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默不作声,又扔出一条裤衩。秦淮茹这才满意地接过来,悄然退去。尽管她的名声已经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但至少还能保留些许……
手捧衣物出门的这段路,秦淮茹满心欢喜地聆听大院里人们的窃窃私语。此次,许大茂所遭遇的滑铁卢,为之暗自欣喜的绝非只有她一人,只是大家都明智地选择不在明面上表述罢了……时近午后。
许大茂终是拖着疲倦之躯回到了家。
平日趾高气扬的他,此刻脸上也显露出几分落寞之色。
院子里,二大爷早已等候多时,许大茂刚一迈入大门,便看到二大爷正搬着个小木凳,在院中与众人畅谈古今。
“哎呀!你们可能不知道,那些资本家家里,那真是宝物无数啊!”
“那家具,那摆设,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吹嘘个几十年不带重样的!”
“我呢,要不是这回还捞了个小职务当当,嘿,这样的机会我还真未必能有!”
正当他言辞热烈之际,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
二大爷一愣,呆呆抬头,正好对上许大茂那略显颓废却犀利的眼神。
虽然刚失去了老婆,许大茂说话依旧底气十足。“二大爷,您这是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二大爷一愣神,“额,我就随便聊聊……”
许大茂不再言语,目光冷冽地紧盯着他。
如果没看错的话,二大爷口袋里闪烁的那个物件,应该是两块金蟾蜍。
尽管许大茂不明白这家伙为何膨胀到敢公然带着金子坐在外面,但他确定一件事——
这金子是他媳妇娘家的,也就是他自家的!这二大爷竟然敢偷他家的金子,他许大茂怎会轻易罢休?更何况,有人清楚指出,领着工人抄家的就是这位二大爷!
许大茂愈发阴冷的目光,终于让二大爷坐立不安起来,慌忙抱起板凳就要溜走。
“那个,我就是路过跟大家闲扯两句。”
“这都啥时候了,大伙儿散了吧,各自回家吃饭去。”
一边说着,二大爷脚步匆忙,试图掩饰手上因紧张而剧烈颤抖的动作,一边翻来覆去查看手中的板凳。
“这新买的板凳就是不行,怎么还有刺儿呢?”
无论二大爷说什么做什么,许大茂都不予干涉,只是悄无声息地紧跟其后。
直到到了家门口,二大爷才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被许大茂一脚踏入门内!
“给我滚进去!”
由于二大爷原本就心虚,加上许大茂刻意放轻了脚步,从院中到现在,尽管许大茂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二大爷,但二大爷竟浑然未觉!
突然看见许大茂,二大爷吓得如同见了鬼一般,连滚带爬地往后退了几步。
“许大茂,你想干啥?别忘了,这是我家!”
面对二大爷的质问,许大茂巍然不动,一脸威严地逼向对方。“二大爷,今天心情挺不错啊?”
仅凭这股眼神威势,二大爷就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声音颤抖不已:“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倒是说说,你今天到底干啥去了?”二大爷硬着头皮问道。
他倒巴不得说出自己的行踪,更想在欧庄显摆一番。但在许大茂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没办法,毕竟他带人抄的家,正是许大茂的妻子娄晓娥的家。
如果他真说了实话,以许大茂那火爆脾气,今日若不把他生吞活剥了,那才叫稀奇。
过了好一阵子,二大爷才结结巴巴地回答:“今儿……今儿就是……上班去了。”
“上班?”许大茂听闻此言,终于按捺不住,向前跨出一步,伸手从二大爷口袋里掏出了金条。
“这就你口中的‘上班’?”许大茂冷笑了一声,“二大爷,在咱炼钢厂,我咋不知道咱们单位还发金条当工资呢?”
没等二大爷辩解,许大茂凭借身高体壮的优势,一把将二大爷拎了起来,厉声质问:“说!这金条哪来的?”
面对许大茂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二大爷这个软骨头连挣扎都不敢,慌乱地点着头求饶:“放我下来,我说!我全都说还不行吗?”
许大茂这才将二大爷扔到地上,厉声道:“说!”
二大爷忙不迭地爬起来,心疼地看着手里的金条,支支吾吾地道:“这是……这是我今天去抄家时,顺手牵羊得来的赃物……”
许大茂听了差点笑出声来。若不是他无法预知娄晓娥家中的变故,早在这家伙搞事之前,他早就先收拾了他!
