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慈圣宫
白以檬被宇文稷扶着走了进入来,行过大礼后,太后埋怨道,“历朝历代就没大着肚子上战场的,这不是胡闹吗?老三就冲这一点,你就该打。好端端的,为什么瞒着?”
太后瞪了一眼翠嬷嬷,“翠儿你怎也没个眼力见,翊王妃有孕怎么也不拿把椅子来,皇孙有事儿,你担待的起吗?”
老太后现场主打一个除了白以檬,其他人都不对的原则。
“皇祖母您别担心,孙媳没事儿。”白以檬想说,我昨儿还骑马了呢。被承德帝瞪了一眼,把话咽了下去。
“母后,这丫头特别皮,不用坐,站着就行。都是当娘的人,还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没个安生。
细算下来,大军出征前,你应该有孕三个月了吧,为何不报?
你若说了,朕怎么可能让你去?真有个好歹怎么办?”
白以檬再次跪地叩首,“父皇,您说过,您先是天子再是父亲对吗?”
“不错。”承德帝似乎知道这丫头要说什么,眉头下意识聚起。
“儿媳也是,儿媳身上担着万安谷,担着先帝给万安谷的使命。国家有难,儿媳不可以先想到自己。此番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他了,可惜国与家,儿媳只能选国。”
“起来说话,没人让你跪着。老三你扶她一把啊,难不成让朕去扶?”
宇文稷被白以檬的话勾起起许多前尘往事,一时神游,被呵斥才缓过神,连忙将人扶起来。
承德帝指指椅子,“太后让你坐,你就坐吧。”
“就算为了国家,可也得为孩子想想吧,那可是皇帝的孙儿,哀家的重孙,天家骨肉。”太后眼底满是心疼。
“皇祖母,有国才有家。师父将万安谷交给孙媳时,告诫孙媳务必记住两点,第一不遗余力忠君,第二不遗余力守住万安谷使命。孙媳知道这样很对不起孩子,那也没办法。”
“好了,哀家不是怪你,只是心疼。”太后扭头吩咐翠嬷嬷,“快去把太医请来,跑了三个多月,让太医给瞧瞧,好好补补。”
白以檬再次跪下来,“皇祖母,孙媳就是大夫,孙媳不要旁人经手我的孩子。”
“胡闹,你如今身体不便,总不能自己给自开方子吧。难不成生产时你自己接生?现在让太医了解你的情况,日后接生的时候好知道如何应对。”太后耐着性子,一点点跟她讲道理。
“孙媳不要。”
德帝厉声呵斥,“什么叫你不要,朕把你惯坏了。必须请太医,朕就没听说过,谁家怀孕不去看大夫的。
小猴子,朕警告你,别以为你现在我怀着孩子,朕舍不得打你。朕不是跟你商量,是命令。”
“就不要。”白以檬拜了下去,“儿媳担着万安谷,若是怀孕的消息传出去,父皇可想过会如何?
若再发生蒋天羽、史宿明围困京城,儿媳身为一谷之主,只能带着孩子战死。
父皇儿媳并非不信任太医,只是儿媳不敢赌。请父皇不要请太医,儿媳会照顾好他,会让他平安出生。”
白以檬悲从中来,再次拜了拜。太后叹了口气,“看不看太医不重要,快起来说话,好端端的怎么总哭鼻子。”
皇后见承德帝神色肃然,开口打圆场,“以檬,陛下、太后是担心你,你若想让大家放心,总得给我们交个底吧。别让陛下和太后担心才好。”
白以檬躬身一礼,“孩子很好,很健康。儿媳每天都诊脉,都查看他的情况。其实去青州前儿,媳做了些保胎药,一路上药食没断过。
虽说是在军中,儿媳的亲卫,就是那个金影,每天跑很远给儿媳弄老鸭汤、鸡汤、还有甲鱼汤什么的,这些王爷他们都不知道的。”
宇文稷恍然,“怪不得,那次本王都没抱动你。”说完又觉得哪儿不对,“也不对,你若真吃的这么好,这脸上怎么不见有肉?”
皇后上前打了儿子一下,“你第一次当爹不知道,有时候是这样的。有时候 自己不胖孩子胖。有时候,则相反。总之,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一胎也都不一样。”
宇文稷恍然,低头看看白以檬的肚子,伸手摸了摸。
太后招招手,“过来,让皇祖母摸摸。”太后如同街市口挑西瓜的,摸摸,又听听,“呦,他还敢踢哀家,这个小东西一定很健康。只是,哀家看不出你这是男是女?”
太后终把自己心底的想法说出口。承德帝担心白以檬心情,立即表态,“女孩、男孩朕都喜欢。”
“哀家喜欢女孩子,说话软软的,走路软绵绵的多可爱。”
太后眨着真诚的眼睛,一副讨好的神色。只是白以檬看得出,那就是赤裸裸的试探。
白以檬浅笑着扭头,看向宇文稷,“王爷喜欢男孩女孩?”
“都行,你生的都喜欢。”
太后拉着白以檬坐回去,“放心,你生什么,大家都会宝贝着,不会让这孩子受委屈的。”
“谢皇祖母体恤,谢父皇、母后体恤,儿媳只能说,这一胎我会拼尽全力保住,至于孩子的性别暂时保密。”
看着白以檬远去,承德帝气得原地跺脚,“都是朕惯的,等她生完孩子,朕非揍她一顿。到时候,母后您别拦着儿子。”
“好了皇帝,这孩子已经很好了,怀着孩子上战场,你可知对一个母亲来说多残忍吗?
如今局势平顺了,她不过是想护住自己的孩子,有错吗?她是个好孩子,往后也会是个好母亲的。
翠儿吩咐下去,今天殿内殿外当差的,谁敢谁出一个字,打死勿论。”
“是,奴婢遵命。”
白以檬上了马车,歪着宇文稷怀里,戳戳肚子,“王爷想知道他的性别吗?”
“本王不想,本王只想你平安,无论是男是女,若是生产时让你难受本王都不喜欢。”
想到还有四个月,白以檬就要经历鬼门关,宇文稷便开心不起来。
白以檬一把将人推开,“我给你生孩子你还不喜欢,你这个渣男。”
不知为何,自从有孕,她愈发爱哭,眼泪仿佛流不完似的。
宇文稷头大,扯扯她的袖子,“本王喜欢,还不行吗?你生的,本王都喜欢。”
“这还差不多。”白以檬笑着再次倒入宇文稷怀里。
刚下马车,就看见洛经然和陆矣宽站在王府门口。
白以檬下意识躲到宇文稷身后,“二师兄会骂人的。”
“五师兄不会吗?”洛经然,瞥了眼白以檬,“肚子都大成这样了,你觉得自己还能藏的住?快进来吧,别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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