,席间有修士高声道:"灵薯应当惠泽众生,不容奸佞小人掌控于手中!"
几位同道随之响应:"不错!灵薯乃大唐亿万生灵共有之物!" "仙督不应将灵薯交付给九天第一楼!" "万载县尊,应将灵薯交出!"
一时之间,这股愤慨的火焰便烧向了张寂。张寂眼中冷光闪烁,暗骂:范阳卢氏,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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