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亮了又黑,黑了又亮,王大丫瘫坐在地上伸着个腿儿,盯着地上饿的昏睡过去的人,门口的那碗稀粥散发出一股难闻的馊味。
“我们还要等多久呀?”这个问题自己已经不知道询问过多少次了。
17的耐心也快告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烦躁感:“再等等。”
“咔哒---”
就在两人情绪逐渐开始变得暴躁的时候,那扇木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婶子你看,人在这儿呢。”苗家柱领着张婶子迈步跨进了柴房:“我看着呢!准跑不了!”
两人一进去,本来就不大的地儿显得格外拥挤。
“哟,这咋不动弹了,不是死了吧??”张婶子捂住鼻子,伸出手去探了探,随即松了一口气!
王家的人可得罪不起,别到时候谢媒钱没拿着,还得挨两个大嘴巴子。
“喂过水吗?”往后朝着妇人招了招手:“赶紧端碗水来,好歹是自家闺女。”
“这就去。”翠儿爹陪着笑脸:“翠儿这死丫头倔的很,我们也是怕她瞎折腾自己。”转头朝妇人吼:“端水去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哎,不用不用,这不是有吗?”说罢,苗家柱端起那碗馊了的稀粥,掐着下巴给人灌了进去。
苗翠翠的身体本能的促使她开始吞咽起来,片刻后悠悠醒转,睁开了眼睛。
张婶子受不了那股味道,已经站到门外去了:“王大少爷也就这两天的事儿了,明天一早就要来接人。”
抬手又扇了扇:“抓紧给她收拾收拾。”继而朝着屋里喊:“翠儿啊,听婶子一句劝,别想不开,王大少爷要是好好的,也找不上你,万一好了呢,这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
苗翠翠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懒得搭理对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苗家柱。
这种情况张婶子可见得多了,也不管对方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后才转身离开;无非就是些画大饼的话术,这些个做媒的,走到哪家儿不说些好听的话。
苗家柱被自家妹妹看的头皮发麻,找了个借口也溜了出去,不知道又蹿到哪里鬼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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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翠儿娘端着水进了柴房给苗翠翠擦洗,收拾完了才给喂了一碗米汤。
苗翠翠无力的靠着娘的肩头:“娘。。我不想死。。。。”
“你哥就看上了那家的姑娘,你知道你哥。。。。。。娘没用。。是娘没用。”
那家姑娘可是要拿三十两银子作聘才肯嫁过来!他们家哪来那么多银子?满打满算也才7两半。
苗家柱为此着急的嘴上都起了好几个燎泡,暗搓搓的唆使爹,想把翠儿卖进官老爷家做个通房,
再不济做个丫环也行,一口买断的话价还得高些。
此时王家的那个肺痨鬼眼见就要不行了,张罗着要给他结门亲,聘礼出的就是三十两银子,相比这个五六两银子就能娶一个媳妇儿的地方,三十两是那么好拿的吗?
这是买命钱呐!谁好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死路上推。
苗家柱偷摸把自家妹妹的八字拿去合了一遍,能成最好,当然不成也没关系,反正他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可做。
王家的迎亲队伍已经抬着花轿来了,一路敲敲打打停在了篱笆外,轿子上挂着白绸做的大花。
--------王家大少爷,昨夜没了。
几个婶子一拥而入,快速的给苗翠翠套上了鲜红的嫁衣,架起来就朝着花轿走去。
苗翠翠无力反抗,埋着头一路都在低低自喃: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艰难地抬起头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三人一眼,便被塞进了轿中,17和王大丫被迫跟着新娘一路来到了王家。
二人 就这么看着苗翠翠被喜婆按着头和一只大公鸡拜了天地,紧接着便被塞入新房里,门口立马落了锁。
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穿戴整齐的身影,胸口上压着一朵白绸做的大花。
而苗翠翠已经顾不得床上还躺着个死人,费力的撑起身来,鼓足劲儿往房间里点着白色喜烛的桌边挪去,桌上盘子里摆放着大枣桂圆啥的,还有两盘漂亮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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