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稷的话,在白以檬这儿,跟放屁区别不大,当晚就再次翻墙出了翊王府。
既然是来折腾宇文家的,怎么可能只吓唬吓唬淑妃就完事儿了?
再说,昨晚她刚跟淑妃打个招呼,人就晕了。把人泼醒后,还没来得及说句话,淑妃又晕死过去。说实话,若非二人有仇,白以檬真不打算跟她玩了,太没劲了。
越想越不甘心,刚来的西街口,便觉察出身后有人,身子一闪躲到树梢后。
只见宇文稷蹑手蹑脚追了上来,环顾四周没见到人影,“出来,再不出来,小心本王对你不客气。”
白以檬越想越气,渣男难不成敢打她?想起宇文稷前世的仇怨,白以檬拾起石子儿飞出,正中宇文稷的头,也暴露了她位置。
宇文稷快步上前,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扛起,直奔就往王府走。
“你放开我。”白以檬功夫不错,奈何身高不占优势,四蹄腾空的乱蹬着。
宇文稷觉得,有必要跟小丫头摊牌了,再陪她玩下去,怕是要出事。快速回到王府,绕开细作,直奔揽月阁。今晚易佟值夜,见二人这副模样进府,自觉地躲了起来。
宇文稷将白以檬丢入她的房间关上门,“够了, 小白你在王府怎么胡闹,本王都由着你。只是皇宫,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被抓了,你让本王怎么救你?”
“你放开我,我不是小白。”白以檬抬手便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很响,两个人都有点懵。
借着怒意,索性她也不装了,“宇文稷,实话告诉你,我答应留下,无非是为了报仇。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不是从前的小白兔吧。你放开我!”
宇文稷略有些失神,冲动下反手一把扇下去,“擅闯宫禁,是死罪。你不是想为家人平反了吗?难不成你想去找你爹娘、哥哥吗?”
一巴掌彻底将白以檬打懵了,倏然伸手扼住宇文稷脖颈。
白以檬咬着嘴唇,手却无法用力,“宇文稷,你混蛋,你敢打我。凭什么?你杀了我,凭什么,凭什么教训我,你不配。”
与其说恨,不如说多委屈。白以檬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宇文稷却眼里满是泪水,她说得对,他凭什么打她?伸手轻轻摸摸她的脸颊,想说“对不起。”可惜被扼住的咽喉,发不出声音。
白以檬掐住宇文稷脖颈的手在颤抖,委屈充斥着她的每一根毛孔。蓦然,手最终还是松开了,白以檬不甘心,一口咬住宇文稷的手。
瞬间,鲜血直流。宇文稷没躲也没挣脱,任凭她去咬着。他赌赢了,他的小黑兔子还是有良心的。苦笑着用另一只手,抚摸着白以檬的头发。
这个温柔的举动再次激怒白以檬,只见她一个电炮,正中宇文稷要害,将人踹倒门板上。
紧接着,一声惨叫传出揽月阁,易佟挠着头愣是没想明白,他的龙兄弟跟王爷在做什么?
“王爷最近爱好有些怪,不会是……思春了吧。”王寻一张脸皱成破抹布,“小龙兄弟真是苦命。”
“这事儿,不准外传,其他兄弟也能不告诉。”易佟讳莫如深地做个噤声的手势。
房间内的宇文稷缓了许久,脸上才见点血色,擦了擦汗,扭头看向白以檬,“你,你可愿意听我解释?”
