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施丽蝶的画渐渐进入尾声。
她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将《皇宫夜宴图》完成,停笔之后,她冲着皇上福身行礼:
“陛下,臣女画作已完成。”
这时候,恰逢歌舞结束,整个倾安殿中十分安静,施丽蝶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大家纷纷转头,翘首以盼,想看看她的画作是什么样子。
和之前一样,皇上让宫女把施丽蝶的画作呈上来。
由于这幅画很长,需要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的牵着宣纸,才能将完整的画作展现。
两个宫女站在大殿中央,将画作面向皇上。
只一眼,皇上便惊讶道:
“这是……你画的是今日的夜宴图!”
“是。”施丽蝶点头,“臣女出身乡野,第一次参加这样华丽的宫宴,便想将眼前的情景全部画下来,留作纪念。”
“栩栩如生,精妙绝伦!”皇上赞叹道,“此画虽然用时短,但是线条流畅,色泽鲜明,将整个倾安殿中的情景完全纳入其中,不管是喝酒的、吃菜的,还是弹琴的、跳舞的,全都跃然纸上!施丽蝶,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此话一出,整个殿中都沉默了。
要知道,方若若作画结束之后,陛下并没有开口评价,而是询问其他人的意见,不论淑妃还是朝臣说什么,陛下始终没有附和过。
但施丽蝶的画,陛下却给出了如此高的评价。
皇后这时候看了淑妃一眼,又看着震惊的朝臣,笑了笑,说道:
“倒是本宫多虑了,方小姐的画,在满京城贵女中确实少有对手,但云安县主的画,便是放眼整个大胤朝,也鲜少有能比得上的。”
“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亲自看看。”
在座的人听了这话,再也按捺不住了,当即起身走到那六尺长的画作前,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本来,大家抱着两位姑娘的画作不分上下的心思,他们都以为皇后娘娘的话,不过是为了跟淑妃别苗头、打擂台,才把施丽蝶捧得很高。
可没想到,他们一看到施丽蝶的作品,便瞬间哑口无言。
不论是技巧和情感,都是上乘。
最难得的是,这幅画一看,便给人一种身临其境之感,只一眼,仿佛就置身于这华丽的宫宴之中,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丝竹声声,莺歌燕舞。
当梦醒了,看看周围,发现自己的确身处宫宴,画中场景与现实场景结合,竟让人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梦境了。
秦澈作为挑起这场比试的人,在看过这幅画之后,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夸方若若了。
而原本胜券在握的方若若,更是一脸苍白。
此时,方夫人掐着她的胳膊,低语道:
“武安侯府赏菊宴那次,我以为你是故意让着她,没想到你是真的比不过她!若若,我培养了你十几年,你太让我失望了!”
“今日是宫宴,三品以上的满朝文武和家眷都在,比起武安侯府那次要盛大的多,现如今大家都知道你比不过施丽蝶了,真是丢脸!”
方若若被掐疼了,可她抿着唇,不敢吭声。
从前父亲宽和,母亲慈爱,不过都是因为她的名声冠绝京城,能为忠勇伯爵府带来更多的利益和好处。
现在,她在施丽蝶手中几次吃亏失利,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完美的女儿了。
所以,父亲对她不耐烦了,母亲对她失望了。
方若若低头,眼眶中含着泪:
不过没关系,好在她早有准备,早早就布下了局。
两幅画的对比有了结果,众人一致认为,施丽蝶的画作更胜一筹。
于是皇上说道:
“宫宴虽然一年一度,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将它画下来,云安县主这画,朕很喜欢。来人,将画作拿下去好生保管,再找有经验的熟手,好好装裱起来。”
“这幅画,朕收藏了,日后也必将一代代传下去。”
“施丽蝶作画有功,有重赏!”
所谓重赏,就是各种各样珍贵的珠宝玉器,真金白银,很多皇上私库里的好东西,被拿出来送到施丽蝶的面前。
这场面,让在场的众人眼红极了。
他们只恨自己没有这样的本事,能讨得皇上开心。
赏赐过后,皇后说道:
“小蝶,这场比试你赢了,快来拿属于你的彩头吧!”
那些彩头早已经被放进了托盘里,由黄公公保管着,其中有秦澈提供的羊脂玉、三皇子提供的玉扳指、五皇子提供的玛瑙珠串等等。
当然,还有皇后给的朱钗,和淑妃给的步摇。
这些东西无一不是极品,价值连城,总数加起来,是个十分可观的数字。
施丽蝶走到黄公公面前,从里面拿起皇后给的朱钗,然后说道:
“彩头要一个就行了,剩下的东西我会卖出去,赚的钱全部交给祁将军,充作虎翼军天枢营和天权营的军费,给抗击南蛮、剿灭山匪的将士们改善伙食。”
祁景泽一听这话,当即上前一步,笑道:
“我替南方的将士们,多谢云安县主。”
皇上看到施丽蝶此举,微微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
就该这样!
从世家勋贵身上薅羊毛,但又不贪恋钱财,反而一心惦记前线将士,施丽蝶可真称得上是义薄云天!
那些损失了彩头的人,当着皇上的面,敢怒不敢言。
施丽蝶收好皇后给的朱钗后,又说了一句:
“哦,对了,这步摇是淑妃娘娘赏赐给方姑娘的彩头,我可不敢擅自处理,还是交给方姑娘自行决定吧。”
说着,她拿着步摇,朝着方若若走去。
此时全场的目光都落在方若若身上,却没想到方若若突然捂着嘴,连续干呕了几声:
“呕……”
这一刻,满场静默。
半晌过后,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方家姑娘这模样,看着像是有喜了。”
方夫人怒气冲冲反驳:“胡说八道,我家若若还未成亲,哪来的喜?不过就是吃坏了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皇后闻言,说道:
“方夫人别动怒,方小姐身体要紧,本宫早就准备好了太医,在偏殿候着,具体什么情况,把人叫过来把个脉,一问便知。”
说罢,她就差人去请太医了。
殿中依旧安静,有不少人用八卦的目光看着方若若。
这要真是害喜,那就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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