稳了稳心神,许大茂不愿再与二大爷浪费时间,直接将金条揣进了口袋。随后,他迅速找来纸笔塞到二大爷手中。起初,二大爷有些懵圈。
“大……大茂,你这是何意?”
许大茂悠然地点燃一根烟,斜眼盯着他道:“二大爷,你知道吗?你私藏这两根金条,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一听这话,二大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四合院的人都知道,许大茂是个言出必行且记仇的人。如今,许大茂找上门来,他算是撞上铁板了。
他也不顾地上脏乱,扑通一下抱住许大茂的大腿嚎啕大哭:“大茂,你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你要是一说出去,我这官职保不住,工作也肯定丢了呀!”
“大茂,大茂,你就高抬贵手吧!”
早知他是这么个软柿子,当初就不该招惹。许大茂冷冷地说:“想让我闭嘴也简单,瞧见你手里的纸了吗?”
“给我写张欠条!”
二大爷哆哆嗦嗦地接过笔,嘴里不停念叨着:“写……写……”
可反复涂抹几下后,他又带着哭腔抬起头:“大茂,我……我写什么呀?”
许大茂冷哼一声,“你自己不清楚写了什么吗?你们从晓娥家里拿了多少东西?”
二大爷心虚起来,面色瞬变,嗫嚅着说:“总共……也就拿了点首饰和几根金条……”
“那你现在就写,你欠老子十条金条!”“十条?!”
二大爷惊愕地抬眼望向他,但没等他开口,许大茂已紧握拳头。
“怎么,心里不舒服了?”“没有没有……”
最终,二大爷万分屈辱地在那张条约上签了字。接过欠条,许大茂正欲离开,却突然察觉异样。
他只从这无耻之徒那里拿了点金条,那其余的东西都哪儿去了?
原本以为许大茂迈步就要走,二大爷心中窃喜,暗自松了口气。
然而许大茂一个转身,刚才稍有缓和的脸色此刻又阴沉下来,
“还有首饰对吧?”“东西呢?!”“交出来!”
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来回折腾,许大茂眼见着二大爷东拼西凑。
除了大块的金条,还有零碎的金条、银条,甚至还有珍珠耳环。
随便扫一眼,许大茂便怒火中烧。这哪是一点点?
再提一点点,他真能把二大爷的脑袋拧下来!
当二大爷终于停手时,许大茂的怒气也临近顶峰。
“二大爷,你还真是有点手段啊?”
“就因为您举报了我媳妇儿,她家的东西就成了你们家的,成堆往家里搬是不是?”
“今天我要是不来,你们这帮人是不是打算靠侵吞别人财产发家致富?”事到如今,二大爷哪还敢多言?面对许大茂的各种刁难,他只能忍气吞声。
毕竟受人恩惠必有其短,他干了这种占人便宜的事被人抓住把柄,也只能乖乖挨训。
然而,许大茂的报复远不止于此。“二大爷,这些物件儿,按理确实该追回。”
“不过,我也愿意给你老人家一个机会,只要你肯做,这件事就此一笔勾销。”
“关于您偷东西的事,从今往后,我绝口不提,就当这事从未发生过!”
原本萎靡不振的二大爷听闻此言,立刻精神一振,专注地看着许大茂。
“你说的是真的?”许大茂看着他冷笑一声,“我说话算数。”
想到日后要活在别人的控制下,以及许大茂看似宽厚实则狠辣的笑容,片刻后,二大爷犹豫地点头道:
“你说吧。”
许大茂起身,伸了个懒腰,转了一圈后,突然指向院子的一角:
“哎二大爷,那一处木箱子是做什么用的?”
二大爷赶忙随着许大茂的目光看去,然后回答:“那可不是什么木箱子,那是之前光中想养小狗崽子,特意让人做的狗窝!”
“然而,那条狗体质孱弱,没多久便离世了……”许大茂眸光微闪。“真的吗?”
他心中已有了算计。
“二大爷,咱们来清算一下。”
眼瞅着许大茂朝院子迈步,二大爷不禁心生惶恐。“大茂,你这是要干什么?”
许大茂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不愿意配合?那不如我找个时间,和单位的大领导深入谈谈,你到底私藏了多少东西?”
