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晋阳龙宫大门豁然开启。
原本嘈杂的民众顿时噤声。
人群中,试图煽动闹事者被一道充满杀意的眼神锁定。
刹时,
这几人便低下了头,几乎屏住了呼吸。
尉迟恭这位杀神,令见者无不心惊胆战。
太子殿下在几人簇拥下,面对喧闹的灾民,面不改色,依照杜伯山传授的方法,凝视前方,一一锁定每一张面孔……
糟糕!
本宫装不下去了!
这样的场景,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想起那个锦囊里的忠告……
张承乾紧咬牙关,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大声承诺:“本宫向各位保证,一个月之内,每位灾民都将拥有自己的居所。”
“这话,由本宫亲口说出!”
寂静!
格外的寂静。
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
一旁。
尉迟恭震惊不已。
这位小太子哪来的胆魄?
就算是在陛下面前,也不敢如此狂妄无知。
一个月……他可知道受灾的民众有多少吗?
他可清楚有多少房屋受损甚至倒塌?
刚才你是怎么教他的!
此刻,
尉迟恭也无法忍耐,哪怕有陛下的口谕,关键时刻由鄂国公自行裁决,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这……连本国公也感到慌乱。
如此,朝廷的威严又将何存?
简直是胡闹!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一旁的杜伯山反应更为强烈,双腿几乎软弱无力。
王子,你引发大麻烦了。
老朽……有大祸临头了!
长孙狡狐必定不会放过此等机会,要置我于死地,恐怕连官职也保不住,更别提名誉扫地了。
诡计!
赤裸裸的诡计!
没错!肯定是这样!
长孙狡狐早就对我心存不满,此刻欲借机铲除我啊!
不然,为何偏偏派我这文官随同王子殿下前往河东之地?
这岂是一个人能胜任的任务?
杜伯山意识到这点,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幸好,一名禁卫反应迅速,将他拖回了宫殿内。
真是丢脸透顶!
尉迟恭几乎想一掌拍醒他。
魏征则镇定自若,似乎并未觉得王子殿下的行为太过放肆,他的心中究竟藏着何等想法,无人知晓。
房遗爱和杜荷二人却满心崇敬。他们看着王子:
看看,这就是王子!
一言九鼎!
什么话都敢讲!
毕竟,他可是未来的帝王。
今后,我们就追随王子殿下吧。
他们的想法简单而又实际。
在家中,他们之上还有一个兄长,国公的爵位轮不到他们,注定只能坐享其成,等待命运的终结。
现在,老父尚在,往后……兄长一旦成婚,即使不分家,日子也难再逍遥了。
倒不如……攀附权贵!
在整个大唐,最粗壮的大腿非陛下莫属……可惜无法攀附,那就退而求其次,抱住王子殿下的坚实大腿。
他日,王子登基,他们也算得上是开国功臣了。
两人心中乐开了花。
最后,人群渐渐散去。
几个领头的人四处打探一圈后,来到王府报告给王章。
这里,刺史尤可为也在座。
听完报告后,
尤可为难以置信地说:“这个王子……不会是假冒的吧?”
这话并非无理。
任何人都能看出百姓骚动背后必有操纵,这分明是添乱。
身为王子,代表的是陛下的威严,难道不应慎重对待吗?
然而,这边费尽心思准备的说辞全无用武之地,王子竟主动送上把柄。
这……
不合常理!
尤可为又疑惑地问:“公子,你说……王子是不是早有防备?所以他才能顺势而为。”
王章无言以对:“你是不是傻?他有防备,还会如此配合我们?”
尤可为非但不恼,反而讨好地说:“是是是,下官愚钝,不及公子万一。”
王章沉思片刻,吩咐道:“给我盯紧点,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尤可为想起一事,禀告道:“对了,下官听说,房玄龄和杜如晦的两个儿子来了。”
王章心中疑惑,问道:“房遗直和杜构?”
对于朝廷重臣的情况,王章可谓了如指掌。
尤可为神色古怪地回答:“房遗爱和杜荷。”
王章:……
开玩笑吗?
都疯了吗?
王章哭笑不得地说:“就这两个废物,还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凑什么热闹。”
罢了!...
在遥远的艾泽瑞尔王国,房遗爱与杜荷两位被世间误解的英雄,从未想过他们的"废物"称号竟如此流传。
……
辉煌的晋阳魔法行宫。
两人突然齐声打了个喷嚏。
杜荷脸上掠过一丝喜悦,说道:“大师兄,我想长安的某个魔法师少女一定在思念我。传说,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默默念叨你呢。”
房遗爱也笑道:“这个我也听说过。”
不料,尉迟恭却冷笑一声:“我听说,有人在背后诅咒你,同样会引发这种现象。”
房遗爱:……
杜荷:……
尉迟恭这伯伯真是直言不讳,总能轻易扫兴。
然而……
魏征并未理会这些琐事,他严肃地对王子张承乾问道:“敢问殿下,为何刚才许下那样的诺言?”
