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南听了施丽蝶的话,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道:
“公主有何想法,不如详细说说?”
施丽蝶闻言,笑了笑:
“我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太子殿下却还要追问我,莫不是在考验我?”
“公主多虑了,孤是真心求教。”叶昭南拱了拱手。
施丽蝶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正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小二带着人过来上菜了,她便立刻止住了话头,等人走了之后,才说道:
“我只是个女子,也想不出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但我觉得,二皇子身后那么大一片势力,未必每个人都洁身自好、遵纪守法。”
“但凡殿下多盯着点,找到他们的破绽,深入往里挖,难道还愁拿不到他们的把柄?”
“退一万步说,就算二皇子身边的心腹都行得正、坐得端,但谁能保证他们的家族没有几个不成器的子弟?那些欺行霸市、为祸乡里的,谁能保证没有?”
“以上不管是哪一种,但凡叫殿下抓住了把柄,就能把对方往死里按,直到对方再也爬不起来,您说是不是?”
“贪污的,总不可能只贪一次吧?好色的,见到美人还不是挪不开眼?殿下随意做几个局,便能叫人入套,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殿下宰割?”
叶昭南听着施丽蝶这一番话,只觉得叹为观止,不由得赞叹道:
“云安公主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如此智计无双,也让孤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最毒妇人心。”
“别告诉我这些事情你想不到。”施丽蝶不以为意,“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智计无双,我一个小女子,不过班门弄斧罢了。”
一通马屁,把叶昭南吹得哈哈大笑,开心的找不着北。
两人一边聊着怎么针对二皇子的势力,一边吃着饭,殊不知他们的谈话,全部都被隔壁摘星包厢的二皇子,听得一清二楚。
越是往下听,二皇子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太子哥哥心狠手辣,可没想到云安公主只是开了个头,叶昭南便想了无数个计谋,竟是处处想要置他于死地。
叶、昭、南!!!
二皇子紧握拳头,满脸阴鸷。
幸亏有云安公主赠送给他的机关,否则他也听不到太子针对他的阴谋,这一切,可真是得感谢云安公主!
可二皇子全然忘记了,对付他的话题,是施丽蝶挑起来的。
揽月包厢里,叶昭南和施丽蝶吃完饭,准备离开。
结果施丽蝶开口道:
“太子殿下不如先回去准备吧,趁着二皇子什么都不知道,您也好利用这个时间差,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才是。”
“我等会儿还要去一趟酒馆,就不跟殿下一起了。”
叶昭南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说得对,孤的确该出其不意,公主,此事若成了,你就是大功臣!”
“那就祝殿下旗开得胜了。”施丽蝶冲着叶昭南福了福身。
叶昭南十分满意地离开了八宝楼。
等确定他走之后,施丽蝶转头就去了二皇子叶嘉言所在的包厢。
她进去之后,顺手关上了门,走到叶嘉言面前坐下,问道:
“刚才我和太子殿下的对话,二皇子可全都听清楚了?”
“听得不能更清楚,云安公主的机关实在是太过精妙,两个包厢相隔甚远,可公主的话却像是响彻在我耳边一样。”叶嘉言点了点头,把玩着手里的迷你蓝牙小音箱。
施丽蝶伸出手,开口道:
“二皇子把这东西还我吧,这样的好东西,我也只有一件,还给我,说不定日后我还有大用。”
经过刚才的事,叶嘉言已经完全相信施丽蝶是站在他这边的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把小音箱还了回去。
施丽蝶不动声色的塞进袖子里,实际上是放到了系统空间,然后才开口:
“对于刚才太子殿下的计划,不知二皇子可有对策?”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查到任何东西的。”叶嘉言说道,“他查不到证据,就算去父皇面前告我,也无济于事。”
施丽蝶看着二皇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若是二皇子这么想,那可就太亏了,这么好的机会,二皇子殿下竟只想着被动防守,却没想过主动出击吗?”
“主动出击?”二皇子问道,“你是说,让我也去查太子的人?”
施丽蝶再度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就得让太子查,甚至得让他放开了查,并且要让他查到把柄。”
“二皇子可知道一个词,叫弃车保帅?”
“你从你的阵营里,挑选一个最不重要的,也最不成器的人,此人的身上必须得有污点,可是这污点不足为惧,你把这污点作为把柄,送到太子的手里。”
“届时,太子肯定以为自己拿捏住了此人,他为了赶尽杀绝,一定会顺着此人继续往下查,那么接下来的把柄和证据,就必须得是你安排的。”
“换言之,一切都是假的,但要让太子殿下以为这是真的。”
“等他把这些证据交上去,当着皇上的面揭发你,到时候你再反戈一击,找人证明他手里的证据都是伪造,那么皇上会怎么想?”
二皇子顺着施丽蝶的话,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
“父皇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太子为了打压我,而弄出来的冤案。届时,太子在父皇心里的形象,将会大打折扣。”
施丽蝶脸上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没错,二皇子殿下,夺嫡夺的是什么?不仅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还有陛下的圣心!”
“太子占了嫡长的身份,陛下和皇后也是少年夫妻,那么在陛下心里,他就是特殊的,你就得让太子在陛下心里的地位,不那么特殊。”
“一个为了打压兄弟,随意制造冤案、诬陷臣子的皇子,陛下就算再喜欢,心里也会感觉到失望,等失望的次数逐渐多了,太子又当如何?”
二皇子拿着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然后爽快的发出一声喟叹:
“此计甚妙!”
“如今有你为父皇调理身体,他肯定能活的更长,但凡他一日活着,他的地位和权力就不容侵犯和觊觎。”
“太子越是打压我,父皇就越是觉得,太子为了登基,做出这等狂悖之举,一旦他认为太子有不臣之心,威胁到自己的地位,那他即便再喜欢太子,也无济于事了。”
施丽蝶这才点点头:“恭喜二皇子,顿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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