二大爷一听,腿肚子瞬间发软。“大茂,不至于啊……这……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顾呢……”
此时,许大茂已然转身离去。
思及刚才被迫交出的那些物件,无奈之下,二大爷也只得跟上步伐。
毕竟,若仅仅是起初发现的那点金条还好说,但被许大茂一吓,他不仅将暗中所得悉数交出,连其他藏匿之物也全拿了出来。
一旦这些事曝光,除了死路一条,他恐怕再无容身之地。跟随许大茂穿过了半个院落,他们来到了先前看到的那个狗窝前。
不得不提,这个狗窝的确不负许大茂所望。
也许是年久失修,此窝看起来污秽不堪,内部更是凌乱恶臭。
说得难听点,窝里或许还残留着陈年的狗粪。捂着鼻子瞥了一眼,一阵厌恶感直冲心头。
“二大爷,方法其实很简单。”
“只要你在这狗窝里待上一晚,这件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言罢,二大爷彻底懵了。
他这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工作和面子。否则,何至于处处谨小慎微、如履薄冰!但现在的情况更为棘手。如果他真照许大茂说的做了,那么他的尊严必将荡然无存。
从此以后,他在院子里这个有头有脸的二大爷身份,在处理各种杂事时恐怕再无发言权。
更何况,此事一旦传到炼钢厂,只怕事情会更加糟糕。
归根结底,只要他真的按照许大茂所说的去做,这辈子,他辛辛苦苦树立的形象将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张了张嘴,二大爷终究还是忍不住哀求:“要不然……换个条件行不行,大茂?”
“我要真这么干了,往后可怎么见人哪?”许大茂对此毫不理会,只是双手抱胸看着他。过了许久,见二大爷仍带着一丝期待,许大茂才悠然开口:
“二大爷,天都黑透了,您也别磨蹭了,我也别耽误了,早做完早了结,不是吗?”
“我……”
环顾四周,又看看许大茂的表情,二大爷在犹豫了好一会儿后,才慢吞吞地向前挪步。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他却仿佛走了好几分钟。最终,他弯下腰,长叹一口气,蹲坐在地上。正当他还犹豫不决时,许大茂突然抬脚,一脚将其踹进了狗窝!
二大爷还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滚了进去,发出一声惊呼:“哎呀!”
“许大茂,你……”
二大爷正要发飙,忽地忆起此行的目的,便又悻悻闭上了嘴巴。
许大茂饶有兴致,腰身如鹰般在三庆萨那逼仄的空间里挪动。“二大爷,怎么着?您还有话想说不成?”此刻的他,哪还敢吱声?只能忍辱负重地调整了一下姿态。
见对方沉默不语,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别忘了,二大爷,您得在这熬上一整夜呢!”
“明儿个早上,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您若提前开溜,那些小动作可就要藏不住喽!”
二大爷的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一言不发。身处这满是异味的狗窝之中,他唯有尽力屏息凝神,尽可能让自己舒适些。
见二大爷不再反抗,许大茂得意而悠闲地迈开了步子。然而,刚走出几步,他突然瞥见不远处的于海棠似有急事,正焦急地朝他挥手示意。
与于海棠的眼神一对接,她立即快步向他走来。许大茂稍作思索,也朝着她走去。
心知肚明娄晓娥这一去,至少得七八年才能回来,在这期间,许大茂明白自己需要有人陪伴左右。
于海棠身材高挑,面容秀丽,且既通情达理又有文化,无疑成为他的最佳人选。
正当他这样盘算时,已走到于海棠跟前,后者迫不及待地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大茂,你刚才在那边做什么呢?”
“嗯。”许大茂悠然地再次扫视一眼,才回应道:“有点小事。”
看着他故作正经的模样,于海棠不禁扑哧一笑,“你还跟我保密?大茂,我都看见啦!”
许大茂并不紧张,反而笑着反问:“瞧你乐的,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莫非,你看到我藏宝贝了不成?”
他清楚(好李赵)于海棠对二大爷的厌恶和憎恨,并不比他少半分。
果不其然,于海棠压低嗓音悄声道:“你把二大爷一脚踹进狗窝去了,是不是?”
“没错。”
许大茂坦率承认,然而于海棠却有些不满。
“许大茂,你这么做可不够厚道啊!”许大茂闻言愣住,“怎么说?”
于海棠一本正经地答道:“万一狗窝塌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待明白她是开了个玩笑,许大茂配合地笑了笑,随即提议道:“既然你看了这么精彩的戏码,作为回报,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呀?”