“不听。”白以檬眼底的怒意可以杀人, 扭过头不去搭理宇文稷。
“小白……”宇文稷轻声唤着,努力起身走上前。
“你闭嘴。你不配叫我,也不配和我说话。”
宇文稷很想将人抱入怀,听她这么说,觉得自己真的不配,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好,不和你说,我自己说话总行吧。你恨我,应该的。只是,宫里不能随便闯。你要是被抓,我真的救不了你。”
手指一点点挪到她的手指旁,轻轻点了点她的手背。
白以檬抬手就是一巴掌,“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废了你。这五年,我看了很多杀人的手段,很想试试。你要是有兴趣,我不介意。”
她的目光,早已不似五年前的清纯, 眼底的狠辣难以掩饰。
宇文稷微微颔首,“不动手,我自己跟自己聊,你想听就听,不想听……”
白以檬拔出匕首抵住他的脖子,“实话告诉你,留下来,两个目的,一折磨你,二挣钱。我不会杀你,你害我害得太惨,死了怪可惜的。”
不知为何,说狠话,心却很疼。
“好,承诺你的银子、田宅一样不会少,这些是本王欠你的。不仅如此,以后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能做到的本王一定满足你。”
白以檬手在抖,蓦地收回匕首,翻身倒在床上,“我要睡觉,你出去。”
“不走,我前脚走,你后脚就进宫。从今天起,本王就守着你。你睡你的,我就坐着看书就好。”宇文稷掏出一本菜谱,胡乱的翻阅着。
白以檬放下纱幔,转过身不去搭理他。
子时一过,苏北辰翻墙进入翊王府,进入揽月阁,发现西厢房亮着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敲门便往里闯,“小白……”
“小点声,她刚睡。”宇文稷打着哈欠,眼皮无力地抬起,见来人是苏北辰松了口气,“你盯会儿,本王太困了,待会儿还得上朝。”
“病了?”苏北辰不明状况,伸手要去掀帘子。
“去去去,你个乌鸦嘴。我家小白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推搡开苏北辰,整理好帘子。
“没病没灾,你守着她做什么?”单身狗表示不理解,再感到亏欠,日后弥补也就是了。以宇文稷的身份,也不该为奴为婢的照顾吧。
宇文稷叹了口气,怕吵醒白以檬,拉着人来的一旁坐下,将白以檬近些日子的罪状一一告知,“不看着,跑出去,惹了祸你管啊。”
“好了,不说这个。沐王府小郡主找到了,只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宇文稷困得厉害,哼哼着,“找到就好,能有什么不对劲,难不成她还能疯了?”
“不错,就是疯了。”苏北辰盘腿坐在地上,“今天下午,不对过了子时了,该是昨天下午。
昨天下午,有人来京兆府报案,说东寺街有疯子打人,叫咱们去管管。起初我也没当回事儿,去了一看,不得了,我的乖乖。
只见沐小郡主蓬头垢面,手持竹竿见人就打。碍于她的身份,弟兄们不敢伤她,难抓得很啊。
送回沐王府,按理说这事儿得查吧。谁成想,沐王当场告诉咱们他要撤案。”
宇文稷蓦地睁大眼睛,“女儿失踪归来,还成了疯子,竟然不去抓凶手,反而撤案子,确实古怪。”
“对吧,主要是这几日,我因着案子的缘故,接触了不少沐王府的下人。觉得这沐王,没咱们看上去那么本分。”
二人相谈正欢,蓦地一颗脑袋挤了过来,“说来听听,沐王怎么古怪。我早就看那个老小子不是好人。”
“去去去,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宇文稷将白以檬的拽回床上,“躺好,睡觉。”
“我不困!再说我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白以檬甩开宇文稷的手,“你以后少管我,咱俩关系没那么好。”
苏北辰不明状况,吐吐舌头想要逃。自古以来两口子吵架,无论输赢,拉架的都没好果子吃。
“站住。”二人异口同声喊住了苏北辰。白以檬不服气使劲推搡开宇文稷,“你起开,我要听听沐王府的事儿。”
“沐王府,其实也挺好。就是沐王小妾之间争宠的厉害。”苏北辰吞吞口水,识趣的换了话题,“王爷,我也没别的事儿了,您好好休息。”
见苏北辰要逃,白以檬一个隔空点穴,将人定住,“不说沐王府也成,说说他家小郡主,是怎么失踪的,又是如何疯掉的。”白以檬从床铺下,掏出小盒子,拿出瓜子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