张承乾脸色煞白。
半个王国之内,人人都有魔法居所……这等豪言壮语,你以为本宫愿轻易许下?
然而……
大哥递来的神秘锦囊,父皇要求他不折不扣地执行。
本宫该怎么做?
本宫也是无可奈何啊!
这个锦囊……定有陷阱!
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简直是笑话!
已经无法更糟糕了!
大哥,你真的对王位没兴趣吗?为何本宫觉得并非如此?
你这样明目张胆地设局,还能让父皇深陷其中……王储的地位,岌岌可危!
此刻。
张承乾满心绝望与忐忑,完全忽略了魏征的问话。
魏征不得不提高声音重复:“殿下!”
张承乾仿佛从梦中惊醒,惊叫道:“怎么了?”
“谁在叫我?”
“呃……原来是魏大人。”
魏征:……
老夫……无法平静!
看殿下的反应,刚才在行宫之外,恐怕是老夫多虑了。
什么胸有成竹?
简直就是毫无头绪!
魏征猛地起身,质问张承乾:“殿下,你身为未来的王储,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地发言?”
张承乾:“本宫……”
刚才夸下海口时,你魏大人还很冷静,为何不阻止我?
魏征怒气冲冲地说:“如此冲动,轻率许诺,该如何收场?”
张承乾:……
岂有此理!
果然是一言不合就直言不讳之人,批评起本宫来就像训斥晚辈……咳咳,只是比喻啊!
魏征继续说道:“殿下,你已放出豪言,一举一动皆代表着陛下,代表着王国,稍有不慎,之前的救灾努力恐将付诸东流,令天怒人怨。”
张承乾:……
说吧!
骂死本宫好了!
反正本宫也不敢反驳。
连父皇都不敢惹,本宫又有何惧?
嗯,这样看来,本宫也算有尊严。
魏征见张承乾依旧镇定自若,愤怒地质问:“殿下,你太过任性了!”
“简直是胡作非为!”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为殿下辩护。
杜伯山依旧沉浸在梦境之中,此事暂且不提。
尉迟恭深知魏征的威严,自然不敢在此刻多言。
在神秘的领域里,房遗爱与杜荷宛如无助的小精灵,颤抖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想要倾诉,却只能默默忍受。
隐蔽处,守护者张承乾以无声的慰藉回应张君羡,仿佛他自身已融入无形的魔法之中。
这与我无关!
这与我无关!
张氏……
突然间——
一阵轻蔑的笑声从阴影中传来,刺破了寂静的空气。
瞬息间,张承乾的脸涨得如烈焰般通红,终于无法忍受,站起身来,对着黑暗中的张君羡咆哮:“张君羡,你竟敢嘲讽本王,给我现身!”
张君羡尴尬地走出,辩解道:“殿下,微臣并非有意,只是没能控制住笑意。”
只是未能控制……
未能控制……
噗——
张承乾几乎一口气喘不过来。
这不对劲,张君羡,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身为兄长的守护者,这次只是临时被派到本王身边。
因此,你是属于兄长的,你在为兄长取笑本王。
本王……
不再隐忍!
不再承担不属于我的责难!
任由天命!
张承乾怒气冲冲地掏出锦囊,高声喊道:“你们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在外夸下海口,这能代表本王的意思吗?”
“本王是在替人背负罪责!”
“本王不再忍受!”
魏征接过来看了看,扫了一眼。
尉迟恭靠近过来。
房遗爱和杜荷思索片刻,好奇心驱使他们也凑近查看。
张君羡也走了过去,瞥了一眼。
呵——
陛下已经同意了,太子殿下也被严令必须执行,这一切都是少爷的安排。
简直是……
魏征点头道:“陛下的智谋深不可测!”
张承乾:……
你怎么不骂了?
尉迟恭大笑道:“陛下威武不凡!”
张承乾:……
这跟威武有什么关系?
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张君羡笑道:“我就知道是少爷的主意,少爷的话,向来没错!”
张承乾:……
你是兄长的忠诚追随者吧!
不!
你们都是父皇和兄长的忠实信徒!
追随者,到最后将一无所有!
明白了吗!
此刻。
房遗爱和杜荷惊讶地喊了出来。
房遗爱大声疾呼:“糟糕,我怎么忘记了!”
杜荷也连连拍头:“真是……完全忘记了!”
张承乾:……
你们两个……是不是失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