于海棠的笑容瞬间凝固,“现在就去吗?”
“对啊,就现在!走,我请你吃全聚德!”于海棠略加思索,点了点头。
平心而论,许大茂是个十足的好男人,更是个理想的结婚对象。如果不是因为娄晓娥的存在,或许她早就主动出击了。
过了片刻,许大茂忽然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你还在担心被我媳妇抓个正着不成?”
于海棠瞬间翻了个白眼。
“许大茂,你说话还讲不讲良心?你自己瞧瞧,现在这状况是个什么样子?”
尽管于海棠言辞犀利,但许大茂非但没动怒,反而坦然回应:“没错,我现在就是没了媳妇儿!”
“这事儿全院上下谁还不知道?”自打娄晓娥家被二大爷带人查抄的消息在白天传开,许大茂瞬时成了四合院的焦点人物。
对于他和娄晓娥的事,人们议论纷纷。然而大家一致认同的是,娄晓娥此番离去,恐怕难以再回归这个生活圈。她腹中孕育的孩子,许大茂这辈子能否见到,也成了一个谜团……
不过,当这话从许大茂嘴里亲口说出,于海棠竟有些尴尬。“那……
“万一是娄姐暂时躲躲风头呢?”许大茂瞥了她一眼,“这话岂不是无稽之谈?”于海棠陷入沉默。他看着她,点燃了一根烟。
“海棠,你想想看,今天二大爷能揭发娄家,明天别人也能揭发。”
“这世道怕是要变了。”话音未落,四合院的宁静仿佛蒙上一层阴影。
“我们家晓娥这一走,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黑暗中,于海棠的眼眸突然闪烁了一下。她专注地凝视着许大茂伟岸的身影。
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时间以来,许大茂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她的眼底。单位里,他深受上级赏识,工作稳定,收入丰厚。
家里边,他对娄晓娥的呵护体贴,若说比得过大半个京城的男人,无人会反驳。巧的是,娄晓娥这么一离开,许大茂这位优质男士,一夜之间变成了炙手可热的单身汉。
于海棠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颤。有钱有势,有房有车,疼爱妻子,积极上进。
集齐这四大优点的男人,在许大茂之外,还真没见过第二个!
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问道:“大茂,要是娄姐不回来,你以后的日子打算怎么过啊?”
看似关心的话语,而许大茂凭借聪明头脑,立刻领悟到于海棠的深层含义,顺其自然地提出了邀请。
“还能怎么过,凑合着呗!日子总得继续!”“只是……”
许大茂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机会碰到个合适的女人,重新组织个家庭,那就更好了。”
于海棠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心里明白许大茂的话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许大茂突然开口:“海棠,今晚你有安排吗?”“没有,你有事直接说吧!”“唉——如果你没事,陪我去吃个饭怎么样?”
夜色下,许大茂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于海棠脸色微红,低下了头。
“去吃呗!要不要一起去买菜?”许大茂摇摇头,径直带着她往家里走去。
临行之际,他仍不忘回首,再次朝二大爷所在的方位瞥了一眼。在确认那狗窝里尚有人影后,连厌度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两人一回到家中,许大茂如同上次一般,又摆满了一桌佳肴。然而这次,许大茂并未拿出红酒,而是直接取出一瓶纯正的白酒。“海棠,我记得你上次酒量也不俗,今日就让我们尽兴畅饮一番!”于海棠闻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愣。
然而,在不到一分钟的犹豫之后,任晦膜应声而答:“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
许大茂当下拿起酒杯,为于海棠斟满了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于海棠果真端起酒杯,毫无拘束地与他碰杯。“干杯!”
……时间不知流逝多久,两人你一杯我一杯,桌上菜肴几乎未动,而酒却已下去大半。
不过,许大茂在饮酒这件事上,即便白酒直饮至天明,他也绝不会醉倒。
但于海棠那边,几两白酒下肚,虽未到昏厥的程度,却也早已双颊泛红,眼神迷离起来。
加上她对许大茂那份藏在心底的倾慕之情,在灯光映照下,于海棠凝视着许大茂的神情,满是柔情蜜意。
许大茂同样心有所感。
他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于海棠渴望觅得金龟婿的心思,几乎是昭然若揭。如今她主动送上门来,他又何必硬生生将人推开。瞧见于海棠已有几分醉意,许大茂悄然贴近了一些,“海棠,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医际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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